歇了半個時辰後,屋內又響起了“嘎吱嘎吱”的搖床聲。


    羅秀秀與寧長歌相視一眼,默契一笑,旋即兩人都在心裏默默數著數。


    一、二、三、四……一百五、一百五十一……


    數到一百五十一時,搖床聲突然停頓了,這連三分鍾都還沒到啊。


    不出意料,李寡婦又埋怨道:“你到底行不行啊?真是白瞎了你一身的肌肉了,我可是剛起了勁兒……”


    寧鐵柱粗重的喘息道:“唿唿……不行了,你的腿能夾死個人,我不行了……”


    “真是廢物!”


    緊接著,屋內響起了輕微的穿衣聲,寧鐵柱大急道:“別著急走啊!再過半個月,我就是仙人使者了,虧待不了你的。”


    穿衣動作沒有停止,李寡婦低聲道:“你是仙人使者又如何,又與我沒有半分關係……”


    寧鐵柱道:“怎麽沒有關係,你現在躺在我的床上,是我的女人。”


    李寡婦的聲音嬌嬌嫩嫩,帶著幾分甜意道:“那你要我還是要羅秀秀?”


    “要你要你,自然是要你。”


    “還算你有點良心,那你什麽時候休了她?不然等你成了仙人使者後,她絕對會賴著不走的。”


    “不急,我們先辦正事。”


    “什麽叫不急,我看你是不想休她,等你成了仙人使者後再休她,村裏人指不定背後怎麽說我們呢,我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


    寧鐵柱恍然大悟道:“對對對,你說的對,我得休了她,而且還是越快越好。”


    “還算你個冤家有良心。”李寡婦滿意一笑,心裏美滋滋的。


    等寧鐵柱休了羅秀秀,那上位的可不就是她了,即便寧鐵柱當不上仙人使者,可他這打鐵的營生也是個賺錢的買賣。


    平日裏李寡婦看著羅秀秀身上穿的好布料心裏就嫉妒,都是女人,憑什麽羅秀秀就可以不用做農活,還可以穿得那麽好,現在終於輪到她了……


    床榻上,寧鐵柱鄙夷的掃了眼身旁的李寡婦,若不是他急著想試試做男人的滋味,否則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找上李寡婦這樣的農婦。


    畢竟他以後可是仙人使者,他的女人自然也得是城裏那些含羞帶怯,白嫩嫩的小姐、千金。


    ……


    羅秀秀安靜的聽著牆角,就算聽到李寡婦教唆寧鐵柱休了自己,她也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而是看了眼寧長歌。


    反正自己還有寧兒,隻要寧兒還陪在自己身邊就行。


    羅秀秀正想著,就忽聽李寡婦道:“鐵牛那小子可不能跟羅秀秀走。”


    寧鐵柱皺眉道:“為什麽?那小子又不是我親生的,愛去哪就去哪兒。”


    “鐵牛那麽大個小夥子,正是幹活的年紀,我看他也會打鐵,能賺不少銀子呢。”


    寧鐵柱看了眼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手臂,冷聲道:“那小子得了癔症,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要犯事了,還是讓他走吧,免得牽連我們。”


    “這樣啊,那太可惜,鐵牛這麽一個俊小夥,村裏有不少女子可是很中意他的……”


    羅秀秀再也聽不下去了,板著臉把寧長歌拉到了一旁,語重心長道:“寧兒,偷聽別人牆角是不對的。”


    寧長歌點頭道:“是不對,不過我想知道村裏有哪些女子中意我。”


    羅秀秀歎氣道:“當初娘要給你說門親事,結果你百般不願意,現在好了,一個都沒有了。”


    寧長歌搖頭道:“不,我還有秀秀。”


    羅秀秀美目瞪了寧長歌一眼,隨後歎了口氣,低聲道:“是啊,我也隻有你了。”


    ……


    下午時分,正是家家戶戶忙著張羅晚飯的時候,青牛村裏發生了一件大事,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寧家。


    寧鐵柱當著所有村民的麵,神情悲痛的說羅秀秀想要殺了他,而寧長歌是她的幫兇。


    村民們自然不信,羅秀秀這些年在村裏口碑不錯,待人處事恰到好處,幾乎沒得罪什麽人。


    然後寧鐵柱請出了人證,村裏的李寡婦,李寡婦神情嚴肅,言辭鑿鑿的說她親眼看到羅秀秀在雞湯裏下了毒藥,然後端給寧鐵柱喝。


    然後一鍋有毒的雞湯就被端了出來,李寡婦舀出半勺雞湯給一旁的土雞喂下,土雞喝下後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倒地身亡了。


    人證物證皆在,又有寧鐵柱這個當事人,村民們很快就相信了羅秀秀妄圖“弑夫”的大逆不道之舉。


    羅秀秀和寧長歌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寧鐵柱和李寡婦表演,絲毫沒有要辯解的意思。


    由於村長不在,所以很快青牛村裏的老人就聚在一起商討,最終判罰羅秀秀和寧長歌淨身出戶,永遠不許迴青牛村。


    這個處罰看似輕,但青牛村所有村民都知道羅秀秀和寧長歌怕是活不過今晚了。


    眼看天就要黑了,這兩人被逐出青牛村後,又能去哪裏借宿?


    而在夜裏,屋外是不太平的,一旦有人在夜間還停留在屋外,那麽等待著他的就隻有死亡。


    何況離仙祭之日還有半個月,如果羅秀秀和寧長歌無法參加仙祭,那麽就會得不到仙人的賜福,同樣在世上活不久。


    判決一出,在全村人的目送下,羅秀秀和寧長歌空著手離開了青牛村,朝著茫茫深山中走去。


    許久久帶著淡淡的香氣追了出來,她緊緊拉住寧長歌的衣袖,睜著清澈的眼眸,輕聲問:“你還是我的寧哥哥嗎?”


    寧長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著道:“我現在是什麽味道?”


    許久久皺了皺瓊鼻,小聲道:“很多,有很多種味道,我聞不出來……”


    “這樣啊,”寧長歌伸手輕輕捏了捏許久久的鼻子,壞笑道:“想不想和我走?”


    許久久小臉紅撲撲的,先是一喜,旋即一點點垂下腦袋,低聲道:“想,可是我爹娘那裏……”


    “嗯?這是個問題,要不我娶了你,這樣你就能跟我走了。”寧長歌沉吟道。


    許久久腦子一懵,美目緩緩睜大,臉蛋更加紅暈,小手緊緊抓著寧長歌的衣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羅秀秀不動聲色的靠了過來,看著寧長歌道:“好了好了,別難為小久了,我們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找好呢。”


    許久久羞赧的低下腦袋,有些不敢看羅秀秀,畢竟當著長輩的麵和寧長歌你儂我儂的,她有些難為情。


    寧長歌點頭道:“秀秀的說的是,天也不早了,你先迴去吧,等你想清楚了,我會迴來找你的。”


    “寧哥哥你說話算數,你一定要迴來找我。”許久久抬起那張清純的小臉兒,認真的看著寧長歌。


    “嗯,我會來找你的,你先迴去吧。”寧長歌點了點頭,隨後對著身旁的羅秀秀道:“秀秀,我們也該走了。”


    許久久看著寧長歌和羅秀秀逐漸遠去的身影,滿腦子都是寧長歌說的那句:要不我娶了你?


    許久久心裏美滋滋的,寧哥哥終於對她表達了心意,她的嘴角緩緩翹起,隨後突然凝固了。


    寧哥哥剛才叫嬸子什麽?


    好像叫秀秀?嗯,這好像有些不對吧,雖然嬸子是叫羅秀秀,可寧哥哥怎麽能這麽稱唿她?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


    許久久帶著滿心疑惑迴了家,到家後,她嚴肅的告訴父母,自己想要個弟弟妹妹了,畢竟自己將來是要嫁出去的,不能時時陪在他們身旁。


    許久久這孝順的舉動,讓許父許母一臉懵,然後當晚,他們的房間中傳出了搖床的聲音。


    而就在當天的黃昏時分,李寡婦帶著孩子悄悄搬進了寧家,把羅秀秀留下的所有東西都燒了,唯獨留下寧長歌用過的東西。


    對此,李寡婦解釋道:“這些東西自己兒子以後用得著,不能浪費了。”


    看著李寡婦三歲的兒子,寧鐵柱陷入了沉默,等他用上的那天,恐怕得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


    青牛村位處偏僻,四麵環山,距離最近的小鎮有十多裏的山路,至於其它的村子,則是更遠。


    夕陽垂落,有三人行走路上,卻隻有兩道被拉得很長的影子。


    前方道路寬闊,四周樹影婆娑,有晚歸的鳥兒站在枝頭,歪著腦袋打量著兩人。


    羅秀秀低著腦袋,輕聲道:“寧兒,是我連累你了,你其實可以留在青牛村,陪在許久久身旁的。”


    寧長歌用月光之力將樹枝上的小鳥攫取到手心,挑逗著它驚慌的腦袋,淡淡道:“但我更想陪在秀秀身邊。”


    羅秀秀柳眉一挑,提醒道:“這裏沒有外人。”


    寧長歌裝作沒聽到,看了眼遠處的落日後,自語道:“看來今晚得露宿野外了。”


    羅秀秀嬌軀一縮,下意識的朝寧長歌靠近了幾分,臉色有幾分不自然,小聲道:“寧兒,你說今晚那個怪物會不會來找我們?”


    寧長歌繼續挑逗著手心中的小鳥,說道:“不用擔心,幾個怪物而已,而且就算仙人來了,我也能斬了他。”


    “寧兒,不許對仙人不敬。”羅秀秀自然的拿過寧長歌掌心的小鳥,看著憨態可掬的小鳥,伸手戳了戳它。


    小鳥感激的用腦袋蹭著羅秀秀的手指,感謝她把自己從魔鬼手中救出。


    小鳥正歡快的蹭著羅秀秀,就隻聽羅秀秀道:“這鳥兒還挺肥的,今晚的晚餐就是它了。”


    小鳥一驚,眼中滿是恐懼,拚命的扇動翅膀,想要逃離。


    夜幕降臨,蒼穹漆黑一片,宛如粘稠的墨水,沒有星月,更沒有詭異豎眼。


    寂靜的樹林中,燃起一道篝火,火光驅散了些許黑暗,篝火旁還架起了五六隻處理幹淨的鳥。


    寧長歌和羅秀秀圍著篝火相對而坐,前者在專心的烤著鳥肉,後者則是縮著身子,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周圍漆黑的環境。


    僅是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羅秀秀瞬間警覺起來,臉色發白的問道:“誰?”


    這也不怪羅秀秀膽小,畢竟從小長輩就叮囑她夜間不要出門,而且自見過人形怪物後,她心裏就更加懼怕夜晚了。


    這也是她第一次在野外過夜,所以自然是要小心翼翼的。


    夢蘭坐在篝火旁修煉,因為她此刻是虛化的,所以羅秀秀是看不到她的。


    夢蘭頭頂漂浮著九朵璀璨的問道花,問道花閃耀著星光,貪婪的吞噬著湧來的星辰之力。


    夢蘭走的也是極致之道,而且看樣子似乎用不了多久就會突破到合道境。


    當鳥肉都被烤得表麵金黃,香氣四溢時,寧長歌抬起一塊遞給了羅秀秀,後者下意識的接過,邊吃邊用眼睛掃視四周。


    寧長歌也撕下一塊烤肉放進嘴裏,細細品嚐,味道還不錯,就是烤得有點幹了,手藝有點退步了……


    見兩人吃得津津有味,夢蘭也停下了修煉,目光偷偷瞟了眼烤得金黃的肉,隨後迅速移開。


    她不想吃,一點都不想!


    她隻是想嚐嚐味道,畢竟做了那麽久的神魂,早就忘了這烤肉是何種滋味。


    夢蘭正想著,一旁的樹林中忽然傳出一陣輕微的動靜,羅秀秀立即戒備的看了過去,寧長歌也被吸引了注意。


    趁著這個百年不遇的機會,夢蘭眼疾手快,迅速搶了一塊烤肉,立即將它虛化,然後不緊不慢的品嚐著。


    金黃的烤肉入嘴,咬破酥脆的外殼後,肉香味夾雜著油脂的氣息在口腔中四溢開來,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夢蘭有些心滿意足,心中不禁感歎還是活著好,至少能有美味可以享用。


    確認是風吹草動後,羅秀秀放心的收迴目光,正當她想自己取一塊烤肉時,整個人怔住了,俏臉發白,顫聲道:“寧兒,肉怎麽少了一塊?”


    寧長歌看了眼吃得正歡的夢蘭,裝作不知道:“許是你看錯了,或者被鬼拿了去吧。”


    “鬼?!”


    羅秀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周圍,隨後迅速逃到了寧長歌身旁,抱著他的胳膊,臉色發白道:“寧兒,你胡說什麽呢?這世上哪裏有鬼?”


    夢蘭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搖頭道:“怎麽沒有鬼,你身旁那個可不就是個大色鬼。”


    話音未落,一股陰風襲來,羅秀秀渾身打了個寒顫,如受驚的小白兔般將柔軟的身子緊緊靠在寧長歌身上。


    而寧長歌和夢蘭同時看向了樹林深處,那裏漆黑一片,卻又像是有人影在晃動。


    緊接著,四周的暗處同時傳來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似有上百個“人”同時向這裏走來,而且這些“人”嘴裏還發出滲人的咀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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