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道士約莫四五十歲,模樣平平無奇,如同普通的農家漢子,他腰間掛著八卦鏡,身後分別背著一把銅錢劍和桃木劍。


    這位道士跟在羅秀秀身後,目光卻是緊緊盯著後者豐腴的嬌軀,眼神深處藏著一抹淫邪之色。


    寧長歌將道士的舉動盡收眼底,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低聲自語道:“這次就聽你的,宰了他……”


    進入小院中後,道士立即斂起眼中的淫穢,捧起手中的八卦鏡,煞有其事的打量著房屋布局。


    道士看著手中的八卦鏡,皺著眉搖頭道:“金銳之氣頗重,又有地煞盤踞,這可是不吉之兆啊!”


    羅秀秀頓時急道:“仙師,這可如何是好?”


    羅秀秀年齡不過三十出頭,平日裏又不需要做農活,加上保養得當,所以她的肌膚依舊細膩,渾身散發出成熟的韻味。


    道士掃了眼羅秀秀這位美婦人,心中一熱,他走遍了七八個村莊,才遇到一個這樣標致的美人兒,和那些粗鄙的農家婦人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道士神情頗為凝重的說道:“夫人莫慌,待本道爺再看上一看。”


    旋即道士收起八卦鏡,右手一晃,一紙黃色符紙便是憑空出現在了他的中指與食指間,隨後他閉上眼睛,嘴裏不斷咕囔著什麽。


    隨著道士搖頭晃腦念著晦澀的咒文,他手中的符紙憑空燃燒了起來,見到這一幕,道士頓時驚道:“四方邪祟齊至,難怪令郎會得癔症。”


    “邪祟?仙師,你沒有在說笑?”羅秀秀似乎想到什麽,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見狀,道士心中頓時大喜,繼續道:“那是自然,夫人最近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羅秀秀猶豫片刻,顯然一副為難的樣子。


    那道士卻是故作威脅道:“夫人,邪祟一事可不是兒戲,你可不能有半點隱瞞。”


    說著,道士盯著羅秀秀,緩緩靠近,他張了張嘴,正欲說出自己慣用的套路時,卻有一人打斷了他。


    “娘,這位道爺是何人啊?”寧長歌不知何時從屋中走出,冷冷的看著道士。


    羅秀秀走到寧長歌身旁,糾正道:“鐵牛,休要胡說,這位是仙師,可不是什麽普通的道士。”


    高瘦的道士笑道:“無妨,仙師、道士都一樣,以降妖除魔,普救眾生為己任。”


    寧長歌露出森白的牙齒,和煦笑道:“道爺不愧是仙師,居然還記掛著天下蒼生。”


    看著寧長歌的笑容,道士覺得心裏一陣發毛,他看向羅秀秀道:“無量天尊,請問夫人,得了癔症的令郎現在在何處?”


    羅秀秀神情一陣怪異,這人不就在眼前嗎?難道你沒有看出來?


    寧長歌臉上掛著淺笑,目光一直盯著道士。


    見羅秀秀不語,道士眉頭緊皺,凝重道:“夫人,還請帶我去見見令郎,我好為他去除邪祟,治好他的癔症。”


    羅秀秀美目中閃過失望之色,但還是如實道:“仙師,小兒就在這裏。”


    看著行為舉止都很正常的寧長歌,道士陷入了懷疑中,得了癔症的人不都是大吼大叫,行為舉止出乎意料嗎?


    這麽正常的一個人,你和我說他得了癔症?這誰信啊?!


    一定是來試探道爺我的。


    於是道士搖頭道:“夫人還是莫要玩笑了。”


    羅秀秀對這個道士徹底失望了,平淡道:“有勞仙師了,仙師請迴吧。”


    道士還未反應過來,就見羅秀秀領著寧長歌進了屋,不再理會他,諾大的院落頓時隻剩道士一人。


    看著空蕩蕩的院落,道士目光中閃過一抹怨毒,如果不是寧長歌突然出現打亂了他,那他到手的鴨子,不,應該是天鵝就不會飛走了。


    與那些農婦相比,羅秀秀這個美婦人簡直就是個白天鵝……


    道士懷著不甘離開了院子,臨走時還迴頭看了幾眼,可那位美婦人卻沒有露麵。


    屋內,寧長歌神情較為嚴肅,羅秀秀則是有些心虛的低著腦袋,母子關係一改往日。


    看著板著臉的寧長歌,羅秀秀弱弱道:“鐵牛啊,不是娘不信你沒病,隻是娘看你有時頭痛難忍,這才想請仙人幫你看看,你不要怪娘好不好?”


    聞言,寧長歌心裏一軟,輕聲道:“我怎麽會怪娘,我隻是擔心娘被別有用心之人給蒙騙了。”


    羅秀秀眸光閃動,嘴角緩緩翹起,但還是辯解道:“娘可是很聰明的,怎麽會被人騙?再說了屋裏不是還有你和你爹嘛…”


    “是啊,娘是很聰明的,居然連道士的真假都分不出來。”


    羅秀秀臉上掛不住了,佯怒道:“鐵牛長大了,翅膀是越來越硬了,居然說起娘來了。”


    寧長歌認輸道:“是孩兒錯了,娘親是天底下最聰明的女人。”


    羅秀秀有些好笑的看著寧長歌,美目中滿是盈盈笑意,淺笑道:“這樣才對嘛,鐵牛想吃什麽?娘這就去做。”


    “隻要是娘做的,我都喜歡。”


    羅秀秀被寧長歌幾句話就哄得滿心歡喜,高高興興的去準備早飯了。


    羅秀秀走後,寧長歌的臉頓時陰沉下來,他轉身走迴自己的房間,從床板的夾縫中抽出一根鋒利的鐵刺,藏在衣袖中後便出門去了。


    這根鐵刺是寧長歌親手鍛造的,銳利無比,上麵還有兩根血槽,寧長歌也忘了當初打造它的目的。


    或許是用來對付張神醫,亦或是用來殺羅秀秀的……


    走出小院時,寧長歌在圍牆外發現了一個不起眼的三角符號,看樣子是才剛刻上不久。


    雖然不知道三角符號代表的是什麽意思,可寧長歌知道這顯然是那個道士的小動作,他還沒有死心。


    將三角符號徹底抹除後,寧長歌一路順著動靜走去,尋找那位道士的身影。


    當寧長歌找到那位道士時,他正在一戶農家裏做著法事,小院外擠滿了看熱鬧的村民。


    寧長歌站在人群中看向了院中,隻見道士左手捏著符紙,右手舞動桃木劍,嘴中念念有詞。


    小院的主人是一對老實的農戶,他們夫婦二人正恭敬的站在一旁,微微彎下了腰。


    在周圍村民的交談聲中,寧長歌得知這對夫婦二人想請道士房屋風水,讓以後的日子能夠好起來。


    終於,那高瘦的道士空口吐出一道熊熊火焰後,沉聲道:“好了,六甲聚財陣已經布下了,你夫婦二人再來請個財神爺吧。”


    “有了六甲聚財陣,再加上這財神爺,你家以後的日子可就不用愁了,至於仙師我的酬勞嗎,看你們心意,一個銅板不嫌少。”


    那對夫婦連忙進屋掏出一串銅錢,約莫有一百枚左右,道士掃了眼後,補充道:“當然了,這六甲聚財陣的效果是與你們給仙師的酬勞掛鉤的,給的多,聚的財也多…”


    那對夫婦又連忙取出幾串銅錢,感恩戴德的交給了道士。


    道士接過銅錢,也不去數,頗有幾分得道高人的樣子,他來到院外,對著圍觀的村民道:“仙師我上知五百年,下算五千年,今來紅塵曆練,普濟眾生。”


    “無論是驅邪降妖,還是改風水換人運,仙師我都不在話下,對了,本仙師還精通治病求子!”


    剛才道士做法時曾口吐烈火,再加上他的這一番說辭,周圍村民迅速圍了上去,激烈的說出了自己的懇求。


    “仙師,我近日來連連做噩夢,夢到我死去的爹讓我給他燒紙錢。”


    “仙師大人,我整日操勞,可卻隻能飽腹,求仙師看看我家風水…”


    “仙師,請你算算我家那個拜入仙門的小兒子何時才能迴來?”


    “仙人,我夫婦二人想求個子……”


    ……


    各種聲音十分嘈雜,讓人聽不清這些人到底在說啥,可道士卻是雙目放光,沉聲道:“誰?是誰要求子?這可是大事,道爺我先來!”


    周圍村民一陣安靜,一位五六十歲的老婦人激動的喊道:“是我,是我啊,仙師大人。”


    看著這位婦人枯黃,布滿皺紋的老臉,道士硬生生移開了目光,道:“可還有人求子?”


    周圍一片安靜,一眾村民都沉默了下來。


    見狀,道士連忙咳嗽一聲,道:“求子一事先不急,我先幫諸位改風水吧。”


    村民們都搖了搖頭,道:“仙師還是先幫王阿婆求子吧,她夫妻二人結婚五十多年都還沒子嗣,她們比較急。”


    老婦人感激的看了眼周圍村民,隨後拉著仙師的手就要往家裏走,一眾村民圍了上去,都想看看道士如何做法。


    那道士一臉生無可戀,你都六十多歲了,還想生什麽孩子?這不是為難人嘛?


    道士表麵雲淡風輕,可心裏卻是在琢磨著如何糊弄過去,要不給她喝完符水得了……


    寧長歌握緊衣袖中的鐵刺,抬腳就要跟上去,可一隻小手卻是從後方緊緊拉住他的衣袖。


    “寧哥哥,你不可以去……”


    寧長歌迴身看去,就隻見許久久緊緊抓住他,清秀的小臉上滿是不安之色。


    寧長歌笑笑:“小久啊,我隻是想去看看那個道士……”


    話音戛然而止,因為寧長歌看到許久久清澈的眼眸似乎已經洞悉了一切。


    “你知道我想做什麽?”寧長歌狐疑道。


    許久久糾結的想了想,隨後輕輕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又點頭,又搖頭的,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許久久抿了抿嘴,解釋道:“之前寧哥哥不是問我是怎麽察覺到張神醫的不對勁嗎?這是因為我從小就能感知到別人的氣味。”


    氣味?寧長歌眉頭輕皺,他腦海中的兩股記憶對這方麵都沒有觸及。


    見寧長歌皺眉,許久久連忙道:“我說的是真的,如果抱有善意的話,味道就會很好聞,可若是在打什麽壞主意的話,就會很難聞。”


    說到最後,許久久直接急了,拉著寧長歌的衣袖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雖然這有些不可思議,但都是真的!寧哥哥你會相信我的吧?”


    看著許久久不安的眼睛,寧長歌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道:“我當然相信你了……”


    “寧哥哥你騙人,你心裏還在懷疑我對對不對?”許久久皺著瓊鼻聞了聞,隨後無情揭穿。


    寧長歌這下是真信了,他看了眼遠處的道士,好奇道:“他是什麽味道?”


    “臭,隔著很遠就能聞到他身上的臭味,”許久久一臉嫌棄,隨後拉了拉寧長歌的衣袖,小聲道:“寧哥哥,剛才你看著道士的時候,身上也有點臭……”


    寧長歌身上自然是沒有什麽味道的,許久久口中的臭味就是殺意,寧長歌對那道士的殺意。


    寧長歌啞然,隨後道:“那現在呢?我身上是什麽味道?”


    許久久仰著小臉輕輕嗅了嗅,思索道:“是很好聞的味道,就像青草那樣。”


    看著許久久青澀的臉龐,寧長歌下意識的挽起她的發絲聞了聞,嗯,一股淡淡的清香……


    少女腦袋頓時暈暈的,小臉微紅,清澈的眼眸緩緩垂下,聲如聞吟:“寧哥哥,好…好聞嗎?”


    “我家小久自然是好聞的。”看著含羞的許久久,寧長歌脫口而出道。


    話音一出,寧長歌就後悔了,他腦子裏現在依舊很亂,指不定哪天就會發瘋了,何苦又去撩撥人家。


    許久久似乎沒聽出什麽來,暈著腦袋點頭道:“這樣啊,好聞就好……”


    寧長歌連忙轉移話題道:“那張神醫呢?”


    “臭不可聞!”


    就在兩人談話間,一位經常找羅秀秀閑聊的少婦從兩人身旁走過,她的眼波中滿是盈盈春水的望著寧長歌。


    寧長歌禮貌的對她點了點頭,等少婦走遠後,寧長歌低聲問道:“她是什麽味道?”


    “不知道!”許久久麵無表情。


    寧長歌心裏也奇怪,難道許久久的鼻子時靈時不靈?


    而他的腦海裏,那魔音卻是笑道:“有趣的小姑娘,先不要殺了,等收了以後再殺!”


    寧長歌怒罵:“殺你大爺殺,整天就知道讓我殺,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


    許久久美目微眯,現在的寧長歌她聞不出味道來了,這種情況很少見。


    連之前寧長歌想要殺她時,她也能在寧長歌身上聞到好聞的味道。


    似是想到什麽,許久久認真道:“寧哥哥,你可不能殺人,殺人是對仙人的不敬,是會被仙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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