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說下午再換的,但我們都沒有時間,所以提早就給你換了吧.」,柳悅應著,把托盤放在了桌子上,拿出工具一一擺放好了.


    「能問一下,護士長為什麽不讓報警嗎?」,我配合的讓柳悅用剪刀剪掉了我頭上的紗布.


    「不知道.」,柳悅幹脆的迴答著:「昨天晚上隻是粗略的包紮了一下,這次換好藥起碼得管兩天,然後我把酒精消毒液留在這裏,身上還有傷是話就自己擦擦.」


    「成,」我看見她雙手麻利的在我後腦勺搗鼓著.


    「正好都在,等會兒你們四個到護士長辦公室去一趟.」,柳悅轉告著.


    我感到腦門一緊,隨後見人放下鑷子和紗布,將東西一一放迴到了托盤裏.


    「這麽快就包紮好了嗎?醫科大高材生?」,我侃笑著問她.


    「那倒不至於,」,柳悅豪不含糊的端起托盤,抬眼一笑道:「單身二十年練就的手速.」


    「那你可真牛逼,怎麽做到單身二十年的啊?」


    話音剛落,我就看見柳悅似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即打開門走了出去,還不忘迴頭叮囑我們要去護士長的辦公室報導.


    「你單身幾年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江陽冷不丁的來一句.


    「哈?怎麽了,我也沒得罪她啊.」,我有些摸不著頭腦,穿好鞋披上了外套.


    江陽挑眉吹了聲口哨,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走吧.」,顧格說.


    我點了點頭,拽起了曹行.


    外麵還在下著雪,走廊盡頭的玻璃窗裏灌著風,我縮了縮脖子,把雙手縮在了袖筒裏,乍眼一看,有東北人那味兒了.


    咱四個漢子頂著霜風走過庭院到了另一棟樓,此時雪勢漸大,枯草已經被一層薄雪覆蓋,我被凍的鼻涕泡直冒.


    來到護士長辦公室門前,顧格敲了敲門,良久裏麵才傳來護士長的聲音:


    「進來!」


    聲音聽起來飽含怒氣,不知道又是誰得罪了她,而我們可能就是恰好撞在槍口上的那群倒黴傢夥.


    顧格擰開了門把手,我們推門而入的一瞬間,一股子暖氣迎麵撲來,我意識到辦公室裏開著空調.


    入眼的是護士長坐在辦公桌前,塌扁的鼻樑上夾著一副黑框眼鏡,像是在翻閱著什麽檔案.


    我頓時想到我之前想到的病人檔案,我想的是看能不能在那上麵找到一些關於消失的那具屍體的一些線索,但因為曹行的事兒耽擱了,因而錯失了良機.


    我們四人規規矩矩的站在護士長辦公桌前,一副聽候她發落的樣子.


    我頓時聯想到古時候帝王斬大臣,為什麽臣子還要叩拜,並說謝主隆恩,而不是站起身豪橫起來,耍幾句嘴皮子,在臨死前過過嘴癮,直到我看到一句話——


    九族:你tm快別說了,閉嘴吧你!


    其實這是個笑話,所以我沒忍住笑出聲.


    「吳真你又在嬉皮笑臉什麽!」,護士長把手上的檔案往桌上一拍,惡狠狠的看著我.


    我識趣的閉上了嘴,她正在氣頭上,我還是不要惹為好.


    「說說吧,你們昨晚幹什麽去了?」,護士長靠在椅子上,取下了黑框眼鏡,眯縫著眼看著我們,頗有一副女校長教訓犯錯高中生的樣子.


    我沒想到哥兒幾個在這種時候默契十足,誰也沒開口說話,連唿吸的頻率都是一致的.


    「啞巴了?!問話聽不見是吧!」,護士長把手一拍,嚎了一聲:「吳真你來說!」


    得,她決定拿我開刀了,可能就是看我麵善好欺負吧.


    「沒去哪兒啊.」,跟護士長對著幹不能硬剛,要學會死皮賴臉,跟她軟磨硬泡,雖說她隻會更厭棄你,但至少她氣消了.


    「沒去哪兒你腦門上裹著的是什麽玩意兒!啊?看我不在所以翻天了是吧!不是腦門上裹紗布就是臉上貼創口貼,咋滴!我還沒死呢,就這麽猖狂了昂!趁我不在打群架了啊!」


    護士長厲聲說著,看她麵目猙獰的樣子,我想到了我高中的班主任.


    「還上院裏撒尿摔的,編個理由都這麽憋口,是不是當我是傻子呢!昂?!我傻子還是你傻子!」,護士長指著我吼道.


    「報告,反正我不是傻子!我聰明著,985畢業!」,我也扯著嗓子嚎了一聲,聲音之大.


    護士長更加氣憤的看著我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抽筋拔骨似的,但我覺著這一嗓子一吼,整個人清爽了不少,就好像把骨子裏的戾氣都嚎出來了似的.


    「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才是那個傻子對吧?!吳真你是不是皮癢了!我治不了你了是吧!反天了是吧!」,護士長氣的噌的站起身,連連拍著桌子,桌麵上放著的筆筒都一震一震的.


    「報告我沒那個意思!」,我站直身子,突然就想到了高中頂著烈陽站軍姿,不標準的話就會被教官喊話,迴答的時候必須要中氣十足.


    「那你幾個意思!啊?來來來,你你你,你們都跟我說說是不是要造反了!」護士長喘著粗氣,麵紅耳赤,活脫脫一副氣竭的模樣.


    「報告,我不敢,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醫科大畢業的實習生罷了.」,江陽平靜的說著,跟氣的跳腳的護士長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沒想造反,我隻是一個在病院裏住了好幾年的自閉症而已.」,顧格也摻和著.


    「沒造反沒造反,也不是傻子~」,曹行頂著一雙純真的麵孔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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