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異常的不隻是裴願而已,站在底下人群之中的晏北疏和高台之上的薑盞月都感受到了。


    和上一個幻境之中,敲門聲響起之際一樣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閉眼,快閉眼!”裴願趕緊對薑盞月喊道。


    他和晏北疏身份特殊,他們所得到的關於那位至高邪佞的信息會比薑盞月更多。他們這等修為的修士,本承受不住和至高邪佞接觸。若是窺見他的真容,必死無疑。


    這也是前麵那麽多修士死在這個幻境之中的原因。明明幻境中的進展平平無奇,修士們卻都突然暴斃。


    龍王宮的主人似乎和至高邪佞有些許交情,所以天殿裏的幻境會出現至高邪佞的投影。幻境之中的投影,與其本體自然差了不是半點,可即便如此,這也不是尋常修士能窺視的。


    薑盞月卻沒有聽裴願的勸告,她豈止是沒閉眼,還轉身拚命尋找至高邪佞的存在。


    裴願不敢睜眼視物,自然不知道薑盞月作死的行為。


    連晏北疏也閉上了眼,有什麽想問的閉著眼也能問,他很急切,但也不至於拿自己的命去冒險。


    可這一閉眼,等他們再睜開之時,就已經離開了幻境,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就結束了。


    “這次也不行嗎……”晏北疏已經迴到了進幻境之前的圓台之上。他心中有懊悔,可也確實無可奈何。


    他身旁的裴願正微微蹙著眉頭。


    裴願已經環視了一圈,層層圓台之上都是屍體,進了幻境但沒有鑰匙的修士,幾乎無一幸免。


    他們這一層除了他和晏北疏以外,隻有一名修士還活著,那名修士跟著他們進來,正好成了第四人。


    可最該活著出來的薑盞月卻不見人影。


    “師兄,你看見薑盞月了嗎?”裴願無論怎麽找都找不到薑盞月,沒抱什麽希望地問了晏北疏一句。


    “她應該是死了吧。”晏北疏還在為自己錯失機會而心痛,哪有什麽心思去管薑盞月的事。


    裴願衣袖底下拳頭微微攢緊又鬆開,低聲呢喃道:“希望她能沒事。”


    “卉卉!”最高的那層圓台上傳來有人驚慌的喊聲。


    晏北疏下意識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瞥了一眼,這一眼就讓他瞥見了那把熟悉的劍。


    “裴願!我想去最高的那層一台,借我用用你的法寶!”晏北疏忽然對著裴願喊道。


    “什麽意思?為什麽要去上麵,就算去了上麵你也不能再進幻境了。”裴願此刻的心情不怎麽好,所以沒有爽快地直接把法寶借給晏北疏。


    “是我在找的那把劍,八年前的那把劍。得來全不費工夫,裴願,我找到了!”


    “當真?”裴願聽晏北疏這麽說,也有了興趣。


    他們兩人冒著危險來闖龍王宮,就是為了晏北疏在找的那把劍,如今要是不通過至高邪佞就能找到劍的下落,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裴願立即拿出法寶帶晏北疏上到了最高一層,上來之後,他很容易就辨別出了晏北疏口中的劍。


    那把劍此刻是出鞘的,通體雪白的劍身,隱隱透著淡紅色的劍芒,若非常年飲血,不會有此光澤。


    而劍的主人,則是一名眼生的女修,那女修皮膚白皙,雙眸似盈秋水含情脈脈,十分年輕,似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身淺色衣裙,看不出哪裏身體不好,但總有種柔弱的氣質。


    “你要找的究竟是劍,還是人?”裴願不由得問晏北疏。


    他總聽晏北疏念叨八年前有一把劍改變了他的人生,他一定要找到那把劍。


    裴願便以為晏北疏隻是作為一名劍修在尋找一把劍,可晏北疏已經擁有了本命劍,而如今看來他所找尋的劍也擁有著自己的主人。


    晏北疏這麽努力地找劍,總不會是為了從別人手裏搶劍。


    晏北疏沒有迴答裴願的問題,他快步走到了持劍的女修麵前。


    喻雪卉此時正舉劍要刺向自己的心髒,喻天昊在攔著她。


    “兄長,薑師姐不願救我,我也得不到傳承,我的心髒很快就要被徹底侵蝕了,與其被侵蝕,倒不如我自己動手剜去被魔氣侵蝕的部分。”喻雪卉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柔弱中帶著狠絕。


    “你是這把劍的主人嗎……”晏北疏在喻雪卉的麵前站定後,不太確定地開口問。


    “你是……玉京山的小劍仙晏道友嗎?”喻雪卉看清晏北疏的模樣後,就認出了他。


    晏北疏的名聲和他俊美的容貌一起被聚寶閣傳播了整個修真界,他本人相貌如此出眾,要認出他來自然容易。


    “晏北疏?”喻天昊也立即確定了晏北疏的身份,“我記得玉京山小劍仙是先天道體,百毒不侵無傷無痛……”


    喻天昊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驚奇的念頭,“晏道友,在下有事相求!”


    喻雪卉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終於到這一步了,鋪墊了那麽多,真正的成敗在此。


    她做了那麽多,都是為了讓事情水到渠成地發展到這裏,早從她拜入昆侖上宗的那一刻起,她便開始謀劃,局早就布下了,晏北疏也該跳進局裏了。


    “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你是這把劍的主人嗎?”晏北疏卻還執著地問著自己的問題。


    喻天昊隻覺得晏北疏莫名其妙,妹妹當然是劍的主人,這種問題還有必要問嗎?


    “是。”喻雪卉開口迴答。


    晏北疏聽到這個答案,卻沒有太大的反應,就仿佛執著地要問這個問題的人不是他一樣。


    而喻天昊則著急地說出了自己的請求,“晏道友,可否請你將小妹身上的魔氣引到你身上,以陰陽共修之法!”


    幻境之中,唯一睜著雙眼並且沒有送出幻境的薑盞月,此刻雙眸已然滲出了鮮血。


    她的視線因為出血而變得十分模糊,隻隱約看到遠處有一戴著白色麵具的男子朝著她走來。


    “閣下,要怎樣才能像你一樣脫離天道的製約!”薑盞月衝著那道身影大聲問道。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男子走近,若不是“薑遊”足夠強大,她早已因為看見男子而神識湮滅,她能繼續站在這裏的時間不多,必須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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