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梁琳琅不知道,困在雲霧繚繞的仙境裏有點煩。但是每日都能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甚至還有奶娃娃親她,她就是睜不開眼。


    穿過來以後,她隻是想過點安生的日子,怎麽就這麽難!


    夜深人靜時,李賢宇坐在床邊看著熟睡的小丫頭,心情很快平靜下來。今日這般算計父皇,其實他內心是害怕的,怕被父皇識破他的那些小伎倆,對他身邊的人下手。


    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侍衛從窗戶跳進李賢宇的書房。


    “殿下,失蹤的太醫找到,他被人秘密關在城東荒廢的梨園裏!”


    李賢宇背著手站在窗口,“那園子屬於誰?”


    侍衛遲疑片刻,“曾經屬於溫家。”


    李賢宇不願意相信這事與溫家人有關,“查下這兩個月是否有可疑人員園子附近出沒。”


    侍衛轉身離開,李賢宇望著漆黑的夜空冥想。


    “是誰在下這盤棋,為何要對隻有八歲的小丫頭出手。”


    “她礙了誰的眼?又擋了誰的道?”


    “不該動她的,她還是個小丫頭!”


    聽見開門聲,李賢宇沒有迴頭,隻是淡淡的問道。


    “順親王為何選這個時候迴京?”


    身後之人沒有迴複他,因為到現在為止誰都不知道順親王迴京的真實目的是什麽。如果是他與陳郡王信中所說,打聽祈帝身體狀態,完全可以秘密進京,沒必要大張旗鼓的昭告天下。


    李賢宇繼續分析,“溫太妃的生祭是十一月底,按理說順親王作為兒子更應該在去年的生祭,或者今年年底的生祭時迴京拜祭,而不是挑五月這個受辱而亡的日子。”


    燭光下身後的黑衣人慢慢解下披風,露出俊朗、儒雅的冷硬眉目,赫然是梁展博。


    “他們選擇這個時候迴京,應該是想提醒當年迫害過溫太妃的人,他羽翼豐滿,準備迴擊。”


    祈帝之前就動梁琳琅以對梁展博敲打,為了避嫌,表麵上的接觸減少。李賢宇看著梁展博,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難道是父皇?”


    順親王四十出頭,祈帝不足六十,順親王出生那年祈帝不足十三。


    梁展博搖頭,“時間上對不上!”


    李賢宇不解,“那個人會是誰,竟然能逼的順親王躲在封地不敢迴京。”


    “為什麽現在又敢迴來,而且是在父皇傳出病重消息的時候迴京。”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父皇在保護那個傷害溫太妃的人,所以順親王要等父皇病重或者不在時才敢迴來報複那個人。”


    梁展博點頭表示他也有同樣的猜測,李賢宇繼續猜。


    “父皇可是就連親兒子都能砍的人,能得他全力保護的,對方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梁展博被李賢宇點醒,是什麽樣的人能得祈帝保護這麽多年,要知道那人玷汙的可是後宮妃嬪,那可是死罪。


    “這麽多年,陛下有沒有什麽秘密的行程?”


    李賢宇搖頭,“唯一特別的,應該是皇祖母的忌日,每年的這一日,父皇都會親自去京郊的皇家莊園,至於幹什麽,喜公公不知道,我也問不出來。”


    梁展博懂了,迴頭便安排人去皇家莊園探虛實,查清楚內情,不能被人暗算了猶不反擊。


    “嶽父,我的人查到當初替琳琅開藥方的太醫,被人關押在溫家的荒園裏。”


    梁展博吃驚,“哪處?”


    觀察到梁展博的怒意,李賢宇不敢有片刻的遲疑。


    “城東的梨園!”


    梁展博倒吸一口冷氣,“如今看來,這溫家的水也未必清。”


    “這處園子原是溫大夫人古氏的嫁妝,後來給了你嶽母,抄家時被官府的人趁亂將它移到古附馬名下,溫家迴京之前又莫名其妙的又迴到了古氏名下。”


    “古側妃身世查清楚沒有?”


    李賢宇搖頭,仿佛他們在討論著著無關緊要的人。


    “查到她出生在皇家莊園的一處農家,半年前意外救下長公主,被收入義女,其他的都斷了。”


    梁展博疑惑,“又是皇家莊園,為何這麽多線索都指向皇家莊園。”


    “我們應該查一查長公主與順親王之間有沒有聯係?”


    “太子殿下之前那個古蕊蕊,殿下府裏那個古蕊希。古側妃真的出生在農家?長公主到底有幾個養女。”


    梁展博的話,讓李賢宇心底生出寒氣。


    “嶽父的意思是,長公主與順親王之事有關聯?”


    梁展博再提供一條線,“種種跡象表明他們不可能無關,殿下可以讓人查一查,或者可以先看長公主與溫太妃生前關係如何。”


    “夜深了,殿下早些休息吧!”


    李賢宇送走梁展博,照舊潛入梁琳琅的臥室,躺在她旁邊安心入睡,天亮之前又迴到希妍院,裝作剛睡醒的模樣。


    祈帝自從看了李賢宇‘意外’掉落的信,內心極度不安,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先去一個地方探望昔日的舊人。


    “你來了?”


    “你沒有病!”


    祈帝問他,“您是否有什麽把柄落在外人手裏?”


    然後便是一室的安靜,更多的是無言的對決,隻剩下黑白棋子在棋盤上廝殺。


    下朝後,李賢宇照舊拿著奏折在承乾殿等著祈帝。


    “殿下,陛下在休息。陛下此前交代,現在是殿下監國,那些折子不必再拿給陛下看,殿下做主便是。”


    明知祈帝不在裏麵,他卻裝不知,仍舊恭敬的在門外候著,小樂子公公看在眼裏,決定到時在陛下麵前替他美言幾句。


    “無礙,還是讓父皇掌眼,孤安心些。”


    祈帝從密道迴到承乾殿,裝作剛睡醒的模樣,小樂子聞聲進來伺候祈帝洗漱,稟報皇太弟一直在門外恭敬的候著。


    “宣!”


    李賢宇手上拿著幾道奏折,走近祈帝聞到他身上很重的水汽,濃烈的龍延香掩蓋著泥土味以及淡淡的桃花的香。他一直守著承乾殿門口,加之皇宮裏沒有桃花,所以祈帝應該是從密道出宮去了有桃花的地方,並且剛剛迴來。


    “父皇,你看兒臣這樣批注可以嗎?”


    祈帝發現李賢宇不再像昨日那般全部問他,反而是把奏折批閱之後做了注解,挑重要的來問他。


    “嗯,很好!”


    李賢宇的批注與祈帝平時的無二,他很好奇,李賢宇是怎麽樣在短短數月之內便學到他批奏折的精髓。


    “日後就這樣,沒什麽重要的事不必再來稟報。”


    李賢宇搖頭,“父皇,兒臣還是覺得您替兒臣掌眼安心些。”


    祈帝覺得李賢宇這樣的態度很好,皇太弟監國而已又不是讓他登基,該有的尊重還是要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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