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禦史把起因轉嫁到曾祭酒身上,聲稱自己無意間與曾祭酒談起溫家風骨,聽到了一個讓他難過和憂慮的消息。


    再結合近日梁夫人與國公夫人往來頻繁,實在是不太尋常,讓他不安心。


    昨夜,太子派人到曾府找曾澈,曾澈昨夜一夜沒迴,又沒讓人迴來傳個消息,曾家人以為他又跑哪去與他喝酒,便沒有放在心上。


    早上曾祭酒直接與錢禦史碰頭,隨便串了幾句台詞,便直接在朝堂上自曝家醜,目的就是把溫家、梁家與秦家都拉下水。


    “溫氏女難堪大任,沒點擔當,差點連累曾家整個家族。”


    “當年,如果不溫氏設計我兒,逼我兒娶她,我兒早已與他表妹恩愛成雙。……”


    當年設局騙婚之事,從曾家人口中說出來,變了味道。


    “溫家當年知道家族有危難,便著急把女兒都嫁出去,挑選的都是一些老實之家,保全血脈,曾家就在他們掠奪名單之中。”


    ……


    “誰知溫氏嫁進我曾家,不敬公婆,不睦妯娌,不賢慧,竟然還背著我兒曾澈與人私通。”


    說到傷心處,曾祭酒的眼淚是發自內心的,因為府裏僅有的三個大孫子被兒子與林氏弄丟了,他是真正的難過啊!


    “我兒得知道三個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故而設局抱走小的,目的是為了逼溫氏自己坦白過失,誰知溫氏竟然讓人把孩子拐走了。”


    “年前,我兒拿到當年逼婚的內幕,溫氏怕事情敗露,更是狠心將兩個孩子趕出府,以致孩子們一起失蹤了。”


    “四月初,微臣府上奴仆看到溫氏帶著三個孩子與秦家小公子在京郊踏青!”


    “細思極恐,溫氏的行為太過離經叛道,讓人擔憂。”


    “梁夫人身為溫淺蘭的堂妹,竟然多次與國公府同流合汙,包庇罪惡,更是數次借送禮物之便替那對苟合男女打掩護,實在是讓人寒心啊!”


    “還請陛下,替老臣做主啊!”


    “嗚……”


    曾祭酒也學秦國公當庭哭訴,祈帝臉色鐵青,一個小小的祭酒司,竟然敢詆毀溫家,拉扯梁家與秦家。


    祈帝看梁展博似乎忍不住,祈帝對他揮手,讓他自己來解釋這些破事。


    梁展博就等祈帝的命令。


    “曾祭酒,你說當年的婚事是溫家設計來的?”


    曾祭酒料定事隔多年,早已沒了證據,語氣堅定,“是的!”


    梁展博滿意的點頭,“好!”


    “據說曾祭酒的人親眼看到,秦躍小公子與本官那失蹤的妻姐在一起,還帶著三個父不詳的孩子?”


    曾祭酒不懂梁展博為何問這些,以為他想提審那些證人,幸好太子早有準備。


    “是的,那幾個目擊證人如今在堂外候著,隨時可詢問。”


    梁展博笑的很隨和,這讓刑部那些官員開始害怕,他們家大人問案時,越是溫和越是容易蠱惑人心,像個狐狸精。


    “不急,稍後再一起傳喚!”


    “曾祭酒剛才說,本官的夫人多次與國公府的夫人合謀替溫淺蘭掩蓋醜聞,可有此事?”


    曾祭酒察覺到周圍不正常的氣息,越發怪異,朝錢禦史望去,對方避開他的眼神,他知道事情有變,著急想脫身。


    額頭沁出汗珠,心慌彷徨,還是硬著頭皮迴答,隻是語氣沒有那麽肯定,畢竟國公府與梁夫人的事是太子他們告訴他的。


    “據說是的!”


    梁展博笑的更加溫柔,帶著徐徐微風,迎麵而來。


    “據說?據誰說?畢竟涉及我尚書府主母,還請曾祭酒能告知一二。”


    曾祭酒想穩住心跳,奈何對方氣勢太過柔軟,曾祭酒心底生不出抵抗的力氣。


    “……”


    梁展博沒等曾祭酒說出個結果,直接看向錢禦史,隻是臉上沒了笑容。


    “禦史台的主要職責包括以下四點,


    一、 禦史台需要監察官員的言行,維護朝廷的紀律和法製。


    二、禦史台需要稽查官員的貪汙行為,個人作風問題,維護清廉政風。


    三、禦史台發現官員有問題,應當及時給陛下上折子,奏明原委。


    四、禦史台應當監察地方官員和朝中官員,包括品行、政績等方麵。”


    “什麽時候起,禦史台可以越過陛下直接對太子上奏折?”


    梁展博的話讓禦史台的官員人人自危,他們中不乏與太子政見不符的人,此刻慶幸自己有遠見,沒有著急站隊。


    太子被梁展博冷冷的話嚇傻了,被身後跟著的小太監扯了衣袖才醒悟。


    “證據擺在麵前,不去提審,梁尚書在這裏誅心?”


    梁展博沒錯過,陛下臉上對太子那一閃而過的嫌棄,說話不急不躁。


    “太子殿下多心了,微臣怎麽會是來誅心的呢,微臣是來送證據的啊!”


    太子不敢相信他的話,祈帝饒有興趣的看著梁展博,自從溫謹銘的閨女迴京,這個臣子臉上的表情有了溫度。


    “喔,梁卿家,你來送什麽證據?”


    聽到祈帝的話,梁展博從左邊袖子裏掏出一疊口供。這動作讓祈帝和喜公公同時想起,不久前梁展博在太和殿鬧得那一出。


    “咳”,祈帝不自在的清嗓子,轉移注意力。


    喜公公臉上帶著淺笑,走下來雙手接過梁展博手中的口供,對著曾祭酒他們方向隱晦的看了一眼。


    祈帝自然捕捉到喜公公眼神中的鄙視,身體稍微往前傾,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梁展博手上到底有什麽證據。


    看完紙上麵的字,祈帝身上的戾氣變重,堂下站著的官員不敢說話,就連唿吸都放慢,不敢出頭。


    “曾祭酒,你兒子和錢家禦史家那個天閹之子已經招供,他們說了當年與溫家結親的因由。”


    “怎麽與你們說的不一致,到底是誰在欺君罔上?”


    “梁卿家,這案子便交給你,查清楚,還溫家一個清白。”


    梁展博拱手,接下這個案子。祈帝看了一眼太子,又望著癱坐在地的錢禦史,最後對曾祭酒說。


    “至於曾祭酒司說的證人,既然案件不成立,那目擊證人已經沒用,亂嚼主子舌根的奴仆,留著沒用,直接處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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