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溫淺言帶著三個小孩子睡了。


    拿著從溫淺言那裏順來的廖震霆的隨身物品,梁展博帶著寒凇、寒雷離開大瑞豐酒樓,在附近的玲瓏酒樓要了雅間,由寒雷留守。梁展博與寒雷在茅房換上黑色夜行衣,從後門離開酒樓。


    他們兩人趁著夜色,直接到廖府的矮牆邊,這裏是廖府荒廢的院子,旁邊就是廖偉凡的閑人居。兩人借助竹子的曲度,飛進廖府,“碰”、“碰”、兩聲,動靜太大,引來了巡夜的仆人。


    他們藏在牆角與樹幹處,避開他們油燈的光線,順利躲過仆人的搜尋,兩人剛準備邁腿走出去,那兩個折返,正好一個野果掉在他們腳邊,炸裂開來,“碰”。


    拿著燈的奴仆抱怨,還不忘記拉踩對方。


    “老狗,我都說是貓把樹上的果子弄掉了,你不信,非要說有人。看吧,自己嚇自己,你也不看這破院子,死過人,晦氣,趕緊走,呆久了,後背發涼,怪瘮人的。”


    老狗還想堅持,卻被同伴的言論嚇的差點摔倒,趕緊跟上對方的步子離開這荒院子。


    整個廖府被黑夜籠罩,伸手不見五指。


    兩人輕鬆的來到廖偉凡的院子,院門虛掩,裏麵空空蕩蕩,與剛才的荒院子差不多,連廊燈都隻有稀稀拉拉的二、三盞,他一個傷號,院子裏竟然沒有守夜的下人!


    梁展博與寒凇輕輕推開廖偉凡的臥室門,看到躺在矮榻上睡覺的奴仆,寒凇走過去,一掌輕鬆讓對方安靜睡覺到天亮。


    “你來啦!”廖偉凡撐著床想坐起來,似乎在等著他,梁展博上前扶起他。


    寒凇給梁展博搬來椅子,坐在床邊,方便他們交談。


    “為什麽會這樣,何必死守在這裏!”


    眼前的人,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眼裏沒有光。廖偉凡苦笑,他能怎麽辦?還能去哪?他連兒子都護不住。


    梁展博把廖震霆的長命鎖放在廖偉凡的手裏,“至少為了他,好好的拚一把,別讓他走你的老路。”


    廖偉凡看到長命鎖整個的顫抖。


    他們說小儀偷了府裏的金銀,帶著小霆偷偷出府,小霆被拐子擄走了,小儀被抓了迴來,她身為廖偉凡的姨娘,沒有看護好廖震霆,讓廖震霆被拐,罪不可恕,直接打死,等他迴到府裏,想找人問兒子怎麽丟的,都找不到人,一問三不知。


    握緊手裏的長命鎖,上麵是廖震霆的生肖,他親自找人打造的,當時還被母親說他太奢侈,說小孩子年紀小壓不住。


    廖偉凡忍下心中的驚慌,緊張的問梁展博,“這個是哪來的?梁大哥,這個你是從哪弄來的?”


    寒凇把溫琳琅撿到廖震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廖偉凡,“廖小公子被小小姐發現時,身上戴滿金銀首飾,還有價值連城的夜明珠,這不明擺著讓人擄他嘛。”


    廖偉凡苦笑,他一個人辛辛苦苦管理的鼎記酒樓,屬於公中的產業,他每月僅得十幾兩的月錢。其他幾房兄弟均有屬於他們自己的產業,還不用上交公中,每月的月錢比他的還多。


    母親說廖家資金周轉不靈,讓他體諒一下,美其名曰,幾個哥哥要與人來往,需要消耗更多的銀錢,反而是他隻有一個兒子,沒家累,不需要花費太多。


    這次大哥的菜譜,胡老爺說是大哥送給他的,目的是要胡老爺教訓一下廖偉凡。胡老爺讓廖偉凡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肖想不屬於他的東西,他隻是廖家養的一條狗而已,廖家養他一個已經夠了,不需要再養另外一個!


    “多謝梁大哥,改日我定帶著小霆親自上門給小侄女道謝。”


    廖偉凡把手縮進被子裏,上麵的指甲蓋已經讓被胡太成讓人拔掉了,隻是因為廖大爺聽到下麵的人說廖偉凡在看書,準備科考,想當官,所以廖大爺便設了這個局,讓胡大成毀了他,斷了廖偉凡的為官之路。


    梁展博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


    “你這樣的情況,連自己都護不住,又怎麽護住小霆。還是先讓他在我那邊吧,至少安全!”


    廖偉凡流下了男兒的眼淚,他太懦弱,太沒用,心愛的人護不住,讓她被人當貨物一般送去給人糟蹋。兒子他也沒保護好,愧對她的信任。


    “你留戀廖家的什麽?”


    “廖家就是一個空殼,你大哥他們的酒樓、商行,每月處於虧空狀態,整個廖家都是靠著你鼎記酒樓的銀子過。”


    “你真的忍小霆以後長大了還過跟你一樣的日子,辛苦努力,養著那些虐待他的人?”


    街上傳來打更的聲音,三更!


    寒凇也在門在給暗號,準備撤!


    梁展博準備離開,“你好好想想。想通了就找人去大豐瑞給我送信,我負責把你們一家三口弄出來,送走。”


    廖偉凡仿佛聽到了天籟,“真的可以嗎?”


    梁展博點頭,讓他好好想想,從他房間拿走了一件他的衣裳,溫淺言說小團子晚上睡覺時會囈語,喊爹!


    廖偉凡不明白梁展博為什麽找他的舊衣物,“梁大哥,櫃子裏有些好看的布匹,你給嫂子帶迴去吧。”


    梁展博搖頭,這家夥被困的太久,已經失去了鬥誌,“你兒子半夜囈語,你嫂子讓我過來的時候帶件你的舊衣裳迴去!”


    梁展博看到他眼裏的淚,調侃道。


    “不過,我更加希望下次進來,是帶你離開!”


    廖偉凡笑著與他們道別,看著他們背影消失在閑人居,心裏重新燃起希望。


    梁大哥說,他能讓他跟瑛瑛過上普通人的生活。最差也不過是一死,就像梁大哥說的,總不能讓小霆過的像自己一樣。


    想明白的廖偉凡很快睡著,天亮時在小榻上睡著的奴仆見廖偉凡還在睡,他不明白自己怎麽睡的那麽熟。


    第二天,廖偉凡就找了個借口讓人給梁展博送信,他想離開,不想再呆在這個牢籠裏掙紮。


    他姨娘當初離開時讓他好好的活著,要孝敬父親母親。他幾科用大半條命去奉獻給他們,足夠報達他們對他那如豬似狗的十五年。


    也許他們也在等著他離開,不要占著廖家的位置。消息傳給梁展博,廖偉凡的身體越來越差。不過一、二天時間,大夫就讓他們準備後事。


    廖大爺假惺惺的對廖偉凡說,“肖瑛瑛太無趣,聽說被呂將軍活生生操死了,死的時候下麵都快被幹的稀巴爛了!”


    “哈……”


    “你倒是想幹她,可是千人騎萬人枕的爛東西,就沒你份!”


    廖偉凡怒火攻心,一下子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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