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政齊的兩個兒子上前給武平侯和靖遠侯行禮,靖遠侯點了下頭就不再搭理他們了,武平侯說道:「你們等會。」


    靖遠侯同情地拍了拍女婿的胳膊:「不用送我了,我那新得了一盒寶石顏色鮮亮,記得讓明珠來拿。」


    雖然靖遠侯說不用送,武平侯還是把人送上了馬車:「嶽父想見明珠直接讓人來接就是了。」


    靖遠侯就蘇明珠這麽一個外孫女,有什麽好東西都想著她,此時聞言說道:「那不一樣,一個是主動來看我,一個是我去接的,明顯前一個更顯得我們兩個關係好。」


    武平侯有時候懷疑自己女兒觀點都是隨了自己的嶽父:「嶽父說的是,我迴去就與明珠說。」


    靖遠侯這才滿意,感歎道:「我都很久沒見到明珠了。」


    武平侯提醒道:「我記得前幾日明珠剛探望過嶽父。」


    靖遠侯揮了揮手趕女婿,不耐煩地催促道:「你不懂,快走快走,看到你就心煩。」


    武平侯已經習慣了靖遠侯的態度了,就連靖遠侯府的車夫每次接靖遠侯下朝都要看一出自家侯爺嫌棄女婿的戲碼,若是哪一日自家侯爺沒見到女婿還要念叨個不停。


    等靖遠侯府的馬車離開了,蘇政齊的大兒子蘇濤急慌慌地說道:「二叔,我父親出事了。」


    武平侯神色不變,往自家馬車的方向走去。


    蘇政齊的二兒子蘇哲性格有些沉悶,此時跟在武平侯的身後,倒是沒有吭聲。


    蘇濤快步走到武平侯的身側:「二叔,柳家設了圈套想要害父親,您可不能讓他們得逞。」


    蘇哲趕緊拉了拉兄長的衣服,想讓他等上了馬車再說,可是蘇濤卻甩開了蘇哲的手:「二叔,我們可是侯府,他們柳家……」


    因為剛下朝,還有不少大臣沒有離開,蘇濤說話也沒有壓低聲音,倒是讓不少人聽到了。


    武平侯強忍著怒意說道:「閉嘴,蠢貨。」


    蘇濤臉色一變,卻不敢吭聲,他當初在外惹了事情,武平侯直接請了家法讓人把他狠狠打了一頓,自那以後蘇濤就有些怕武平侯了。


    武平侯上了馬車,說道:「蘇哲上來。」


    蘇濤瞪了弟弟一眼,蘇哲隻當沒看見,蘇濤覺得二叔和弟弟都不給他麵子,神色難看的上了自己的馬車,讓車夫跟在武平侯的馬車後麵。


    武平侯身上還穿著朝服,更顯得威嚴俊美:「怎麽迴事。」


    蘇哲把大致的事情說了一遍。


    武平侯倒了杯茶潤口:「柳家……」


    蘇哲在娶妻後就主動從侯府搬了出去,自己在外租了個院子住準備春闈的事情。


    今日忽然被嫡母叫迴了府上,他還不知道蘇政齊要休妻娶柳姑娘的事情:「二叔,我覺得這事有些奇怪,是不是被人算計了?柳家姑娘也算是官家小姐,怎麽就與我父親扯上關係了?」


    武平侯放下茶杯,眉眼間滿是冷淡:「因為你要準備春闈,你妻子又有孕在身,我就沒讓人告訴你,你父親和那柳家姑娘早就相識了,他還會來鬧了一場想要休妻娶柳家姑娘,不過被我罵迴去了。」


    「那柳家姑娘也不是個簡單的,從與你父親相識到後來都是她算計出來的。」


    蘇哲臉色變了變,他並不是什麽聰明人勝在勤奮用功,考上舉人都比旁人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努力。


    為了春闈的事情,他整日都在家中複習,武平侯也派人送了不少曆年科舉的試卷給他,若不是今日武平侯告知他,他根本都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場事情:「這也太荒唐了。」


    武平侯看著侄子,歎了口氣說道:「這些醃臢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好準備春闈和照顧你妻子就是了。」


    蘇哲和蘇政齊的關係很差,他性子木訥不得蘇政齊的喜歡,還是武平侯安排人教導他讀書習字,就連親事都是武平侯夫人幫他訂下來的。


    當年蘇政齊為了商戶之女豐厚的嫁妝,想讓蘇哲娶商人之女。


    那時候蘇哲剛考上了秀才,蘇哲的生母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孫姨娘第一次哭求到了武平侯夫人麵前。


    孫姨娘也不是個會說話的,隻是跪在武平侯夫人麵前不停的磕頭,就連哭都不敢哭出聲來。


    蘇哲想要攔都攔不住,隻能紅著眼睛跪在孫姨娘的身邊。


    最終還是武平侯夫人出麵,為蘇哲求娶了翰林院編修的女兒。


    成親後,蘇哲就帶著妻子搬出了武平侯府,日子自然沒有侯府之中過的富貴,可是他們夫妻感情卻一直很好,蘇哲更是考中了舉人,哪怕名次差一些,也是正經的科舉出身。


    子不言父之過,哪怕蘇政齊做的再荒唐,蘇哲卻也無可奈何,因為蘇政齊可以不在乎名聲,蘇哲卻不得不在乎。


    蘇哲抿了下唇,心中愧疚覺得很對不起二叔一家子,他是知道父親平日的所作所為的,又阻止不了。


    武平侯說道:「一會你就下馬車迴家。」


    蘇哲說道:「我知道了。」


    武平侯拍了拍侄子的頭,神色溫和了許多:「這又不是你的錯。」


    蘇哲不再吭聲。


    等馬車停了,蘇哲就下了馬車,目送馬車離開後,這才歎了口氣,先去買了妻子喜歡吃的糕點,拎著東西迴家去了。


    馬車裏,武平侯夫人提前讓人準備了常服,武平侯也不用小廝伺候,自己把朝服換了下來:「去柳家。」


    蘇濤自然看見蘇哲下馬車獨自離開,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反而讓車夫一直跟著武平侯的馬車。


    等到了柳家先一步下了馬車,像是已經忘記了宮門口的事情,主動去扶武平侯下馬車。


    武平侯雖然不喜歡蘇濤的為人,到底是自己的晚輩,特意提醒道:「你要與我一起進去?有些汙水攤子別靠近才好。」


    蘇濤隻當沒聽懂武平侯的話,殷勤地說道:「二叔,我扶您。」


    武平侯看了蘇濤一眼,沒再說什麽,而是讓侍衛去敲門。


    柳家人正在等著武平侯府的人,很快就有人來開門了,因為家中沒有錢,柳家租的宅子並不大,而且家中也就一個幹活的婆子。


    武平侯到的時候,蘇政齊正坐在客廳的上座喝茶,一點也不像是被人堵在了別人閨女的房中賊人,更像是被柳家邀請來的貴客。


    看見武平侯,蘇政齊趕緊站起來:「二弟。」


    武平侯掃了屋中的人一眼,直接坐在了靠門口的椅子上:「想怎麽解決?」


    柳母拿著帕子偷偷看了丈夫一眼,這才鼓起勇氣說道:「我家雖然比不得侯府富貴,卻也是正經人家,我家老爺更是科舉出身,貴府的大老爺汙了我家女兒的清白,必須給我女兒一個交代。」


    武平侯看向蘇政齊。


    蘇政齊格外無恥說道:「我好心送他們家女兒迴家,他們留我吃飯,席上我多喝了幾杯醉了,醒來就發現和他們家女兒睡在一起,誰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還說他們家故意算計我呢。」


    柳父滿臉通紅:「明明是你要在我家喝酒,你是侯府的大老爺,我們得罪不起,特意花錢置辦了飯菜,吃到一半你要如廁,我說要領你去,你非要自己去,誰知道我等了半天你還沒迴來,後來才知道你竟然、你竟然摸到我女兒的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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