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啟晟沉思了一下,暫時把這個懷疑放到一邊,接著看下麵的內容,當看到蘇明珠對葡萄的怨念和紫藤花的期望時,沒忍住笑出聲來:「她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麽誤解?明明是狡猾的小狐狸,非要覺得自己是需要攀附而存活的紫藤花?」


    紫藤花美是美,可是薑啟晟更喜歡鮮活的小狐狸。


    而那些叮囑他注意保養的內容,薑啟晟看過就算了


    不過薑啟晟還是決定滿足小未婚妻的心願,在迴信的時候,特意在紙的四周畫了紫藤花,一連畫了幾張,這才開始迴信。


    和前兩封信隻有短短一張紙的內容不同,等薑啟晟把想要寫的都寫下來,發現足足寫了五頁之多。


    這次送信過來的並不是知書,而是武平侯身邊的小廝,這小廝年紀不大,可是長得眉清目秀口齒伶俐,他一來就與薑啟晟說了,侯爺吩咐他以後專門給薑啟晟和蘇明珠之間傳遞消息。


    而且他的名字很有意思叫六金。說是他出生的時候足有六斤重,開始的時候叫六斤後來覺得不好聽才改名叫的六金。


    六金是個活潑的性子,很快就和別院的人混熟了,張媽還特意給他下了餛飩來吃。


    不過薑啟晟發現,六金年紀雖輕看似說了很多,其實不該透露的他絲毫沒有透露。


    見薑啟晟拿著信出來,六金趕緊把最後一口湯喝了,用袖子擦了擦嘴,還把手也給擦了一下,這才過來雙手接過信:「公子可有話帶給姑娘?」


    薑啟晟說道:「都在信中了。」


    六金說道:「不知公子過兩日可有時間,侯爺想見一下公子。」


    薑啟晟愣了下才說道:「我隨時有空,侯爺什麽時候方便派人來說一聲即可。」


    六金仔細記了下來,見沒有別的事情,就告辭了。


    迴到侯府,六金先把信到了蘇明珠的手中,這才去找武平侯迴話。


    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剛從白府迴來,因為商定了兒子的親事,武平侯夫人眉眼間全是喜色。


    武平侯夫人問道:「夫君要見薑啟晟?」


    武平侯點了下頭,先讓六金出去,這才親自端了茶遞給妻子:「今早明珠讓我看了薑啟晟的信。」


    武平侯夫人哼了一聲,多了幾分少女的嬌俏:「明珠就和你好。」


    武平侯眼神中帶著笑意:「醋了?」


    武平侯夫人沒有否認。


    武平侯握著妻子的手,柔聲哄道:「我和你好就是了。」


    武平侯夫人臉一紅,哪怕成親多年,連孩子都已經談婚論嫁了,她也時常因為丈夫那張羞紅臉。


    武平侯摟著妻子,明明書房中有許多椅子,偏偏兩人要擠在一起,他仔細把信的內容和女兒的懷疑說了一遍。


    武平侯夫人簡直哭笑不得:「明珠這是……」


    武平侯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好:「個人有個人的緣分。」


    武平侯夫人嗔了丈夫一眼,若不是丈夫這般萬事女兒好,不管做什麽都是女兒有道理的脾氣,也養不成明珠如今的性格:「明珠隨你。」


    武平侯是沒有否認,神色間還帶著幾分驕傲,倒不是他特意培養的,而是在別的小姑娘玩花玩娃娃的時候,明珠更喜歡坐在他的腿上聽他讀書。


    可這也不代表明珠是個安靜的性子,她不管是根骨還是悟性都很好,偶爾去練武場,明珠不過看了一遍就能記住並能重複出來,足有七八分相似。


    就連侯府的供奉都可惜蘇明珠不是男兒身。


    武平侯夫人看著丈夫得意的模樣,想要擰他兩下又覺得舍不得,沒等武平侯開口,自己倒是笑了起來。


    蘇明珠可不知道這些,她此時正在看薑啟晟的信,見紙的四周是漂亮的紫藤花,心情也好了幾分,既然父親提醒了她,她也就收起了心中的懷疑,用另一種想法來看信的內容了。


    薑啟晟並沒有一開始就提鹽政的事情,而是說了那個話本,他並沒有隱瞞自己的懷疑,他的性格本就是這樣,哪怕會讓蘇明珠覺得自己多疑也是沒本法的事情。


    在信上,薑啟晟直言準備買那個話本迴來仔細看看,隻從蘇明珠的總結中他覺得好像是有人特意寫給他看的,他甚至提到了關於生孩子的事情:「我看過幾本醫術,其實不管從身體的健康還是孩子的教育來看,生的那麽頻繁並不好。」


    蘇明珠並不覺得薑啟晟多疑,畢竟她比薑啟晟還要多疑一些。


    當時她就覺得和薑啟晟一些遭遇有些相似,要不也不會特意寫出來給薑啟晟看:「山楂,你讓人打聽一下這本書是什麽時候出來的,還有是誰寫的。」


    山楂應了下來,當即去安排了。


    蘇明珠這才接著看了下去,等信看完,她總覺得薑啟晟這封信的重點在後麵關於鹽政的討論上,蘇明珠小聲嘟囔著:「我真的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啊。」


    雖然這麽說,蘇明珠卻很快迴起了信來,和薑啟晟開始討論不同地方的鹽定價不同的可行性了。


    等山楂安排完事情迴來,就見自家姑娘奮筆疾書,偏偏嘴角上揚,好像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一樣,山楂也沒上前打擾,而是放輕動作給蘇明珠換了一杯溫水。


    蘇明珠寫完後,倒沒有向上次那樣重新修改,而是坐在椅子上端著茶杯小口小口喝了起來,一杯水喝完了才口不對心地寫道:「你這樣是不對的,我可是正經的侯府嫡女,你為什麽不問我一些普通閨秀該知道的事情?」


    最後蘇明珠寫道:「請畫一幅你的小像隨著信一起寄過來,若是沒有的話,別想我再寫關於鹽政的任何一個字了!」為了表現自己的決心,落款處她還特意寫了超兇的蘇明珠。


    蘇明珠迴完信,就去書房見了武平侯:「父親,我覺得薑啟晟在鹽政上確實有研究,隻是奇怪為什麽他會研究這些?」


    武平侯見女兒沒有絲毫羞澀直接把信都遞給他,有些無奈的揉了把臉:「明珠,不用給我看。」


    蘇明珠看著武平侯,等著他的解釋。


    武平侯讓蘇明珠坐在身邊後,才溫言道:「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信,我雖是你父親,也是外人,若沒有什麽可疑或者拿不準的,就不需要把信給我看。」


    蘇明珠皺眉:「父親才不是外人。」


    武平侯看著女兒執拗的樣子,心中暖暖的他恨不得女兒永遠不要長大,能被他抱在懷裏護一輩子,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女兒以後會有自己的生活,他隻是女兒的依靠而已:「你哥哥與白家那個小姑娘也時常通信,你見他把信給我或者你母親看了嗎?」


    蘇明珠毫不猶豫說道:「可是我看了啊。」


    武平侯詫異地看著女兒。


    蘇明珠並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哥哥老讓我看白姐姐的信,問我白姐姐的意思,而白姐姐老讓我幫著看哥哥給她的信,笑話哥哥是傻乎乎的。」


    武平侯覺得都是蘇博遠這個蠢兒子誤導了女兒,要不要把兒子扔到書院隔離一段時間呢?


    蘇明珠看著沉默不語的父親:「所以有什麽不對嗎?又不是寫了不可見人的東西。」


    武平侯有些頭疼,難不成他還要教女兒如何和一個臭小子私相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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