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博遠看了眼妹妹,見蘇明珠神色絲毫未變,心中明白怕是山楂這些話有她的意思在裏麵,所以也沉默地不吭聲。


    「你們武平候府的家教我也是領教了。」開始詢問他們身份的姑娘聲音有些低,像是強壓著憤怒,「也算是我瞎了眼,本以為武平候府的公子能還我們一個公道,沒想到……不過是仗勢欺人罷了。」


    蘇明珠有些奇怪,這個姑娘說話的時候,眼神時不時看向他們身後,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二樓有些包廂的窗戶是對著這邊的,若是開著窗戶的話,就很容易聽見


    這些說雖然是對著他們兄妹說的,倒更像是說給別人聽得,而且這女扮男裝得姑娘說著就紅了眼睛,眼中含淚卻偏偏挺直了腰背……


    「這位姑娘還請慎言。」蘇明珠微微垂眸,聲音更是軟糯,「姑娘這般裝扮……若是我們兄妹真的仗勢欺人,怕是兩位姑娘也攔不下我們的。」


    那對主仆還想說話,蘇明珠已經再次開口:「而且我們兄妹也也不認識你們啊,又能還給你們什麽公道呢?」


    說完還微微歪著頭看著這對主仆格外的無辜,「我哥哥是有未婚妻的人,自然不好和陌生女子多說話,請兩位姑娘不要介意才是。」


    小丫環偷偷去看自家姑娘,就見自家姑娘微微皺眉看著那一身水紅衣裙的少女,一時竟然沒有說話。


    蘇明珠柔聲說道:「山楂性子有些急,去給這兩位姑娘道歉。」


    山楂不情不願的福了下身,弄的小丫環格外的尷尬,偷偷去抓自家姑娘的袖子。


    「山楂去讓廚房包一份百珍糕來,就當給這兩位姑娘的賠禮。」蘇明珠看著說話的姑娘,她覺得這個人很奇怪,一直在用懷疑的眼神看她和她兄長,「快去。」


    山楂應了下來,知棋見蘇博遠使了個眼色,他趕緊跟上了山楂:「山楂你別放心上,這畢竟是在外麵……」


    「我知道了。」山楂低著頭,像是在生氣,壓低聲音開口:「安排人守著前後門,看看有什麽人進出,跟著那對主仆。」


    知棋麵色不變,嘴上卻勸著:「我自己出銀子給你買一小份百珍糕好不好?知道了。」最後三個字就連擦身而過的茶小二都沒能聽見。


    被小丫環提醒,一身男裝的姑娘也清醒過來:「我姓楊,香如齋的人就是偷了我的配方,除了那些香皂的配方,我手上還有香水、香膏……」


    「楊姑娘。」蘇博遠沒忍住打斷了她的話:「如果你有證據說香如齋偷了你的配方,你盡管去告官,這裏是京城,天子腳下,不管香如齋背後的老板是誰,都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蘇博遠提醒:「既然你的都是秘方,就不要告訴我們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有些事情自己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蘇明珠也柔聲勸道:「這位姑娘,我們兄妹並不是官府的人,管不得這種事情的,更何況我和哥哥也不過是一介白身,這種涉及到銀錢訴訟的事,姑娘如何找到我們身上來來呢。」


    楊姑娘卻覺得不對,按照她對蘇博遠這個人物的分析,蘇博遠不應該這樣應對的。


    而且這個說話的女的是誰?楚楚可憐的長相,矯揉造作的聲音,看著就跟瓊瑤劇那小白花一樣,簡直婊氣衝天絕對就是個綠茶。


    難不成這人和自己一樣來路,不過這綠茶也是運氣不佳,上了蘇家這艘注定要沉的船。


    楊姑娘也懶得與她相認,萬一以後連累自己就不好了,而且她也在蘇家錦衣玉食這麽多年,也算享了一場福。


    「你們雖不是官府的人,可也是權貴人家,你們說一句話比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跑斷腿都有用。」楊姑娘像是再也忍不住落了淚,「張媽他們也是一時氣急才會做了糊塗事情,可是盜了我秘方的香如齋什麽事情都沒有,而張媽他們一點消息都打聽不到……」


    蘇明珠瞪圓了眼睛,有些茫然:「那你怎麽打聽到我們的行程的?」


    沒等到楊姑娘迴答,山楂已經拎著百珍糕迴來了,上前遞給了楊姑娘。


    楊姑娘沒有接,山楂就把東西塞到了那個小丫環的手裏,這才迴了蘇明珠的身邊,蘇明珠聲音裏帶著擔心:「時辰也不早了,兩位姑娘還是早些迴家才是。」


    蘇博遠也不想再和她們多說什麽,蘇明珠看了眼山楂,山楂上前一步正好擋在這對主仆的身前。


    而蘇博遠就帶著蘇明珠繞開了她們往後院門口走去,在路過她們兩人的時候,蘇明珠還對著她們點了下頭,看起來又單純又乖巧。


    二樓的包廂內正坐著兩個錦衣男子,因為聽到武平候府四個字,他們特意開了些窗戶倒是看了這樣一場戲,其中年齡較小的先開了口:「四哥,這女扮男裝的姑娘不會是看上了小表弟吧。」


    說話的正是當朝的六皇子趙文傑,因為皇後和蘇博遠母親是親姐妹,所以他叫一聲小表弟也不算錯。


    被叫四哥的男子正是四皇子趙文嘉:「我看著也像是這樣的,要不好好的扮成男裝攔著小表弟幹什麽,就像是小表弟說的,這件事怎麽也落不到他們的身上。」


    香皂?香水?香脂?一個香如齋每個月的收入都讓他震驚了,若是再有這些……


    趙文傑笑了起來:「隻是沒想到小表弟那麽虎的一個人,同胞妹妹竟然是隻兔子。」


    趙文嘉想到蘇明珠弱弱的聲音,就算那女扮男裝的楊姑娘咄咄逼人,還是溫溫柔柔的,最後還擔心楊姑娘的人身安全,勸她早些迴家,這和他見過的權貴家的姑娘截然不同:「怪不得武平候府不太讓她出門。」


    「也是,被人欺負了,怕都不敢反抗的。」趙文傑聳了聳肩,拿著幾顆鬆子,「想想當初因為說錯一句話,就被蘇博遠打的鼻青臉腫的吳王世子和斷了一條腿的陳將軍家二兒子,這個小表妹……說不定嚇一嚇就要哭出來了。」


    趙文嘉笑得溫柔:「小表妹性子純善而已。」


    趙文傑更欣賞那種鮮衣怒馬的姑娘,很是看不上蘇明珠這樣的,不過也沒反駁:「看著一場戲,今日出宮倒是值了。」


    四皇子趙文嘉是德妃之子,隻是德妃在趙文嘉七歲的時候病逝了。


    七歲是一個很尷尬的年齡,畢竟皇子九歲的時候就要移到皇子院居住,平日更是要到書房念書。


    這個年齡的孩童已經開始記事了,不足兩年的時候也培養不出什麽深厚的感情,所以對養趙文嘉這件事,有資格養皇子的嬪妃們並不熱情。


    倒是趙文嘉沒等閔元帝下旨就主動去請求提前搬到了皇子院居住。


    閔元帝當時已三十二歲卻隻有三位皇子,除了太子外對剩下兩個兒子也多有關心,所有皇子的課程他都要親自過目的。


    而皇後的兒子不僅早早就被冊封為太子,更是被閔元帝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她也不至於去為難一個喪母的孩子,平日裏更是多有賞賜照看。


    宮人苛待這樣的事情是絕不會發生的,隻是有母親和沒有母親在還是截然不同,雖然每日的衣食住行樣樣精細,卻沒有人再摟著他輕聲細語的叮囑溫柔的寵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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