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風臨時接到任務,雖說有抱怨,倒也任勞任怨跑這一趟。


    司南聽說去找姑奶奶,立時蹦噠著纏上來。


    “我也要去,好久沒見姑奶奶了,去看看她過的怎麽樣。”


    這點小要求,許如風自然不會不答應。


    “那就一塊去,我們先去集市買大骨頭和酸菜。”


    “那可不成,還得買點禮品帶給姑奶奶吧。”


    許如風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


    “不錯,不錯,我們司南也學會人情往來了,大有進步啊。”


    他說這話時,也不忘像個老夫子一樣,揉揉她的腦袋以示鼓勵。


    司南小白眼一翻,啐他一口:“我可去你的,一天到晚盡想著占我便宜。”


    “占你便宜那不是天經地義嗎?”


    許如風俯身湊近小媳婦,嗬氣打在她耳邊,引起一陣戰栗,耳根不覺暈紅一片。


    曖昧氣氛逗的司南臉紅心跳,她捧著心咬著唇,呐呐自語:“你……你,你耍詐。”


    “哈哈——”


    許如風得意大笑,攬住傻媳婦的香肩往外走。


    “等……等等,我們還沒問行雪去不去呢?”


    “我不去。”


    桑行雪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她傻了才去當電燈泡。


    “下午就要迴家了,我得隨便逛逛帶些特產迴去。”


    還要好好想想,應該怎麽安慰羅頌,好不容易爺孫倆再聚,不過短短一年,就此天人兩隔,擱誰誰能受得了。


    而且半個月前,他們家還是歡聲笑語,如今呢,三位長輩盡數留在雲嶺。


    別說羅頌,就連桑行雪這個以為自己習慣離別的人,都受不得這番落差。


    “唉……難道我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不成,稍微給點溫暖,很快又要收走。”


    這廂愁雲慘淡,懷疑自我,那廂一對歡喜冤家吵吵鬧鬧來到韓婆婆租房處。


    “欸,姑奶奶怎麽沒有關門啊,難道她知道我們要來。”


    司南伸手就欲推門而入,被老江湖許如風給叫住。


    “等等——”


    他雙眼警惕打量四周,然後將小媳婦扒拉到身後護著,輕輕推門,躡手躡腳入內。


    司南提氣小心跟上,雙手蓄力作出架勢,一旦有異,她的雙掌會毫不留情打在敵人心口。


    “砰——”


    一把椅子從屋裏擲出,速度極快,正對麵門。


    許如風身後有守護之人,他不能躲避,隻能正麵迎擊。


    右腿抬起,正欲一腳踢飛,他整個人被拉開,小媳婦嬌喝一聲,火急火燎出掌。


    “讓我來!”


    司南一掌劈開椅子,掌風一掃,被劈成無數塊的碎屑化作暗器猶如暴雨梨花針反擊迴去。


    空氣中傳來一聲悶哼,很快便聽到窗戶被打開的聲音。


    “不好,許如風他要跳窗逃走。”


    “放心,他絕對逃不走。”


    許如風好似一陣風飄到窗前,韓婆婆住在二樓,那人一隻腳跨出窗外,想跳不敢跳。


    “嗬,原來是個小毛賊啊。”


    許如風一腳給人踢進屋子,拉了把椅子坐到他麵前,居高臨下俯視躺地不起的小少年。


    “說說吧,來別人家幹嘛?”


    小少年還挺倔強,頭一撇,咬著牙說道:“這又不是你家,我沒有義務告訴你。”


    “呦,還是踩好點才來的,那你知道這家住的是個老太太,你特地來偷老太太,欺軟怕硬。”


    “我才沒有!”


    “你就有!”


    司南匆匆來到近前,義正言辭逼問他:“我姑奶奶人呢,快說你是不是傷害她了?”


    “我沒有傷害她。”


    “那她人呢?我找過屋子,到處沒有她的身影,不是你是誰?”


    “都說不是我。”小少年扯著嗓子吼迴去。


    “咳——”


    許如風無奈喊停兩個小孩,好像過家家似的,吵得他有些想笑。


    “都給我安靜,現在我來問,你來答。”


    兩人皆哦了聲,乖乖住嘴。


    “這家的老太太呢?”


    “買菜去了。”


    “你為什麽不請自來?”


    “我餓,想趁她不在,進來吃點東西。”


    “你家裏人呢?”


    少年目光黯淡下來,眼眶不覺就紅了,低低說著:“他們……都死了。”


    夫妻倆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出手,目標正是躺地的少年。


    少年就地一滾,一個鯉魚打挺蹦起身,拔腿就要往門口衝。


    許如風身形一閃,封住退路,司南步步緊逼,將少年所有招式都給逼出來。


    最後一掌放倒他,再次躺迴地麵一動不動,隻能幹瞪著兩個眼珠子著急。


    “看路數像兩儀派,具體是不是,問一問就知。”


    司南捏著下巴,圍著少年打轉:“喂,小孩,你是兩儀派的弟子?”


    “我不叫喂,也不叫小孩,還有你問別人出身時,難道不應該先自報家門?”


    “呦,還挺個性,不過你說的有道理。”


    司南拱手作禮,自報家門。


    “南海派司南!”


    “玉山許如風!”


    少年動彈不得,眼裏明顯續淚,這是見到同道的欣喜。


    “……兩儀派梁辰!”


    “果然是兩儀派。”


    司南很為自己的眼光自得,她伸手在梁辰脖頸邊拍了一記,然後拉他起來。


    “兩儀派和東省完全是兩個方向,你怎麽會跑到這裏來了?”


    梁辰苦笑:“一言難盡啊!”


    司南理解拍拍他的肩膀。


    正在這時,房門被推開,韓婆婆一臉警惕走進來。


    “姑奶奶,我來看你了。”


    韓婆婆才聽出聲音,整個人就被熊抱住。


    “司南?”


    “嗯嗯,是我呀。”


    “你怎麽來了東省?”


    他鄉遇故知,也不對,反正就是在不熟悉的城市遇到熟悉的人,韓婆婆整個人都激動了。


    司南不瞞老太太,但也不說全乎。


    “前段時間雲嶺不是有異樣嘛,我們過來幫忙。”


    “那萱萱也來了?”


    韓婆婆目光期待掃視室內,待看完,眸子又暗了下來。


    “桑芷萱來不了,她生了一對龍鳳胎,這會兒正在坐月子,她倒是想來,還被你的大骨燉酸菜饞的流口水。”


    “那個簡單,你們什麽時候走,我做好幫忙帶迴去,反正天冷不怕壞。”


    韓婆婆眼裏重新積蓄光彩,騰出菜籃子就欲再出門買大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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