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時間,寧屺依稀記起半夜的對話,他微挑眉,直接開口:“桑桑,昨晚你是不是出去了?”


    “沒有啊,你睡迷糊了吧?”


    “是嗎?”寧屺不太確定咬了口油條慢慢咀嚼著,再想,朦朦朧朧,好像有這麽迴事,又好像沒有。


    “難道真是我睡的太迷糊,現實和夢裏給搞混了?”


    桑芷萱靜靜吃著早餐,並沒有給他一個答案,反而關懷備至說:“你最近太累了,寧屺哥,還是得注意休息啊。


    年輕雖然精力好,但也不能使用過度啊。”


    她隨手指著餐廳裏的燈泡:“就好比那電,用一點少一點,用著用著就容易斷電供應不上,咱們呀,得省著點用,你說是也不是?”


    “嗯嗯,媳婦大人教訓的對,為夫定然引以為戒,好好保養身體。”寧屺忙表態,態度很是端正。


    “那行,說到就要做到哦。”桑芷萱滿意放下筷子,“你們慢慢吃,我先去上班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寧屺揚聲叮囑。


    桑芷萱朝後頭揮揮手,推著自行車出了家門。


    寧俠小口喝著稀飯,見孫媳婦走遠,這才斂眉審視自家大孫子,試探性問:“最近真有這麽忙?”


    “真的忙!”


    寧屺看老爺子不信,神色認真又強調一遍:“忙的團團轉,就差起飛!”


    “那你給我講講,都忙點啥?忙的家都懶得迴,你是要學大禹三過家門而不入?”


    寧俠越說越來氣,訓斥得愈加大聲:“你自己說說,開學至今得有一個來月了吧,你就擱家來這迴。


    我可告訴你,寧屺,我寧家男兒自有門風,清朝那會兒就有祖訓,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


    民國姨太太成風,咱們家也從來不準亂來,更別提現在,你要敢給我在學校搞什麽花花腸子,看我不將你劃出族譜,逐出門庭。”


    寧屺越聽越是哭笑不得,還夾帶點委屈,這下也顧不得吃早餐了,他放下手裏的碗筷,揉著眉心解釋:


    “爺爺,您真的很會想,您說說您有這些個想象力,您去寫話本子啊,那才不算屈才。”


    “別給我嬉皮笑臉,這高考一恢複,大學生們年紀參差不齊,很多家庭夫妻雙方分隔兩地,這距離啊最容易滋生怨偶。”


    寧俠歎息悠悠:“這聽得多了,我也是怕啊,咱們好好一個家,我是不想讓家裏再經受丁點挫折。”


    “不會的,爺爺,我向您保證!”寧屺神情無比鄭重,深情地桃花眼裏一片清醒。


    “外頭天花亂墜,看似美好,很輕鬆便能夠沉淪其中,但家卻不是你想迴就能迴的地方。


    我的心尖始終刻著一條道德線,時刻提醒我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寧俠聽到他這麽冷靜的發言,心裏大大鬆了口氣:“好好好,還是我大孫看的明白,紅粉骷髏哪裏比得了結發妻子寶貴?”


    ………


    桑芷萱並不知道在她走後,老爺子對自家男人的敲打。


    要說她對寧屺的信任有幾分,大概是九分,這份信任糅合愛情與親情,很獨特,難以分割。


    桑芷萱從不害怕寧屺會背叛自己,因為她足夠自信,自信到哪怕寧屺背叛,她也可以力挽狂瀾,承受這份苦果。


    來到所裏,因為空空門一案取得巨大進展,桑芷萱和老李的臨時抽調結束,又迴到治安隊。


    “哎呀,好不容易閑下來,李叔,咱們中午去好再來吃點?”


    老李欣然應允:“我看行!”


    可惜兩人想的挺美,杜立這個殺千刀的盡會給他們攬事。


    “欸,你倆迴來了,河溝子那塊你們知道吧?”


    桑芷萱“啊”了聲,淡淡點頭。


    老李比較給麵子,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河溝子很寬,比較容易出事的地兒是廢棄石橋那塊,難道那裏又出事了?”


    杜立興奮拍了下手掌,拉著老李拍彩虹屁:“李叔您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見多識廣,我起個頭您就知道哪塊有問題。”


    “可別誇我,我這人輕狂,最是經不起誇獎。”老李似笑非笑拒絕他的馬屁。


    杜立不太自在捏了下鼻尖,轉瞬又變得嬉皮笑臉,言談間還帶上桑芷萱。


    “當得起,李叔您可是治安隊的鎮隊神器,您和桑大師堪稱兩張王牌,非困難不得出啊!”


    老李聽得意興闌珊,懶得再同他廢話,“行了杜隊,有什麽任務你直言便是,你才是治安隊的隊長!”


    就別和我們搞什麽彎彎繞繞,你直接發話,我們也沒有權利拒絕不是。


    杜立“嘿嘿”笑的尷尬,拿過桌麵上的茶缸子喝了口水,咳嗽一聲說出意思:“是這樣啊,有群眾反應,石橋周圍最近啊老有異動,就挺嚇人。”


    “流民暫居地?”桑芷萱猜測道。


    “不像,咱們有兄弟過去看過了,說是沒發現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杜立吞咽口唾沫,說起鬼話來:“而且那異動總出現在黃昏交替,嗡嗡地,就跟那妖怪張著血盆大口要吃人似的,石橋底下總有大堆鳥類羽毛以及血跡。”


    他越說臉色越白,老李忍不住一掌拍上他肩膀,本意是安慰,卻不想嚇得杜立嗷嗷大叫。


    桑芷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重重叩擊兩下桌麵:“杜立同誌,請你嚴肅點,說些人話,別自己在這裏嚇自己。”


    杜立委屈,杜立要說。


    “我講的就是群眾舉報的內容啊!沒有半分添油加醋,絕對原滋原味!”


    老李開門見山:“那杜隊你的意思是……?”


    “我想著這件事情太過離譜,刑警隊的兄弟們又為了偷竊案熬的眼都紅了,所以,我們能解決,就盡量隊裏解決掉。”


    桑芷萱挑眉,“嗯,然後呢?”


    “然後……”杜立正色,敬了個禮,“任務艱巨,是時候請出我們治安隊的兩張王牌了!”


    桑芷萱和老李同時迴了個禮,視線交互時,眼瞼齊齊下拉,那代表著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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