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客官,裏麵請,你們要買米嗎?”


    “嗯,多少錢一石?”


    “6兩銀子一石,10石起賣,您看您要多少?”


    “6兩!”妺喜驚訝道。


    帝雲天昨日才聽手下匯報過,因此倒是沒有露出太過驚訝的神色。但心中也略有震驚,正常糧價不過500文一石,昨日手下匯報時,尚且還是10倍,5兩銀子,怎麽今日竟又漲了一兩!


    這簡直就是要把百姓逼死!


    “為何是10石起賣?”帝雲天問道,


    “哎,這您就不知道了吧?”夥計露出一副神秘的模樣,“聽說啊,這北秦人馬上要打進來了,這戰事一起,糧食自然是緊缺,自然要多囤一點!”


    “您看?你要屯多少?”夥計看著帝雲天一身華服,氣度不凡,料想他一定出身富貴,想著馬上要做一筆大生意,臉上露出討好的諂笑來。


    “不買!”帝雲天淡淡道。


    “不買,你進店幹什麽?去去去,一邊去。”小二登時黑了臉,一邊拿起手裏的毛巾甩了甩,一副要把人攆出去的模樣。


    帝雲天何時受過這種待遇。當時便拔出劍來,架在小二的脖子上:“帶我見你們掌櫃。”


    “啊,客官,您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小二一副驚嚇過度的樣子,忙帶帝雲天去了裏間。


    “掌櫃的~”小二怯怯地叫道。


    “沒看見我正在午睡嗎?何事喧嘩?”一個中年掌櫃正躺在躺椅上,半閉著眼睛,並沒有朝小二看,隻懶洋洋的開口,語氣中帶著被人打攪了午休的不悅。


    “掌櫃的!救我”小二的聲音染上了哭腔。


    “叫叫叫,叫什麽?”中年掌櫃正準備瞪夥計一眼,一睜眼,幾乎是在他看到帝雲天的一瞬間,帝雲天已經放開小二,來到他的身旁。


    劍,自然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下換掌櫃的傻眼了“客官,有事好商量,您有什麽需求,小人一定盡力辦到,實在不必傷了和氣……”


    “把你們的賬本拿來。”帝雲天開門見山的說。


    “啊,這……賬本乃經營的機密,豈能被外人看去?”掌櫃的猶猶豫豫的開口。


    “給,還是不給?”帝雲天的劍又近了一分,抵到了掌櫃的脖頸上的皮膚。那中年掌櫃頓時噤了聲,他感覺自己隻要稍稍再動一下,他的脖子上恐怕就會滲出血來。


    “給,給,小廣子,趕緊把賬本拿來!”掌櫃緊忙叫喚道。


    夥計匆匆地找來了賬本,顫顫巍巍又恭敬地遞給了帝雲天。


    帝雲天眼神示意妺喜先接過賬本,隨後立即將掌櫃和夥計綁了,同時說道:“我不想傷你二人性命,將你們綁起來是怕你們做無謂的動作,白白葬送了性命,你們可明白?”


    “明白,明白!”兩人連連點頭。


    “我看賬本的過程中,若有問題……?”


    “小人一定知無不言!”掌櫃地連忙獻殷勤,一副被嚇壞了的模樣。


    “嗯,若你果真如你所說,這一錠金子,就是你的了!全當給你賠罪。”帝雲天從懷中取出一錠金子,放在桌上。


    他深知,光是威逼或許並不能得到他想要的全部信息。威逼之後,再以利誘之,往往能取得更好的結果。


    果然,掌櫃的看到金子後眼睛刷地亮了起來,態度看著也更加誠懇了“公子但問無妨!”


    ……


    同樣的方法,兩人接連去了三家米鋪。


    從第三家米鋪出來,帝雲天與妺喜同時開口:


    “要不去趙記錢莊看看?”


    “要不去趙記錢莊查探一番?”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


    倒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一迴生二迴熟,帝雲天很快在錢莊查到了一些相關的線索。與剛剛在米鋪的線索一合計,便發現了其中的蹊蹺。


    餘杭的商鋪老板,但凡有些資產的,都會加入餘杭的聯合商會。商會每周一小聚,每月一大聚。做各種買賣的掌櫃,時不時地就要聚在一起,分享最近的生意心得,以及最新的消息。


    比如,南邊最近有了一種新的料子,輕如雲煙,薄如蟬紗,可是它居然能防水。有了它,貴公子嬌小姐們,下雨天便不用再穿那厚重難看的蓑衣了。這可是一個賺錢的大好機會,誰若是能先拿下這批料子,便掌握了致富的先機!


    諸如此類。


    也有人擔心,最時新的料子昂貴,資金不足,這時,商會的合作錢莊,趙記錢莊又會出麵,慷慨地承諾道:“諸位既已繳了這高額的入會費,也都是誠心合作,那就是自己人。自己人,有什麽資金需求盡管來找趙記錢莊!”


    這也不假,隻要能拿的出抵押物的,去趙記錢莊貸款,都能如願以償,無非利息高些。不過呢,這做生意,總要付出成本。


    有賺了錢的,與錢莊也算互相成就,在商會中便會屢屢宣揚趙記錢莊對自己的伯樂之恩。以此換得下次借款利率上的優惠。


    但更多的人是,虧空了家底,被錢莊抄了家,攆出了餘杭。商會從此也就查無此人了,他的消息,自然也就不被人知曉。


    因此商會間流傳著的,都是趙記錢莊的好名聲。趙記錢莊,就是掌櫃們的天使投資人!


    你問他們擔不擔心把失敗者攆走,長此以往,會不會沒有人借款了?


    趙記錢莊當然不擔心,富饒之地向來吸引人才,一批人走了,永遠會有另一批人蜂擁而來。


    通過剛剛米鋪夥計不經意的透露,“北秦人馬上要打來了!”的消息肯定也是這個聯合商會的手筆!


    他們通過釋放這個不知真假的消息,趁機哄抬糧價。又通過商會鼓動米鋪老板們貸款屯糧,一時間放出了數額巨大的貸款,農民的糧食也都被收購一空。


    各個米鋪裏屯了很多糧,米鋪的老板們是貸款屯的糧,本來就要付高額的利息,再加上這個馬上要打仗的消息,使得他們一致決定,抬高糧價!


    富貴人家,家中沒有權利的,除了本來就要吃糧食也沒有其他辦法,也帶著一點討好趙知府的意味,當仁不讓的,就帶頭買高價糧,且一買就是10石,10石的,毫不含糊。


    出來了一天,就搞明白了關鍵點,效率也還算是高的。不過帝雲天心中並不輕鬆,他要知道,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傳出消息?“北秦人要打來了!”他這個皇帝都不知道!


    “哇哇,是誰呀?”妺喜禁不住好奇,問係統道。


    “額,這個……迴答一次問題需要20積分”


    “20積分!這係統也太坑了吧!”


    算了,她就跟著帝雲天,他肯定能查出來的!妺喜信誓旦旦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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