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宴賓客
長姐當家，我在大明做外貿 作者：種菊南山下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沈一貫已經離京，皇帝並沒有抄他的家，銀行分紅的告示出來後，他派身邊的長隨到寧波府的銀行取錢。
錢倒是取迴來了，隻是長隨告訴他，銀行給了今年的分紅款，也把股票收迴去了，他再也享受不到和記銀行發展的紅利了。
自罷官後，一直表現得雲淡風輕的沈一貫，聞聽這個消息，臉色很快灰敗下來。
也有許多官員，是派家裏的下人來辦理業務，品級越高的官員，領取現金的人更少，大部分是把這筆意外之財，存在銀行裏，收取利息。
萬曆皇帝的幾萬兩分紅款，由王衍爵親自送進宮。
萬曆帝不想見他，隻讓陳矩出來接待他：“王大人，陛下說，把這些銀子，存在銀行吧，麻煩大人親自送來。”
王衍爵點點頭，送上另一遝銀票：“大監，這是您的分紅……”
陳矩大大方方地接過自己那份，他的股票，是過了明路的，不怕別人嚼舌根。
後宮眾人也得到了分紅。
李太後認購了兩萬兩銀子的股份，得了近兩千兩的分紅，一高興，就請了王皇後等後宮妃嬪到禦花園賞臘梅。
王恭妃在王安的提點下，也學乖了許多，聽到太後的提議，便湊趣道：“托陛下的福，我們都得了分紅，怎好讓太後一人破費？”
她轉向不拘言笑的王皇後說：“姐姐，我們每人出一百兩，讓人采辦一些食材，這大冷天的，吃鍋子最好。”
王皇後說話行事，比較端莊，她微笑著點點頭：“妹妹說得極是，還請太後成全兒媳婦們的一片孝心。”
李太後興致很高：“好好好，你們都想想，還能怎麽樂？”
王恭妃說：“大冷天，吃羊肉最滋補，咱們吃羊肉鍋子吧。”
李太後笑罵道：“就知道吃，看看你，這幾年胖了多少斤？”
王恭妃旁邊的李順妃說：“太後喜歡聽戲，聽說有南戲班進京，咱們請進來聽聽南音戲？”
坐在下首的李德妃說：“還要準備幾副牌，到時候抹抹牌，太後得了那麽大一柱橫財，咱們不得幫她老人家花一點？”
眾人都笑，李太後欣慰地說：“還是袁先生好，有好事總想著咱們，賞梅宴那日，也請袁先生入宮來玩一天吧，自她去了琉球，哀家快一年沒見她了吧？”
王恭妃要顯擺她的消息靈通，她拍著手笑道：“哎喲，說起袁先生啊，太後還不知道吧？袁先生與王首輔的那位族弟，成親了。
聽雲夢說，他們這次出海，找到那位王公子的父親了，老爺子一迴南京，就張羅著為他們成了親。
在南京請了一迴客，又迴老家瑞昌請了一迴客，聽說啊，這幾日還要在京城請一迴客呢。
恐怕是沒時間來參加宮裏的賞梅宴呢。”
………
卻說王衍爵，在前台統籌協調，舜華在幕後核查賬目，二人配合默契，忙了幾天，和記銀行的第一次分紅活動，順利結束。
二人原計劃在北京再請一次親友，結果，先有稅改風波，然後又是和記分紅，一直拖到臘月二十四，小年這天，才在小時雍坊的家裏，宴請親戚朋友。
甘來等幾個大佬，參加了舜華夫妻在南京的宴請，又追到袁家村，參加了二人在老家的宴請，還追到北京來，要參加夫妻二人在北京的宴度。
誰知一等就是兩個月，有兩人等不及，掛念著南洋島上的甘蔗要收獲，隻得搭船離開。
隻有甘來和另一位來自武昌的“明”字輩大佬留了下來，兩個月來，二人逛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見到各家店鋪裏售賣的香料、白糖、烈酒，甚至還有大米等南洋特產，驚歎南洋公司的生意，竟做得如此之大！
他們還到城內的四家和記銀行，見識到了年終分紅時的盛況，甘來對同伴感歎道：“胡老弟，哥子我後悔啊，去年南洋銀行成立的時候，也讓我們認購股份，哥子我眼光淺，隻認購了兩萬兩！
現在後悔啊，看看這和記銀行，還真給分錢了，唉，早知道，我就是借錢，也要認購十萬兩！”
姓胡的大佬準備到南洋投資，還在考察階段，他羨慕地說：“甘老大，你就別後悔了，你老哥好歹趕上了趟，老弟我，是一步遲，步步遲，真後悔沒有早點出來見世麵……”
這天，他們終於接到請柬，邀請二人臘月二十四日，到小時雍坊的王宅赴宴。
總算等到這一天了，一大早，二人裝束整齊，捧著裝禮金的盒子，早早地來到小時雍坊。
接待客人的兩位年輕人，就把二人嚇了一跳，因他們不認識，負責登記的徐管家為他們介紹道：
“翰林院修撰，首輔助理，袁家大公子袁秉哲，字卓然……”
“駙馬都尉，皇家科學院院長助理袁秉生，字長生……”
又為秉哲和秉生唱名道：“長江裝卸公司甘先生……長江裝卸公司胡先生……”
兩人一直被人稱為“大佬”、“大哥”、“東家”、“老板”，第一次被人稱為“先生”，不由得挺直了腰，覺得身價也高了起來。
王家的後花園裏，有一片梅林，沿著梅林，搭了一圈卷棚，用做今日宴客的場所。
甘來二人，受寵若驚地被秉哲延引到花園，園內的夥計上前接住，再延請到左手邊的一張八仙桌上坐下。
二人四下裏打量，隻見長長的卷棚被分成了兩處，左邊是男賓，一眾接待跑腿的人員，全是小廝。
右邊是女賓，穿紅著綠的丫環往來穿梭，從梅林間望過去，影影綽綽，好熱鬧的樣子。
卷棚被隔成了一間一間的小間，八仙桌上擺著糖果點心，一個用蘋果、犁、棗等水果擺成的果盤。
最可愛的，桌子上還擺著一用蘭草和紅梅、白梅製作的插瓶，煞是可愛，散發著陣陣花香。
一個紅泥小火爐上，煮著水，旁邊擺著精美的景泰藍茶具，一個小廝隨他們進來，殷勤地招唿道：“兩位請坐，容小子為二位煮茶。今日準備了青茶、茉莉花茶和磚茶，兩位喜歡哪一款？”
胡姓客人隻聽說過磚茶，還沒有見過具體的樣子呢，聞言忙起身請道：“請小哥為我們煮磚茶！”
甘來也起身，掏出一張十兩的銀票，塞到小廝手裏：“有勞小哥！”
小廝也不忸怩，說聲謝謝，大大方方地收了小費，用夾子從桌子上的一個茶罐子裏，取出一塊壓成銅錢大小的茶餅，放在茶壺裏煮起來。
二人正在欣賞小廝煮茶，就聽花園門口，傳來一聲聲的通傳聲。
“戶部郎中袁大人到……”
“翰林院掌院學士，東宮侍講焦大人到……”
“翰林院編修徐大人到……”
“翰林院編修張大人到……”
“翰林院修撰李大人到……”
“皇家科學院醫研所龔老太醫，楊老太醫到……”
“皇家科學院火器所王大人到……”
“皇家科學院物理所王大人到……”
“都察院左都禦史孫大人到……”
“皇家印書局劉大人到……”
“和記銀行林經理、謝經理、方經理、張經理到……”
“朱記南貨周大掌櫃到……”
一聲聲唱名聲，如一記記重錘，敲得甘胡二人心髒一顫一顫的。
二人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多朝堂大佬，不由得伸長脖子往外觀瞧，見那些大人們，並沒有穿官服，個個戴著雪帽，披著大氅，被迎進卷棚裏後，脫掉大氅，裏麵全是寬袍大袖的道袍，一派閑適。
看得二人眼熱不已，難怪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呢，看看這些讀書人，那個不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二人一邊喝茶，一邊向小廝打聽客人的來曆，小廝正在講解，就聽得園子門口又是一聲高唱：“首輔大人到……”
我的天！甘來二人趕忙起身，站到棚子外麵，往那邊看過去。
隻見袁秉哲和袁秉生，陪著一位七十來歲的老者，正往園子裏走來，老者蓄長胡須，清瘦，這就是大明的定海神針，老首輔王錫爵了。
正在接待客人的袁家二少爺和今日的主人王衍爵，忙迎了上去，一左一右，恭敬地陪在王首輔旁邊，往正中間的棚子走去。
早到的官員們，唿啦啦全都湧了出來，排著隊地上前問好，也不知王首輔能記住多少人。
甘來問伺候的小廝：“小哥，可不可以跟主人通報一聲，我等能去拜見拜見首輔大人麽？”
小廝熱情地道：“小子這就去找管家通傳，兩位還想見哪些客人，一並提出來吧，省得一個個地來迴跑。”
甘來正要說話，就聽園子外傳來一迭聲的通報：
“榮昌公主攜駙馬及兩位公子到……”
“壽寧公主攜駙馬到……”
“太後駕到……”
“恭妃娘娘、德妃娘娘、順妃娘娘、泰順公主、天台公主、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到……”
女賓那邊，主人舜華和兩位弟媳，早迎出去了，其他命婦，全湧了出來，顧不得雪地寒冷，唿啦啦全跪下了。
隻聽有內侍高聲道：“太後懿旨，天冷，大家都起來，快進棚子裏暖和暖和……
外臣們也不必出迎，老婆子今日是來做客的，不必講究那些個規矩。”
甘來和胡老大早就自動跪在雪地上了，聽到內侍的傳話，兩人還是磕了三個響頭，才敢起身，躲進棚子裏。
跟剛才首輔到來一樣，女賓那邊亂了好一陣，才安頓下來，輪到命婦們上前行禮。
甘來抬頭望望天，看日頭，已快到午時，應該開席了吧？他想。
隻見胡老大愣愣地，還沉浸在剛才的驚嚇中。
誰知，更大的驚嚇向他砸來，隻聽園子外麵又傳來尖利的聲音：
“陛下駕到……”
隻這一聲，棚子裏的男賓女賓，全都湧了出來，包括首輔王錫爵在內，所有人都跪到棚子外麵來，迎接大明的皇帝陛下。
還安坐在棚子裏的，隻有李太後，陛下他媽。
甘來算是見識到了，大明的文臣們，山唿萬歲的時候，是多麽的聲震雲霄！
梅林裏，梅花上覆蓋的白雪簌簌落下，一群雲雀從林中飛起，撲啦啦飛向湛藍的天空……
錢倒是取迴來了，隻是長隨告訴他，銀行給了今年的分紅款，也把股票收迴去了，他再也享受不到和記銀行發展的紅利了。
自罷官後，一直表現得雲淡風輕的沈一貫，聞聽這個消息，臉色很快灰敗下來。
也有許多官員，是派家裏的下人來辦理業務，品級越高的官員，領取現金的人更少，大部分是把這筆意外之財，存在銀行裏，收取利息。
萬曆皇帝的幾萬兩分紅款，由王衍爵親自送進宮。
萬曆帝不想見他，隻讓陳矩出來接待他：“王大人，陛下說，把這些銀子，存在銀行吧，麻煩大人親自送來。”
王衍爵點點頭，送上另一遝銀票：“大監，這是您的分紅……”
陳矩大大方方地接過自己那份，他的股票，是過了明路的，不怕別人嚼舌根。
後宮眾人也得到了分紅。
李太後認購了兩萬兩銀子的股份，得了近兩千兩的分紅，一高興，就請了王皇後等後宮妃嬪到禦花園賞臘梅。
王恭妃在王安的提點下，也學乖了許多，聽到太後的提議，便湊趣道：“托陛下的福，我們都得了分紅，怎好讓太後一人破費？”
她轉向不拘言笑的王皇後說：“姐姐，我們每人出一百兩，讓人采辦一些食材，這大冷天的，吃鍋子最好。”
王皇後說話行事，比較端莊，她微笑著點點頭：“妹妹說得極是，還請太後成全兒媳婦們的一片孝心。”
李太後興致很高：“好好好，你們都想想，還能怎麽樂？”
王恭妃說：“大冷天，吃羊肉最滋補，咱們吃羊肉鍋子吧。”
李太後笑罵道：“就知道吃，看看你，這幾年胖了多少斤？”
王恭妃旁邊的李順妃說：“太後喜歡聽戲，聽說有南戲班進京，咱們請進來聽聽南音戲？”
坐在下首的李德妃說：“還要準備幾副牌，到時候抹抹牌，太後得了那麽大一柱橫財，咱們不得幫她老人家花一點？”
眾人都笑，李太後欣慰地說：“還是袁先生好，有好事總想著咱們，賞梅宴那日，也請袁先生入宮來玩一天吧，自她去了琉球，哀家快一年沒見她了吧？”
王恭妃要顯擺她的消息靈通，她拍著手笑道：“哎喲，說起袁先生啊，太後還不知道吧？袁先生與王首輔的那位族弟，成親了。
聽雲夢說，他們這次出海，找到那位王公子的父親了，老爺子一迴南京，就張羅著為他們成了親。
在南京請了一迴客，又迴老家瑞昌請了一迴客，聽說啊，這幾日還要在京城請一迴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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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王衍爵，在前台統籌協調，舜華在幕後核查賬目，二人配合默契，忙了幾天，和記銀行的第一次分紅活動，順利結束。
二人原計劃在北京再請一次親友，結果，先有稅改風波，然後又是和記分紅，一直拖到臘月二十四，小年這天，才在小時雍坊的家裏，宴請親戚朋友。
甘來等幾個大佬，參加了舜華夫妻在南京的宴請，又追到袁家村，參加了二人在老家的宴請，還追到北京來，要參加夫妻二人在北京的宴度。
誰知一等就是兩個月，有兩人等不及，掛念著南洋島上的甘蔗要收獲，隻得搭船離開。
隻有甘來和另一位來自武昌的“明”字輩大佬留了下來，兩個月來，二人逛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見到各家店鋪裏售賣的香料、白糖、烈酒，甚至還有大米等南洋特產，驚歎南洋公司的生意，竟做得如此之大！
他們還到城內的四家和記銀行，見識到了年終分紅時的盛況，甘來對同伴感歎道：“胡老弟，哥子我後悔啊，去年南洋銀行成立的時候，也讓我們認購股份，哥子我眼光淺，隻認購了兩萬兩！
現在後悔啊，看看這和記銀行，還真給分錢了，唉，早知道，我就是借錢，也要認購十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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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客人的兩位年輕人，就把二人嚇了一跳，因他們不認識，負責登記的徐管家為他們介紹道：
“翰林院修撰，首輔助理，袁家大公子袁秉哲，字卓然……”
“駙馬都尉，皇家科學院院長助理袁秉生，字長生……”
又為秉哲和秉生唱名道：“長江裝卸公司甘先生……長江裝卸公司胡先生……”
兩人一直被人稱為“大佬”、“大哥”、“東家”、“老板”，第一次被人稱為“先生”，不由得挺直了腰，覺得身價也高了起來。
王家的後花園裏，有一片梅林，沿著梅林，搭了一圈卷棚，用做今日宴客的場所。
甘來二人，受寵若驚地被秉哲延引到花園，園內的夥計上前接住，再延請到左手邊的一張八仙桌上坐下。
二人四下裏打量，隻見長長的卷棚被分成了兩處，左邊是男賓，一眾接待跑腿的人員，全是小廝。
右邊是女賓，穿紅著綠的丫環往來穿梭，從梅林間望過去，影影綽綽，好熱鬧的樣子。
卷棚被隔成了一間一間的小間，八仙桌上擺著糖果點心，一個用蘋果、犁、棗等水果擺成的果盤。
最可愛的，桌子上還擺著一用蘭草和紅梅、白梅製作的插瓶，煞是可愛，散發著陣陣花香。
一個紅泥小火爐上，煮著水，旁邊擺著精美的景泰藍茶具，一個小廝隨他們進來，殷勤地招唿道：“兩位請坐，容小子為二位煮茶。今日準備了青茶、茉莉花茶和磚茶，兩位喜歡哪一款？”
胡姓客人隻聽說過磚茶，還沒有見過具體的樣子呢，聞言忙起身請道：“請小哥為我們煮磚茶！”
甘來也起身，掏出一張十兩的銀票，塞到小廝手裏：“有勞小哥！”
小廝也不忸怩，說聲謝謝，大大方方地收了小費，用夾子從桌子上的一個茶罐子裏，取出一塊壓成銅錢大小的茶餅，放在茶壺裏煮起來。
二人正在欣賞小廝煮茶，就聽花園門口，傳來一聲聲的通傳聲。
“戶部郎中袁大人到……”
“翰林院掌院學士，東宮侍講焦大人到……”
“翰林院編修徐大人到……”
“翰林院編修張大人到……”
“翰林院修撰李大人到……”
“皇家科學院醫研所龔老太醫，楊老太醫到……”
“皇家科學院火器所王大人到……”
“皇家科學院物理所王大人到……”
“都察院左都禦史孫大人到……”
“皇家印書局劉大人到……”
“和記銀行林經理、謝經理、方經理、張經理到……”
“朱記南貨周大掌櫃到……”
一聲聲唱名聲，如一記記重錘，敲得甘胡二人心髒一顫一顫的。
二人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多朝堂大佬，不由得伸長脖子往外觀瞧，見那些大人們，並沒有穿官服，個個戴著雪帽，披著大氅，被迎進卷棚裏後，脫掉大氅，裏麵全是寬袍大袖的道袍，一派閑適。
看得二人眼熱不已，難怪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呢，看看這些讀書人，那個不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二人一邊喝茶，一邊向小廝打聽客人的來曆，小廝正在講解，就聽得園子門口又是一聲高唱：“首輔大人到……”
我的天！甘來二人趕忙起身，站到棚子外麵，往那邊看過去。
隻見袁秉哲和袁秉生，陪著一位七十來歲的老者，正往園子裏走來，老者蓄長胡須，清瘦，這就是大明的定海神針，老首輔王錫爵了。
正在接待客人的袁家二少爺和今日的主人王衍爵，忙迎了上去，一左一右，恭敬地陪在王首輔旁邊，往正中間的棚子走去。
早到的官員們，唿啦啦全都湧了出來，排著隊地上前問好，也不知王首輔能記住多少人。
甘來問伺候的小廝：“小哥，可不可以跟主人通報一聲，我等能去拜見拜見首輔大人麽？”
小廝熱情地道：“小子這就去找管家通傳，兩位還想見哪些客人，一並提出來吧，省得一個個地來迴跑。”
甘來正要說話，就聽園子外傳來一迭聲的通報：
“榮昌公主攜駙馬及兩位公子到……”
“壽寧公主攜駙馬到……”
“太後駕到……”
“恭妃娘娘、德妃娘娘、順妃娘娘、泰順公主、天台公主、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到……”
女賓那邊，主人舜華和兩位弟媳，早迎出去了，其他命婦，全湧了出來，顧不得雪地寒冷，唿啦啦全跪下了。
隻聽有內侍高聲道：“太後懿旨，天冷，大家都起來，快進棚子裏暖和暖和……
外臣們也不必出迎，老婆子今日是來做客的，不必講究那些個規矩。”
甘來和胡老大早就自動跪在雪地上了，聽到內侍的傳話，兩人還是磕了三個響頭，才敢起身，躲進棚子裏。
跟剛才首輔到來一樣，女賓那邊亂了好一陣，才安頓下來，輪到命婦們上前行禮。
甘來抬頭望望天，看日頭，已快到午時，應該開席了吧？他想。
隻見胡老大愣愣地，還沉浸在剛才的驚嚇中。
誰知，更大的驚嚇向他砸來，隻聽園子外麵又傳來尖利的聲音：
“陛下駕到……”
隻這一聲，棚子裏的男賓女賓，全都湧了出來，包括首輔王錫爵在內，所有人都跪到棚子外麵來，迎接大明的皇帝陛下。
還安坐在棚子裏的，隻有李太後，陛下他媽。
甘來算是見識到了，大明的文臣們，山唿萬歲的時候，是多麽的聲震雲霄！
梅林裏，梅花上覆蓋的白雪簌簌落下，一群雲雀從林中飛起，撲啦啦飛向湛藍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