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阿公感激涕零地說:“全憑大小姐安排!”


    又說:“後年是大比之年,明年,府試、院試、鄉試,都要舉行。


    大公子要參加鄉試,二公子要參加府試和院試。


    明年二月的縣試,要不要讓秉望去參加?文舉人都說,憑秉望的學識,考過縣試沒有問題的。


    舜華記得,閣臣張位,後來是被革職閑居的,那麽,張位一係的官員,前途肯定不好。


    她不願意讓秉望,有張知縣這麽一個座師,以後受到牽連。


    所以她說:“如今的張知縣,官聲不好,秉望有這樣一個縣試的座師,對以後的發展不利。


    況且他年齡還小,可以等兩年。”


    周阿公點頭應是。


    舜華又說:“小弟秉良的功課,也不能耽誤了,袁家的男兒,就算學武,也要文武雙全,不能練成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漢。”


    “秉良的性子雖然霸道了一些,卻是懂道理的,”周阿公說,“他在書院,從來不恃強淩弱。”周阿公說。


    風水輪流轉,想當初,秉哲兄弟在族學,還被人欺淩得失學。


    如今,秉良在書院不欺負別人,大家都要暗自慶幸了。


    家事交代停當,舜華帶著兩百斤茉莉花茶和一百多塊茶磚,乘船東下。


    峰兒在袁家,跟菁華和妞妞年歲相當,玩得很開心,分手的時候,眼淚汪汪地不願意走。


    小滿隻好哄他:“咱們到南京,還有好多小夥伴呢。你阿娘不是讓你聽姑姑的話嗎?咱們要跟姑姑走。”


    菁華見他流眼淚,忙上前,把芸姨娘縫製的那個茉莉花香包,送給他:“別哭了,這個給你,下次,你再跟著阿姐迴來,繼續玩。”


    峰兒緊緊攥著那個比香囊大的香包,依依不舍地上了馬車。


    舜華帶著雷和尚、於興和兩個護院少年、小滿和峰兒,搭乘袁鴻舟的運糧船,一路東下。


    路上,舜華又向袁鴻舟透露了此次到南京的目的,問袁鴻舟有沒有興趣投資。


    袁鴻舟聽說,袁鴻泰已經投資了兩萬兩。


    他痛快地說:“既是大姐兒的生意,大伯就投一萬兩,等於給鴻艦那小子買船了。”


    長江航運已經決定:下一艘海船,由袁鴻艦擔任船長。


    他目前帶著一幫船員,在夏船長的海船上實習,跑上海到登州的航線。


    舜華到了南京,謝掌櫃早已在江東門碼頭迎接。


    她在南京出事後,謝掌櫃說啥也不讓她,再單獨出街了。


    就連每次往來瑞昌和南京,謝掌櫃都要親自到碼頭迎接和護送,難怪王家那麽看重他,真是一個十分用心的人。


    “謝叔,店裏都好吧?”舜華以前稱唿他謝掌櫃,後來,她見王衍爵都稱唿他謝叔,她才知道,謝掌櫃在王家是如何的德高望重。


    王衍爵隻稱唿三個掌櫃為叔,一個是隨他們出海的周掌櫃,還有一個是打理九江倉庫的汪掌櫃,另外,就是這位謝掌櫃了。


    為了表示尊重,舜華也開始稱他為謝叔。


    “好,大小姐留下的那個雷七娘,真是能幹,把後院那幫孩子,管理的規規矩矩。


    老夫隻管操心生意,鋪子裏有楊夥計,老夫尋常隻跟來訪的老友們喝喝茶,聊聊天,日子不知道多愜意。”


    六月份,謝掌櫃為老東家和新東家準備了一船貨後,跟許多以前的老友,重新建立起了關係。


    大家知道他重返海貿圈後,都來拜訪他。


    謝掌櫃在喝茶聊天中,與老友們互通消息,談笑中,就決定幾千上萬兩的生意。


    舜華笑得大眼彎彎:“謝叔隻管喝茶,我這次,帶來了兩百斤茉莉花茶,隨謝叔安排。”


    “哈哈哈,那些老友,早就盼著呢,這下,算是對他們有交待了,好!”謝掌櫃開心得像個孩子,“快讓人搬到小船上來。”


    迴到潤龍裏,安東尼奧先熱情地迎了上來:“親愛的舜華小姐,歡迎您凱旋歸來!”


    誰教他的?這什麽句子啊?


    雷和尚忙上前,伸出手掌按住他的胸口,不讓他再往前。


    安東尼奧委屈地說:“我不臭,我不臭!”


    雷和尚點點頭:“知道你不臭,你不要再往前湊了。”


    逗得在場的人哈哈大笑。


    雷七娘說:“安東尼奧學東西很快,現在都能交談了。”


    舜華見雷七娘和袁鴻賓身後,跟著一堆怯生生的孩子,便向小滿身後的峰兒招手:“峰兒,到姑姑這裏來。”


    峰兒走上前來,舜華牽著他的手,指著後麵那群孩子說:“你看,姑姑家好多小朋友,以後,你就同他們玩,好不好?”


    峰兒乖巧地點點頭。


    袁鴻賓上前問道:“先生,他是誰呀?”


    舜華一下不知道怎麽解釋,隻好說:“他是王公子朋友的兒子,咱們這裏小朋友多,王公子把他放在這裏,跟他們一起讀書認字。”


    他指著袁鴻賓和雷七娘說:“峰兒,這兩位是先生,以後呢,你就跟著先生們讀書識字。”


    雷七娘上前,熱情的牽著峰兒的手說:“峰兒,來,先生給你介紹小朋友。”


    舜華說:“峰兒晚上跟小滿睡,不用安排在宿舍那邊。”


    袁鴻賓就知道,這個峰兒的身份,跟這些買來的孤兒不同。


    第二天,王衍爵和汪年收到舜華的信,趕來潤龍裏拜訪。


    三人在大榆樹下擺上茶具,舜華為二位,沏帶來的茉莉花茶。


    汪年嚐了一口,感歎著說:“陳家阿公這手藝,誰都學不來。”


    舜華問:“查到店鋪背後的東家了嗎?”


    汪年說:“ 哼,東家姓徐,又是徐家。”


    舜華詫異的問:“是徐二公子旗下的店鋪?”


    王衍爵搖頭:“不是,是徐氏族人的店鋪,不是修遠的店子。”


    淑華懷疑地說:“這就奇怪了,隻有徐二公子旗下的江管事,和碼頭鎮的李掌櫃,知道茉莉花茶的產地,其他人怎麽會知道?”


    汪年從袖子裏拿出一包茶葉,在桌子上攤開,幸災樂禍地說:“憑他是誰,這個茶葉,外觀看起來像貢茶,沏出來一喝,就現出原形了。


    賣二十兩,他也敢!”


    舜華拿了三個杯子,沏了三杯汪年帶來的茶葉。


    不用嚐,一看那茶湯,聞一聞味道,舜華就知道,這款仿製茶,底茶的炒青茶,就不夠好。


    再者,窨製的火候沒掌握好,茶水帶點苦味。


    “這仿製的茶,要趕上陳家的貢品茶,還要下好一番功夫呢。”舜華驕傲地說。


    王衍爵和汪年都同意她的看法,不管是誰,就憑這樣的品質,要追上貢品茶,還得兩三年時間,有啥好焦慮的呢?


    舜華三人在大榆樹下聊天,在另一邊,徐文寧的別院,有兩個人也在聊茉莉花茶的事。


    楊文卿和徐文寧,正在喝茶聊天。


    “你說說,這叫什麽事?”徐文寧氣哼哼地說,“我就不該心軟,放過那徐彩,上下疏通,為他免了流放之罪。


    現在倒好,又去算計人家的製茶技術。


    你說你偷迴來的,是真正的技術,我徐二也認栽,拚著得罪王元禮,也再保他一次。


    可是你看看,這是茉莉花茶嗎?”


    楊文卿一副看笑話的樣子:“你急啥?陳氏茶樓的東家都沒有出聲,元禮也沒有出聲啊。


    至多至多,你去向那袁小姐解釋清楚,不就行了?”


    徐文寧說:“還去?我為了那賤人徐彩,去向一個女孩子,一再地道歉?


    我徐二不要麵子的嗎?楊六郎,你出的什麽餿主意呀,還不如不請你來呢。”


    楊文卿幸災樂禍:“我這不是怕你受委屈嗎?”


    徐文寧把頭一歪,驕傲地說:“我委屈?我徐修遠行得端,做得正,問心無愧。


    隻恨那徐彩,不思悔改,仗著姓徐,胡作非為,這一次,定是打著我的名號,騙了九江之人為他帶路。”


    楊文卿這才正色說道:“所以呀,這事也怪你呀,你既已經把他除名,為何不通知到各地的商號和管事?讓人家鑽了空子,你還有何話講?”


    徐文寧半天不出聲,最後,很沒信心的問:“六郎,我是不是去跟袁小姐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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