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畫好了。”


    林曉接過畫像,是自己的半身像,頭戴鬥笠,手拿千幻,上麵綴著公輸芊羽送自己的玉佩,左耳是小師妹剛剛給自己戴上去的銀耳夾,烈日當空,有風吹過。


    “怎麽樣師兄,師妹我的畫技還不錯吧?”白薇笑著湊了過來。


    “豈止不錯啊,簡直完美,你是不是把師兄畫的太完美了些?”


    林曉左看右看,都懷疑這上麵畫的到底是不是自己。


    “不是的,師兄,師妹覺得~”


    “畫的什麽,讓奴家看看。”


    一隻手突然伸了過來,一把將畫像搶了過去。


    “三娘,你小心些,別把畫給弄壞了。”


    “不就是一幅畫嘛,大驚小怪的,讓我看看。”


    呂三娘左手拿著林曉加了料的烤肉,右手拿著畫像。


    “乖乖,小白,你畫的也太好了吧,怎麽看著這幅畫,老娘我食欲大開呢,不行,我得再吃兩串烤肉。”


    “哎呀,三娘,你手上都是油,小心把畫給弄髒了,快給我。”


    “已經弄髒了,你就再畫一幅吧,這幅老娘老娘勉為其難收下了,一個人寂寞的時候看看解悶兒。”


    “不行,快還給我。”


    “就不,哈哈~”


    “別跑。”


    兩個人笑鬧著跑開了。


    臨近中午時,天氣太熱,眾人找個了背陰的地方休息,白薇提出要給林曉畫像,林曉知道白薇這一路走來,臨摹了不少草藥,沒想到還能畫人物。


    按照白薇的要求,林曉擺好了姿勢,還讓自己把麵巾摘下,鬥笠不用摘,又從百寶囊中拿出一個銀耳夾給自己戴上。


    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始作畫,就有了呂三娘手中的那幅肖像畫。


    林曉看著打鬧的兩人,笑著搖了搖頭,就要將手中的千幻收起來。


    看到上邊的玉佩,不禁又想起了公輸芊羽,這塊玉佩還是在臥牛鎮時,那日她逼著自己講華山派的過往,之後送給自己的,說是獎勵。


    自己順手就係在了千幻上麵,當時的情景曆曆在目,仿佛就在昨日。


    睹物思人,斯人已去。


    而手中的千幻,又讓自己想起了另一個人。


    唐賽兒。


    自己最終還是將事實告訴了她。


    就在那晚見麵後的第二日早上,林曉醒來發現自己靠在唐賽兒肩上,唐賽兒則是斜靠在床邊。


    看著唐賽兒的側臉,臉上依然有淚痕。


    林曉經過一番思想鬥爭,最終下定決心,說出事實。


    當林曉說出自己不是林三郎時,唐賽兒的眼神始終讓林曉無法忘懷。


    唐賽兒質問林曉,天下間為何有如此樣貌相似之人,是不是自己不想要她了,才這般說辭。


    林曉耐心與她解釋,並告訴唐賽兒,自己也是穿越者,而且是魂穿,這具身體並不是自己的。


    還說了一些大明的事情,甚至是書上有關唐賽兒的記錄,也一並說了。


    這顯然超出了唐賽兒的認知範圍,但她根本不能接受林曉不是三郎的事實。


    哭著問林曉為什麽不一開始不否認自己是三郎,非要給了她一個美好的夢,接著又狠狠的把這個夢摔得粉碎。


    林曉當即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大的渣男,把千幻抽了出來,遞給唐賽兒,並說可以刺自己幾劍以解心頭之恨。


    唐賽兒哭著說,哪裏忍心傷害三郎。


    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林曉下意識的喊了聲賽賽,唐賽兒轉過身,滿眼的希冀。


    林曉暗罵自己愚蠢,改口稱唐姑娘,並說鳴鸞靈劍被自己毀了,這把千幻雖然比不上鳴鸞,但也是把好劍,就當自己賠給她的。


    唐賽兒哭著說,覆水難收,斷劍難接。


    林曉當即暗道不好,唐賽兒話中有了死意。


    林曉又將血刀衛的副總管玉牌拿了出來,並言明自己是大乾血刀衛副總管,這腰牌就是身份憑證。


    也許唐姑娘的相公還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等著她去尋找,如若在尋找過程中,遇到無法解決的困難,就出示玉牌,也許能幫上忙。


    唐賽兒還不想要,林曉說,自己隻剩不到一年的壽命了,這塊腰牌也沒什麽用了,就當算做給唐賽兒的臨別禮物吧。


    聽了林曉這句話,唐賽兒愣愣的看著林曉,咬了咬嘴唇,一把將玉牌拿了過去,轉身跑出了房間。


    林曉強行忍住了開口的衝動,錯誤不能一犯再犯。


    “唉~”


    林曉深深地歎了口氣,將千幻收了起來。


    “大哥,怎麽啦?”


    “沒什麽。”


    林曉看了一眼一望無際的茫茫戈壁,少見植被,烈日炎炎,不時卷起一股風沙。


    這是他們一行人進入戈壁荒原的第二日,大家興致還很高。


    林曉履行諾言,給大家做了烤肉,用上了秘製香料,眾人直唿過癮,吃的那叫一個香。


    李力持甚至揚言,有酒有肉,就是在這戈壁荒原呆上一輩子也樂意。


    其餘幾人竟然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林曉笑著搖頭,再好吃的美食,日日重複,也會有膩了一天。


    食物如此,人呢?


    ……


    藍藍的天空下,滿眼盡是被無盡歲月風化的岩石。


    粗砂、礫石的地麵一直延伸到天邊。


    茫茫戈壁,安靜的隻剩下風聲。


    林曉等人找到一處殘垣斷壁,不知道是哪個年月留下來的遺跡。


    將將能看出原來建築的輪廓,也許這裏曾經是一座城池,或者一座宮殿,亦或是一處頗為繁華小鎮。


    但都被歲月磨礪的隻剩下些許痕跡,眾人準備就近找地方過夜。


    忽然聽到身後有動靜,轉頭看去,在夕陽無盡的餘暉中,兩峰駱駝向著這邊跑來。


    每峰駱駝上都坐著一個人,身穿黑袍,頭戴鬥笠,臉上也蒙著黑紗。


    不知為何,林曉感覺這個場景異常熟悉。


    “周淮安?”


    “木老弟,你認識駱駝上的人?”李力持盯著林曉,其實他看的是駱駝。


    “我~”


    “這兩個人似乎遇到了麻煩。”蓋聶臉上露出一絲凝重。


    林曉此刻也注意到了兩峰駱駝身後,有煙塵翻滾。


    “後麵還有人?”


    “是馬匪。”胡彪握緊了手中的刀柄。


    說話間,兩峰駱駝已經跑到眾人近前,眾人這才看清此刻的駱駝仿佛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


    “在下周淮安,攜內子欲往忻州,路遇馬匪,還請諸位出手相助,定當厚報。”駱駝上的男子一把扯下紗巾,滿臉急切之色。


    眾人立刻看向林曉。


    嗯?竟然真的叫周淮安,難道林曉真的認識此人。


    周淮安發覺這些人全都看向坐著輪椅的人,先是一驚,接著一抱拳。


    “這位小姐,還請行個方便,周某定當厚報。”


    眾人看向林曉的眼神立刻變得有些古怪。


    周淮安這個癟犢子,你他娘的不會以為老子是女扮男裝的邱莫言了吧?


    “追你的人是東廠?”林曉顯然有些惡趣味。


    一聽聲音周淮安就知道自己搞錯了。


    “這位公子,實在抱歉,是周某魯莽了,如若閣下出手相救,在下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夫君?”另一峰駱駝上的女子驚唿出聲。


    “轟隆隆~”


    地麵微微震顫,馬蹄聲由遠及近,說話間已經來在近前。


    馬嘶人唿,一陣騷亂。


    林曉抬頭看去,五十餘匹健馬呈半月形將自己一行人和周淮安夫婦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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