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箋上麵的字根本讀不通。


    “上麵的是用密語寫就,看下麵那張。”


    林曉將下麵的信箋拿到上麵。


    “帝姬一行離開神京第三日,陛下準允禮部尚書蕭衍等六部人等,啟程西行赴西京府參加忠順王百日祭。”


    “百日祭?”


    “這是常例。”


    “六部都會派人來?都是尚書嗎?”


    “不會,禮部是蕭衍,忠順王畢竟是先帝的禦弟,規格肯定要高一些,其餘各部應該是侍郎一級,其他衙門應該也會派人。”


    “他們什麽時候到?”


    “應該是明日,後日就是忠順王的百日祭。”


    “既然是常例,為什麽還發密信?”


    “與這封信一並來的還有陛下的口諭。”


    “什麽口諭?”


    “來者不善。”


    “來者不善?還有呢?”


    “沒了,就這四個字。”


    林曉摩挲著下巴。


    忽然想起了之前2046的話。


    “首輔劉文庚身死,陛下是不是想要重新任命首輔?”


    苗天鳳眼神先是意外,接著是激賞之色。


    “不錯,陛下打算擴充內閣重新任命輔臣。”


    “還是要打壓門閥,鞏固皇權。”


    “陛下一直想要這麽做。”


    “這與忠順王的百日祭有什麽關係?難道他們想要借此發難?”


    “不得而知,不過有些傳言於陛下不利。”


    “估計有關先帝暴斃的傳言,就是這幫家夥幹的,不過目的呢?這些老江湖不會認為憑幾句傳言就能撼動陛下吧?還是想要以此逼迫陛下讓步?”


    “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林曉摸著下巴,實在沒有什麽頭緒。


    “打蛇打七寸,先把精力放在忠順王的案子上,隻要查出真兇,一切迎刃而解。”


    “你就不擔心真兇就是~”


    苗天鳳沒有說出口,但林曉自是領會。


    “不會。”


    “噢?為何?”


    “直覺。”


    苗天鳳白了林曉一眼。


    林曉隻覺骨頭發酥,這眼神兒在帝姬身上可是少見。


    其實林曉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宏泰帝下得手,他內心還有些期待。


    宏泰帝對他可不友好,門閥與皇帝鬥個你死我活,關他林曉什麽事。


    “對了,朱挺和孔慶迴來沒有?”


    “迴來了,天亮時迴來了。”


    “怎麽說?”


    “我們先去用早食吧,也讓他們休息一下,待會兒議事廳裏細說。”


    “好。”


    苗天鳳順手推著林曉出了房門。


    ……


    西京府。


    血刀衛,議事堂。


    苗天鳳,林曉,周鐵,朱挺,慕容小小,葉片,孔慶,胡彪依次落座。


    “朱大檔,你那邊情形如何?”


    “讓老孔說說。”


    朱挺露出一個老帥哥兒的笑臉。


    林曉看了他一眼,這朱挺真有意思,是自己業務水平不行,還是有意讓孔慶在苗天鳳麵前露臉?


    不過朱挺臉上絲毫沒有疲態,倒是孔慶,雖然精神還不錯,但一看就是熬了一夜。


    孔慶也不含糊,站起身一抱拳。


    “迴稟帝姬,林副總管,昨日過午,屬下與朱大檔奉命前往理刑院找錢推錢推官問話。”


    這名字聽著真是別扭。


    “到了理刑院,是另一位推官馮唐接待的我們,他說今日錢推官沒有上衙。屬下訊問後,得知錢推官前一日正常下值,沒有異常。”


    “我等又去到錢推官府上查找,錢推官的家人說,錢推官一早就上值去了。屬下詢問,確認前一日錢推官下值後迴到家中沒有異常,一早上值也沒有異常。”


    “我等又分頭去到錢推官的外宅,經常去的酒樓茶肆,青樓妓館,都沒有發現錢推官的蹤跡。”


    “姚知府的府上也去了,不過姚知府似乎重病在身,不能下床,隻是簡單為了幾句,確認當日錢推官沒有到過姚知府府上。”


    “之後我等又沿著錢推官上值的路線查訪,因著上值時辰很早,除了一些出攤的小販外,人很少,幾乎沒有人看到錢推官。”


    “不過,還是找到一個賣餛飩的小販,說是看到錢推官騎著馬如往常一樣上值,因著偶爾會在他這裏吃碗混沌,所以對錢推官比較熟悉。”


    “隻是昨日錢推官並沒有在小販這裏用早食,就在錢推官即將離開小販所在的長街,轉角去到另一條街上時,小販隱約看到錢推官身旁經過一輛馬車,錢推官也停了下來。”


    “錢推官應該與馬車上的人有交流,而且錢推官還下了馬,行了禮,之後與馬車一並消失在街口。”


    林曉感覺這橋段有些熟悉,李意闌不就是這麽失蹤的嗎?


    又是馬車?難道是專門拐賣俊男靚女的人牙子?


    不過,李意闌算是靚女,這錢推是俊男?


    “屬下等再次連夜追蹤,幾經轉折,終於找到一個收夜香的老嫗,當日一早她進城收夜香,在錦衣坊翡翠街上遇到了馬車和騎在馬上的錢推官。”


    “老嫗推著木車,身上木車上有些味道,經過錢推官時被他罵了兩句。”


    孔慶將錢推官罵老老嫗的話複述了一遍。


    林曉眼睛一眯。


    “你確定老嫗沒有聽錯。”


    “屬下確定,老嫗年歲不小,但耳力很好,屬下也驗證了。”


    林曉點了點頭,又追問了幾句。


    孔慶一一作答。


    林曉摩挲著下巴,想了想,接著看向孔慶。


    “你接著說吧。”


    “從這裏開始再也沒有錢推官和這輛馬車的消息,屬下說完了。”


    孔慶再次抱拳施禮。


    “府衙在明德坊,錢推卻出現在錦衣坊,錢推去府衙需要經過錦衣坊?”


    苗天鳳發問。


    “不需要,而且還得繞路。”


    “錦衣坊排查了沒有?”


    林曉出言。


    “排查了,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林曉點頭,這孔慶業務水平還是很強的,查訪的很細,要知道,也許簡單的一個疑點,就要無數的人力和時間去驗證。


    “那西京府其他坊有沒有排查?”


    苗天鳳開口。


    “這~”


    孔慶有些語塞。


    “沒必要了,老孔已經做得很好了,辛苦。”


    苗天鳳“看”了林曉一眼沒有說話。


    孔慶立刻抬頭對著林曉露出一個感激的神色。


    林曉輕輕頷首。


    不過孔慶這副尊容,是在不敢讓人恭維。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錢推很可能已經死了。”


    林曉摸著下巴,語出驚人。


    “死了?依據呢?”


    眾人紛紛看向林曉,苗天鳳出言。


    “家裏說上值了,理刑院說沒見到人,最後出現在錦衣坊,一天過去,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除了毀屍滅跡我想不到別的結論。”


    “毀屍滅跡?誰做的?為什麽?”


    苗天鳳追問。


    “誰做的還不好說,不過殺人理由,很可能與忠順王的案子有關。”


    眾人點頭,這個猜測合情合理,但僅此而已。


    “那我們~”


    苗天鳳敢開口。


    議事堂外響起了郝劍氣喘籲籲的喊聲。


    “帝姬,林副總管,花奴醒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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