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後,即便新君登位,定是急著穩定朝政,更不會出兵了。


    「難道……就這樣算了?」他有些泄氣地說道。


    「舅兄也別喪氣,塔圖,遲早要拿下的,隻是我的建議舅兄也可以考慮考慮,下去多了解一下海戰和沿海形勢,說不定會感興趣?」趙寧川說道。


    舒雲智抬頭看看肅王,又看看兄弟們,最後點頭說道:「好吧,我想去的話,再跟你說。」


    「好。」


    正事已經說完,趙寧川也不再多留,和他們又說了些別的之後,就起身去向老夫人問安,問安出來之後,腳步一轉,避開了來往的丫鬟仆人,往舒然的院子走去。


    舒然看著玩「襲擊」上癮的肅王,半晌無語。


    舒家可謂喜事連連,先是與靖海侯府風風光光地定了親,再又給舒然辦了一場頗為隆重的及笈禮,之後舒然的婚期也就提上了日程。


    舒然的及笈禮上,舒家請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宗親做讚者,明恩公主等一些姻親和貴女都齊聚一堂觀禮,好不熱鬧。


    楊靜姝和樂安她們坐在一起,她穿著一身橘紅色蘇繡寬袖裙,頭上帶著兩支一大一小的金絲攢珠釵子,少女容顏本就鮮嫩,不用過多裝扮也能光彩照人,不過比之一旁的樂安、王盈秀卻又遜色一層。


    人逢喜事精神爽,樂安本就是個爽朗大方的性子,平日有什麽糟心事也不見得會怎麽樣,如今她定了一門極好的婚事,當然是整日精神百倍了,雖然在家備嫁,要學的東西很多、很累,但卻甘之如飴,整個人從內而外散發出一種迷人的光彩來,隻要見到她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子喜悅和活力。


    王盈秀比之前更多了些嫵媚的氣息,婚後生活滋潤,沒有什麽煩惱,想家了可以經常迴去看看,無聊了可以請幾個好友坐坐,也可以去別家拜訪一下,行動比做姑娘時更自由了,再加上夫婿疼愛,容顏不嬌美才怪,她和樂安兩人,真真是一看就是生活在蜜罐子裏的人,叫人羨慕。


    唯有蔣月,雖然依舊是那樣一副著三不著兩的性子,可幾個好友都發現,她的眉宇間多了一絲不已察覺的煩憂,臉色也沒有以前那麽好。


    她有心事,而且還是連她們都不能說的心事。


    楊靜姝微微抬頭看了她們一眼,見到樂安、王盈秀那樣幸福甜蜜的神采,心中高興的同時,卻又有一絲酸澀,自己的路,恐怕好不到哪裏去了。


    「我們去阿然院子裏找她吧,現在禮都完了,她應該被送迴屋了。」王盈秀看看外麵,果然見丫鬟扶著舒然往內院走去。


    「好啊,也不用丫鬟領路了,咱們自己過去。」樂安笑盈盈地說道,她們都是常客,舒家幾個主院的路都很熟悉。


    王盈秀滿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拉著她的手,揚起調子說道:「喲,這還沒嫁過去呢,就熟門熟路了啊,嘖嘖,佩服佩服!」


    樂安被她說得紅了臉,將手伸到她腰間就要掐她,「好啊,你也不知道被誰帶壞了,居然這樣調侃我!」


    王盈秀穿著王妃儀服,滿身華貴,不方便退讓躲避,隻好連連求饒,樂安見這也不是笑鬧的地方,隻得收手,卻威脅道:「哼,待會兒再收拾你!走吧!」說著當先帶頭走去。


    楊靜姝靜靜跟在她們身後,不知從何時起,她就不大會在她們笑鬧的時候插言了,也許……是從各自開始議婚的時候,她就是這樣了?


    她其實也不大明白自己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心理,她們都是很好的人,對她從沒有看不起,她也是那麽喜歡和她們在一起嬉鬧的時光,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她們,終究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啊……


    她們出身本就是王公侯爵,所嫁都是高門佳婿,幸福美滿,而她呢?她最好的結果就是挑個家世清白的中等人家嫁了,從此以後為柴米油鹽操勞著,再也無法進入京城貴圈,與她們,最終也不會再有多少交集,她們各自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這都是最好的。


    如果……如果父親把她許給那種不清淨的人家,或是、或是給哪個高官做繼室……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你怎麽了?」蔣月注意到她的神色有些不對,戳了戳她的手臂,問道。


    「啊?哦,我沒事,沒事。」楊靜姝迴過神來,連忙說道。


    聽她這樣說,蔣月也就沒再說什麽,幾人當中,她和楊靜姝的交流卻是最少的。


    蔣月見前麵樂安和王盈秀說說笑笑地,自己甩甩頭,把那些亂七八糟地情緒甩出去,上前幾步,想要和她們說話,卻見前方路口處有兩個人背對著她們走著。


    身量高大,頭束玉冠,一看就是男子!


    「快避一下吧!」樂安當下也來不及想怎麽會有男子出現在內宅,隻好急忙拉著她們躲在了一旁的大樹底下,擋住了身形。


    「阿月,快過來!」樂安見蔣月居然呆呆地立在原地,心裏著急,連忙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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