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銘垂了垂眸子,並沒有解釋過多。還是滿臉愁色的緊緊貼著門,不停的詢問道:“我不得不求助你們,卻同時又非常害怕你們再因此遭受牽連。同時更擔憂,萬一真的誤打誤撞碰到了一個能力特別強的,到時候再傷了周帆陽怎麽辦?我真的…”


    “我真的好亂啊…”


    此刻不僅他亂,白承歡比他更亂。


    他初遇秦千歲的時候,那人破碎的就像是一盞剛出土的古瓷。渾身沾滿了泥濘和傷痕,脆弱的不堪一擊,讓白承歡每每想起,心中都疼痛不已…


    太在乎一個人,往往會反其道而行。哪怕那個人已經厲害到天下無敵,你還會依舊固執的擔心著,擔心他身上有沒有什麽軟肋供人拿捏。


    世上沒有無堅不摧的東西,更何況是一個支離破碎又恰巧被重新縫補完整的摯愛之人…


    *


    門外似乎很安靜,並沒有什麽打鬥聲音。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左右,白承歡偷偷打開門縫往外看了一眼…


    隻見秦千歲泰然自若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居高臨下的望著地麵上不停打滾,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的男人…


    ‘周帆陽’渾身冒著黑氣,姿勢極其扭曲的在地上掙紮著,嘴巴上像是被什麽東西給遮住了一樣,緊緊閉著,死活都張不開。


    它麵朝下趴在地上,脖子死死的往上揚著,身上每一處都青筋暴起,看起來十分痛苦。隻見他頭頂有一團黑色的類似人頭的黑影一竄一竄,似乎是受到了什麽壓迫,又像是被什麽東西在使勁往外拽一樣,這副場景就好似螞蝗附到了你的身上,你越用手拍它,它就越用力的往你的肉裏鑽。


    ‘周帆陽’似乎是受到了什麽東西的威脅,恐懼萬分的想要繼續存留在這副肉身中。以肉身當載體,以肉身做盾牌…


    誰知道秦千歲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從指尖散了一絲鬼氣,二話不說,那鬼氣直接衝進他的身子裏,與它互相爭奪著這副載體!鬼氣借著秦千歲的力量在周帆陽的肉身中橫衝直撞,把附在他身上的惡鬼給逼得無處可逃…


    見那惡鬼已經快要招架不住,秦千歲又釋放了一絲鬼氣,這一絲鬼氣跟他體內的那絲鬼氣來了個裏應外合,一個將惡鬼往外逼,一個盤旋在肉身外麵,將惡鬼往外拉…


    若除惡鬼,必將它驅逐於肉體凡胎,不然必將牽連無辜,一屍兩命。


    白承歡透著門縫看著外麵那一團飄散的黑色霧氣,像長了一雙龐大的手一樣,從周帆陽的肉身中以頭頂為出口將他體內的惡鬼一點一點拽了出來…


    那惡鬼一旦脫離人身,再借著外麵有些微弱的日光,頓時尖叫了一聲,縮進了陰影處!它那副黑色的形體突然逐漸轉紅,就像是被人扒了皮一樣,隻剩下裏麵的血肉,顯得無比陰森惡心。


    “乖,關上房門。”秦千歲微微側過頭看了一眼露著一點腦袋的白承歡,語氣輕柔道:“待會兒,莫嚇壞了你。”


    白承歡本來心驚膽戰的看了一場大戲,秦千歲冷不防的給他來了那麽一句,著實有些尷尬。


    砰的一聲,白承歡帶上門。看著潔白的床單上因為過度緊張,又加上疲憊不堪而累到睡著的齊銘,左右晃了晃腦袋,捶了捶自己的腰,找了個凳子坐在上麵。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低吼聲,嚇的齊銘閉著眼睛渾身哆嗦,像是做了噩夢一樣…


    白承歡將凳子挪到他的床邊,正猶豫不決之時突然在床底下發現一個兩邊渾圓且帶著光滑弧度的木製短棍,然後一手托著腮幫子,一手拿著短棍,輕輕的在他身上拍了兩下,跟哄小孩一樣,漫不經心的哄道:“好了,不怕不怕,外麵那個帥哥哥已經替你把壞人給打跑了,好好睡吧。”


    木棍落在齊銘身上的第三下,那人突然驚慌失措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第一反應就是拿被子死死的捂住自己,然後瞪大眼睛望著白承歡手中的東西,再眨巴眨巴眼,等看清楚拿東西的人,突然臉上像滴了血一樣紅…


    “你!你你你…你…”齊銘直接說不出話來,又臊又氣的繃著嘴,好半天才抖著身子將他手中的東西給一把奪了過來,狠狠的扔在地上!


    白承歡:“???”


    “我就是哄哄你啊,不至於那麽大反應吧…”白承歡也不喜歡跟誰太過親近,剛才本想著用手拍拍他,但迴頭一想,都是有家有室的,還是適當的保持些距離,對兩個人都好。這也是誤打誤撞,正好看見了床底下露了一個頭的木棍,他在村裏經常喜歡撿一些比較筆直的棍子邊走邊玩,這不是男人的天性嗎?摸了下棍子,打的也不疼,就是輕輕的拍了拍,要說最大的錯,就是他隨意動了別人的東西…


    一想到這,白承歡頓時心虛了。


    “哦我知道了,”白承歡衝他抱歉的笑了笑,“確實是我的錯,不該不經過你的允許,就胡亂摸你的東西。這個行為確實挺招人煩的,我認錯,我道歉,對不起。”


    齊銘被他弄得也有些不好意思,隻是那臉上依舊紅的不像話,白承歡還以為他是氣的,又軟著嗓子哄了哄:“你睡吧,我保證不再亂摸你的東西,我在這守著,你安心的睡。”


    “我剛才不該那麽激動,”齊銘垂了垂眸子,“你拿的那個…不是什麽好東西。它是…”


    “是那惡鬼用來侮辱我的…”


    白承歡愣了愣,“啊?”


    齊銘見他太過純情,也不好跟他說的太直白,隻是隱晦的歎了聲氣:“你們可能還沒有行過事,等以後行事了,就什麽都知道了。”


    白承歡聽得一頭霧水,他能翻譯文言文,但是翻譯不了這種。你要跟他直白點說,他頂多紅著個大臉,將身子背對著你,不再說話,自己慢慢沉澱。但這什麽行事不行事的?


    行什麽事?


    啥意思啊?!


    “承歡,走罷。”


    屋外的聲音清脆響亮,白承歡也顧不得再多想,連忙打開門衝了出去,直愣愣的站在秦千歲麵前,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然後一臉擔憂的問道:“傷到哪了沒有?”


    被秦千歲吃掉的惡鬼:他沒有受傷,他甚至還飽餐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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