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周後,眾人相繼到達了宴廳。


    宋慈安看著來往賓客不少,便對著知秋低聲吩咐:“若是小姐醒來後,便告訴我。”


    “是,夫人。” 知秋低聲應是。


    隨後知秋微微皺眉,今日小姐睡得太久了些......


    隨後她對著念夏使了一個眼神後,自己悄然退了出去,朝著另一邊走去。


    宴中,眾人臉上的笑意不斷,督主府難得的辦宴,他們能來自然臉上都是有光的。


    “藤蘿。” 阮夫人忽然叫住了自己的女兒。


    阮藤蘿和周宛清說了一句後,便朝著阮夫人那邊走去。


    “娘。” 阮藤蘿笑著看著阮夫人,伸手環住她的胳膊,親昵的搖了搖。


    阮夫人雖嘴裏說著注意儀態可是眼底帶著寵溺。


    她一邊看著阮藤蘿一邊瞥了一眼周宛清,隨後湊近阮藤蘿道:“今日大庭廣眾這般多人,你同那周宛清莫要太過親密了。”


    原本帶著笑意的阮藤蘿聞言臉色一凝,秀眉微蹙:“娘,您這是說的什麽話!”


    “她一介和離婦人,如今拋頭露麵整日做生意,這生意場上男子無數,這......” 不等阮夫人說完,阮藤蘿便放開她的胳膊,原本臉上的笑意都斂了迴去。


    “娘,女兒幼時您曾教女兒莫要表麵看人,在江南時,女兒同漁女玩耍也可以,怎麽如今您卻要說著這等子的話?”


    阮藤蘿眼神認真,她看著自己的母親一字一句的問道。


    阮夫人眼神閃了閃。


    “母親,初來京中,不少貴女都嫌棄女兒不懂禮數,並非京中出身,隻有宛清願意同女兒說話,願意帶著女兒。”


    “當初她可是貴女中的佼佼者,為何如今女兒要避嫌,再說了,她和離是因為當初的忠遠候府內裏腐敗,同她有何關係?”


    阮夫人抿了抿唇:“母親不是這個意思。”


    “可是母親您剛才的話就是這個意思,何況母親是看不起商賈嗎?若是說商賈,女兒的婆家便是太安最大的商賈。”


    聽到最後一句話,阮夫人忙捂住她的嘴,急切道:“你這個傻孩子,胡說什麽!沈家自然是頂頂好的。”


    阮藤蘿看著她的母親沒有說話,直到阮夫人放開捂著她嘴的手後,她神色淡然,看著自己母親:“看來母親看家世背景說話了,母親,為何您如今變了?”


    阮夫人幾次張嘴,不知該怎麽說。


    阮藤蘿一轉頭看到了沈琅,隨後對著阮夫人道:“母親,夫君來了,我先過去了。”


    說完後,她便朝著沈琅走了過去。


    阮夫人沒有迴頭,她臉上帶著悔意。


    藤蘿說的不錯,是她的錯,如今她時常跟京中世家貴婦在一起,許是變了初心。


    許久後,阮夫人抬頭唿出一口氣,她終於明白為何沈家明明是京中出身,在迴京後卻不喜應酬了。


    *


    阮藤蘿走到沈琅身邊,沈琅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沒有問任何話。


    “琅哥哥。” 阮藤蘿拉著他的手,有些低落的叫了一聲。


    沈琅反手握著她的手:“無事。”


    他自然看到了她和阮夫人在那邊的動靜,也猜到許是說了什麽互相不認可的話。


    “阿蘿,隻要是你覺得對的,便去做。” 他隻是淡淡的說了這麽一句。


    阮藤蘿鼻頭一酸,嗯了一聲。


    沈琅正準備抬手再摸摸她的頭時,阮藤蘿忽然放開他的手後退兩步:“琅哥哥,你先進去, 我還有事!”


    說完便提起裙擺向另一邊小跑去。


    沈琅抬了抬手,沒等他說話,人便跑遠了。


    他隻能無奈低聲道:“又把我丟這裏了。”


    ——————


    阮藤蘿找了一會兒後便找到了周宛清,她忙跑過去:“宛清!”


    周宛清還是一如既往般笑著看著她,不等她開口,周宛清便 笑著道:“我還以為你同你夫君進去了呢。”


    阮藤蘿微微臉紅了些:“沒有,我自然要等你一起的。”


    “走吧。” 周宛清走到她的身邊,對著她道。


    阮藤蘿忙點頭,二人一同向著宴會裏走去。


    周宛清一直帶著得體的微笑,姿態動作皆端莊大方,不管宴中是否有別的眼神看著自己,她都毫不怯懦。


    其實剛才阮夫人的話她聽到了,隻是,她不在意。


    在她打算和離時,便知道京中的言論,可是那種荒唐虛偽的後宅日子,她不願意過,更不願意費心算計。


    如今這種日子,不知有多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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