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繃帶的層層纏繞,叮當的脖頸逐漸被束縛,他唿吸並未受到過多影響。


    老乞丐動作嫻熟地打好結,將多餘的繃帶收攏在手中,才站起身。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滿意,看著蘇言墨說:“這樣暫時穩住了,但要想要人完全恢複,就要靜養。”


    小楊點點頭,心中對老乞丐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阿一拱手道:“謝謝老先生出手。”


    老乞丐慎重地看著幾人,擺了擺手,用滄桑的嗓音說道:“先別急著謝我,我還有件事要說。”


    “這針雖然取出來了,他等一下就會醒過來,但是呢…他脖處的神經有點受損,也許恐怕會留下後遺症。”


    阿一聽聞此言,心中也為之一緊,他關切地看著叮當,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小楊緊張地抓住了叮當的手,心中有了一些沉重的憂慮,想著叮當他醒來後,估計沒辦法接受。


    老乞丐繼續道:“你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他好好休息,調養身體。”


    聽到這裏,阿一和小楊交換了一下眼神,見兩人都默默無言起來。


    老乞丐老乞丐粗糙的手拿過碗邊,用那碗水清洗掉自己手上沾染的血液,抬頭看向小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好奇。


    “剛才那塊銅令牌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老乞丐語氣平和地問道,仿佛在談論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然而他的眼神卻緊緊地鎖定在小楊的臉上,等待著他的迴答。


    小楊看向他,他沒想到對這個看似不起眼的銅令牌產生興趣,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從叮當身上掉下來的,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隨口問問。”


    老乞丐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但他並沒有再多問,而是轉移了話題,繼續關注著叮當狀態,而身旁阿一聽罷,對這話顯然不相信,心裏升起一絲絲懷疑。


    破廟內的氣氛壓抑而沉悶,昏暗的火光跳躍著,映照在潮濕的牆麵和破舊的梁柱上。


    淩晨時分,寂靜無聲,幾個人躺在簡陋的鋪蓋上,因為剛才的事無法入眠。


    小楊他瞥了一眼身邊的老乞丐,試探性地詢問身旁的老乞丐:“你叫什麽?”


    老乞丐聞聲轉過頭,緩緩脫而口:“馮……”


    他一頓,話音一轉,“風瀚。”


    小楊點點頭,老乞丐則不再言語,扭頭望向火堆。


    身旁的阿一,對風瀚這兩個字的疑惑猶如一顆種子,悄然種下,他死死的盯著風瀚。


    小楊轉念又問:“風瀚老先生,你是怎麽變瘋的?”


    這個問題仿佛打開了風瀚內心深處的一道閘門,他的眼神瞬間變得空洞,臉上的表情變得痛苦而扭曲。


    老乞丐沉默了片刻,隨後用顫抖的手捂住了臉,他用沙啞的聲音開口吐出兩字。


    “別問……”


    “好。”


    聽見小楊不追問,片刻後,他才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蘇言墨黑白分明的眼睛緊緊盯著風瀚,風瀚剛好也將目光投向他,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風瀚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淡然的從容。


    盡管他的臉上有著明晃晃的傷痕,但這一點也沒有影響他的魅力,反而增添了一絲滄桑的味道。


    蘇言墨收迴目光,陷入沉思,總感覺對方是恰到好處對上他視線,但他沒有深想,想太多對自己沒有好處。


    不知不覺到了早上,陽光透過殘缺的屋頂,映在一片破敗的廟宇之中。


    昏迷已久的叮當終於在這個寂靜的清晨醒來,眼神恍惚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在他的視野裏,古樸的柱子斑駁脫落,牆上破碎的壁畫講述著古老的故事,而身旁的小楊關切地看著他,臉上掛著擔憂與喜悅交織的神情。


    “等不到你總算醒了!”


    “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這一天裏,我都要替你擔驚受怕,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呸——,沒那麽晦氣。”


    “不過好在你現在醒來了。”


    見到神色欣喜的兩人,叮當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暖意。


    叮當忍不住輕咳了幾聲,試圖坐起身來。


    然而當他試圖移動脖子時,劇烈的疼痛刹那間襲來,讓他不禁緊皺眉頭。


    他小心翼翼地動著脖子,急切和疑慮地問:“這怎麽迴事?”


    “叮當你先別擔心——”


    小楊話未說完,就被人給打斷。


    阿一見他醒來,心中的擔憂頓時減輕,解釋道:“孫少,脖子上的針,雖然已經被人取出來,但你的傷還在,也許可能會有後遺症,所以這幾天需要你好生靜養。”


    叮當聽聞阿一的話,先是愣了愣,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他微微點頭,表示理解,並對阿一表示理解。


    “好,我會注意的。”


    小楊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舍己為人的樣子開口:“叮當,你知道嗎?”


    “取出你脖子上的針那個血淋淋場麵,我實在有點反胃。好在我還是堅定地固定著你,不讓你亂動。”


    叮當聞言,感激地看著小楊,盡管此時傷口仍疼痛難忍,並未顯露出過多,他反而安慰起來。


    “在我昏迷期間,還真是難為你了。”


    “哪有難為我,這是我該做的,畢竟是我害得你來到這裏。”


    說到這裏,小楊不由的低頭沮喪,然而叮當卻緩緩的起身,拍了拍他的背。


    他這時抬起頭,目光落在靠在柱子旁的蘇言墨身上,像是才發現對方,一股許久未見的熟悉感湧上心頭,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以為自己看花眼,不禁又認真地看了看。


    阿一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主動解釋道:“他是祭司的人,能離開墓還多虧了他。”


    聽到這句話,叮當恍然大悟。蘇言墨並沒有否認,他的眼神裏透露出一絲深邃的意味,似乎在默認這個說法。


    這個迴答讓叮當心中的疑雲逐漸散去,見到這個出手相助隻見過三麵的陌生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情感。


    叮當微微點頭,用略帶顫抖的聲音說:“那個,這次……,謝謝你。”


    他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隻是覺得心中的重擔似乎輕了不少。


    阿一手上動作輕輕一轉,指向了那位衣衫襤褸的老人。


    “其次,這位風瀚先生,是他救了你,將孫少你的針取了出來。”


    隨著阿一的話落,叮當都將目光轉向了風瀚,風瀚老人謙遜地笑了笑,擺了擺手。


    “小子,是你自己挺過來的,和我取針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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