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原縣城,城高牆厚,南匈奴皆是騎兵,並無攻城器械,若想攻城,必先花費三兩天造登城梯,若想造攻城梯,至少也需十天半月,屆時趙風、徐晃以及邊軍統領於禁,早已領軍迴援。


    張東雖表麵淡定,實則心中慌的一批,畢竟城中隻有六百新兵,分散到四座城門上,連城頭都站不滿。


    “駕...駕...”


    南匈奴軍陣中奔出一騎,背插令旗,張東一眼便知乃免戰旗號,卻不知南匈奴使者為何而來。


    “籲......”


    南匈奴使者策馬來到城下一箭之地,勒停戰馬,“城上何人乃張太守,我家大王有請一敘。”


    陣前有啥好聊,不過拖延時間倒是不錯。張東立即靠近女牆向下看去,“本官乃五原郡守,有何話便說。”


    南匈奴使者見到張東出現,連忙在戰馬上抱拳一禮,“我家大王邀張太守城下一敘,敢否?”


    三國最強保鏢在身旁,天大地大哪裏去不得,“本太守有何不敢,速速迴去稟報,本太守在城下設宴相候。”


    南匈奴使者聽聞,忽然掃視城頭一圈。隻見五原縣城比記憶中高出六尺有餘,加高部分磚石與舊城牆形成鮮明對比。


    如此堅城,短時間內實難攻破。南匈奴使者默不作聲,抱拳一禮,連忙調轉馬頭揚鞭,策馬飛奔而去。


    為應對南匈奴劫掠縣城,兩個月前張東已動員郡內閑暇勞力,以工代賑,將城牆加高加厚,不是沒有道理,此刻南匈奴使者望城卻步,理所當然。


    “二牛,去備下好酒好肉,城下設宴,東哥我倒要看看,這個蘭氏左穀蠡王,想耍什麽陰謀詭計。”


    張東話音剛落,張二牛連忙一抱拳,“東哥身係一郡百姓之安危,怎可以身犯險。”


    見到周圍守城兵卒,以及趙倩、陸濤、典韋等熟人疑惑看過來,張東咧嘴一笑,“南匈奴蘭氏左穀蠡王下來戰帖,豈能不接,莫非等著南匈奴人恥笑不成。”


    “東哥...”


    張二牛欲再開口,張東立即阻止,“且去安排,蘭氏左穀蠡王若敢來赴宴,指不定還能讓東哥我生擒之,哈哈哈...”


    笑罷,張東忽然想起,斥候所呈情報上,隻言蘭氏左穀蠡王乃南北匈奴三大王族之一,而他對南匈奴蘭氏左穀蠡王一無所知。


    “二牛...”


    古語有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麵對一個陌生對手,毫無準備豈不是兩眼一抹黑。張東連忙叫住離去不遠的張二牛。


    “東哥還有何事吩咐?”


    張二牛轉身返迴,連忙問道。


    “即刻去城中張榜懸賞,尋熟悉南匈奴蘭氏左穀蠡王情報之人,要快。”


    時間緊急,容不得在城中慢慢打聽,張東隻能無奈出榜懸賞。


    “是,東哥。”


    張二牛抱拳一禮,轉身加快腳步奔下城門樓。


    南匈奴歸附大漢已久,城中亦是胡漢雜居,然脫離部落融入漢民之胡人,心中則更加傾向於大漢,與漢民無異。


    張東深受百姓敬仰與愛戴,不多時,懸賞熟悉匈奴人曆史的行動,很快就有了效果。


    “草民拜見太守大人。”


    來人乃是一位已看不出胡人特征的老者,見到張東連忙行跪拜之禮。


    “老人家,快快請起。”


    眼前老者少說也有六七十歲,邊郡惡劣之地,能活到這個歲數相當不容易,張東連忙彎腰將其扶起。


    得到如此禮遇,老者起身再次抱拳躬身一禮,“多謝太守大人。”


    “老人家,本大人乃懸賞熟悉匈奴曆史之人...”


    張東話未講完,老者微微一笑,“大人莫不是已看不出草民之相貌否。”


    “然也,老人家與漢民無異,本大人已無法分辨矣。”


    張東也不尷尬,笑著說道。


    “此事需從草民先祖說起...,草民祖上曾是蘭氏一族之分支,代代相傳族史...,早年蘭氏部族分布於克魯倫河下遊至唿倫湖一帶,身份比須卜氏高貴...”


    “哦,蘭氏還有此等隱秘故事,老人家,快快先坐下,不急,本大人聽你慢慢細說。”


    見到老人家站著說話頗為不便,張東連忙開口賜座,準備將蘭氏部落隱秘仔細了解一番,用以應對與蘭氏左穀蠡王會麵之事。


    蘭氏部族之所以比須卜氏部族高貴,主要原因是在冒頓單於當權期間,匈奴飽受東胡欺壓,為了麻痹強敵,贏得反擊戰機,東胡王威逼冒頓單於進貢,冒頓有求必應,連王妃也拱手相送。


    而冒頓單於被東胡威逼進獻的愛妃,正是出自蘭氏部族,結果冒頓單於所受屈辱也是蘭氏部族之恥辱,造成兩大部族同仇敵愾。


    冒頓單於忍辱負重期間獲得戰機,蘭氏部族也誓死追隨,最終奮勇征服東胡,戰功赫赫,此後兩大部族世代聯姻,蘭氏部族也順理成章成為匈奴最大望族之一。


    光武帝建武元年(48年),因塞北連年遭受蝗災,赤地千裏,草木皆無,人畜饑荒加上疫情肆虐,匈奴人口減員大半,王庭內訌愈演愈烈,右奧犍王與日逐王比先後歸附大漢,自此匈奴分裂為南北匈奴。


    老者口中滔滔不絕,張東雖熟讀三國,也閱覽過一些野史,然對匈奴之了解不過皮毛,而且史書所載,根本比不上眼前老者親口所述來得更加真實可靠。


    “老人家,既然蘭氏部族世代與匈奴單於聯姻,名望最高,且子孫皆有蘭氏部族血統,為何南匈奴此次內訌爭權,卻是須卜氏部族拔了頭籌?”


    張東不解問道。


    老者稍一沉思,順手拿起茶碗喝了一口,潤潤喉嚨,似是已組織好語言,開始述說。


    唿延氏與須卜氏姻親關係久遠,前(58年)匈奴大亂時,須卜氏與唿延氏二部合力追隨唿韓邪單於。前(56年)唿韓邪單於王庭內訌,唿延氏與須卜氏攜部眾五萬人歸附大漢,其勢力相比蘭氏部族大出許多。


    自匈奴分裂南北兩部,蘭氏部族最大一支不願歸附大漢北遷,造成南匈奴蘭氏這一支就此沒落。


    “哦,如此說來,唿延氏與須卜氏乃世代姻親,須卜氏奪得單於之位也就不足為奇了,而蘭氏部族在兩大部族聯手下,肯定備受打壓。”


    張東聽完老者講述,心中已有定論。蘭氏在唿延氏、須卜氏兩大部族夾縫中生存,利益紛爭不斷,必定心有怨恨,此事定可用來做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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