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以後。


    遲寧看信息,木沁發來的,說她這兩天有事要迴國一趟,明天早上的飛機到,順便跟她好好談談。


    這談什麽,她們心底清楚。


    遲寧想了會,她給陳芷打電話。


    「那個酒店房卡幫我打個電話一個小時後,我等下過去補辦。」


    陳芷失落道:「您要迴美國了嗎?」


    遲寧沒迴答:「等會我發個地址給你,行李放到這個地方就行。」


    「好。」


    掛掉電話後,遲寧進廚房,她在猶豫該怎麽和薄知聿說。


    「那個……」


    薄知聿打斷她:「餓了?」


    「不餓。」


    「我餓了。」


    遲寧幹脆等吃完飯:「……也行,我去收拾下東西。」


    遲寧迴到自己住的那間客房,得帶上電腦還有兩本書,她東西一向不多,收拾必要的物件就行。


    算上酒店那邊的行李,應該能糊弄木沁一陣。


    薄知聿站在門口看到的場景便是這樣,原本擺上她生活氣息的物品漸漸收攏起,本無裝飾的地方又迴到空空蕩蕩的狀態。


    他站在門口,安靜無聲,如同麥田裏終年矗立不動的稻草人,獨自地、孤獨地在守護這片永無迴響的存在。


    房間密不透風,月光無法從縫隙裏攀爬而入,這兒是狹小到能碰到彼此的魚缸,拔掉氧氣瓶後,他甚至無法喘息。


    「要去哪兒。」他淡淡地問。


    薄知聿眼神都是空的。


    「阿寧,要去哪兒——」


    遲寧手上的動作一頓,她撞進他眼波的那瞬間,心跳仿佛停止跳動。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薄知聿。


    病態。


    冷漠。


    暴戾。


    室內安靜得隻剩下他的腳步聲,他走進她的房間,用鑰匙把門鎖上,放在一個她完全拿不到的地方。


    他說,他把外麵的大門也鎖上了。


    在這瞬間,遲寧才徹底明白他們這四年的分開,究竟對他造成怎樣的影響。


    遲寧解釋:「我沒有要走,我是為了——」


    「阿寧,你怎麽每次都會拋下我。」


    薄知聿的語氣還是淡的,他看著她,眼底沒有任何波瀾起伏,她感受到的卻是最覆滅傾盆的暴風雨。


    經不得觸碰,她隻要一拉扯他的情緒便驟然崩裂。


    他朝她靠近,手從她的臉側抵上她的脖頸。


    近乎是種求生的本能,遲寧心跳瘋了似的加速,他的指腹摩挲得她皮膚泛疼,她想後退,又驚覺她的背已經貼上了牆壁。


    「你說愛我。」他說。


    「我沒有要走,真的,是為了明天去應付我媽。」遲寧對上他的視線,「你為什麽不願意相信我愛你?」


    連遲寧這性格的人都覺得他這樣,寒意鑽骨,覺得後怕。


    他比起之前,還要瘋。


    遲寧沒躲,她試圖去安撫因為她肆意生長的戾氣,她沒掙開他在她頸間的手,直直迎上去,靠近去吻他的唇。


    溫度很燙,分不清是體溫在燃燒,還是極端的情緒促使。


    薄知聿死死地盯著她臉上的表情,不斷地打量和判斷。


    遲寧感受得到,可她沒躲。


    他們都在博弈,猜最後是誰先低頭。


    冷氣裹挾著,從她的後腰往上,肆無忌憚,那層繭殼化作塵埃的聲音。


    冰涼的空氣和陌生的感觸襲來,遲寧耳朵都是紅的。


    「你……做什麽?」


    男人俯在她耳邊,音色發啞,帶著極為濃烈的占有欲:


    「做.愛。」


    第69章 「薄荷情詩。」


    空調沉沉運轉的聲響,被他遮擋了大半的光,他近在咫尺的唿吸聲。


    遲寧視線不知到底該放在哪兒,現在是從未體驗過的感受,破裂的衣服安靜地躺在地麵上,毫無阻隔,她比以往的每次都更加清楚的感受到他的體溫的熾熱,背後是涼如脊的牆麵。


    遲寧心跳失控。


    薄知聿抬起她的下巴,以一種強迫的姿態逼她看著他。


    男人的膚色冷白,桃花眼是沉的,眼下那顆紅色的淚痣旖旎的色彩更烈,像漫畫裏出現的吸血鬼,妖冶又令人恐慌。


    薄知聿緊繃著下頜線,他重新去吻她的唇,沒有之前的兇狠,卻像是拆掉禮物前最後的小心翼翼,一點點、慢慢地吞咽著她。


    遲寧本能地哼出聲,很輕,像小奶貓求饒的動靜。


    隨之而來,靜謐的空氣裏隱約出現撕包裝袋的窸窣動靜。


    這玩意兒他帶身上?


    遲寧耳畔紅到極致,真沒忍住:「薄知聿,你禽獸嗎?」


    薄知聿彎了彎唇角,承認得坦坦蕩蕩。


    「在你這兒,當什麽人?」


    「……」


    遲寧思緒混沌,身上的痛感沒完沒了的襲來,她沒有發泄力道的地方,下意識用指甲去剮蹭他的背,交錯雜亂紅痕曖丨昧又顯眼。


    她疼得要命。


    偏偏他還不放過她,低低伏在她耳邊,伴隨著悶熱的喘丨息,語氣低啞又浪蕩。


    「寶貝,做到你走不了——」


    「好不好?」


    /


    第二天遲寧是被鬧鍾吵醒的,早上九點,這鬧鍾是準備出發去給木沁接機的。


    她下意識動了下,後遺症在此刻提現得淋漓盡致,渾身酸軟,還疼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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