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大不敬的薄總那糟心事出來的時候,不就有很多人說哪些受害者女孩是看著薄總好看才作偽證的……人長得好看,鍋都能從天上來!】


    【……】


    遲寧點開那張圖片,很明顯是上次薄知聿在食堂吃飯的時候他們偷拍。


    男人向來漫不經心的,橘色的日芒然在他的發梢,五官的輪廓立體又分明,他不知在看什麽地方,視線牢牢地定格在那兒。


    從照相的角度,男人顯得高冷且倨傲,可他在視線定住的地方,眸底又是帶著笑的。


    這模樣,太讓人幻想了。


    誰不想成為他眼裏的女孩兒。


    遲寧指尖停駐,條件反射地按下照片保存鍵,認識到現在,她沒有一張他的照片。


    可看見屏幕上一閃而過的「照片已保存」,她又兀自後悔。


    遲寧啊遲寧。


    你偷偷保存人家照片是幾個意思啊。


    想著想著,遲寧又忍不住在看這張照片,群裏都在猜他到底在看誰。


    隻有她知道他在看什麽。


    可他,連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都是在注視著她的。


    遲寧唇角不自覺地彎起,不管看多少次她都覺得薄知聿好看,是她見過最好看的人。


    微信消息跳出來,虎狼之詞相當勇猛。


    【靠!隻有我看著這照片,就很想調丨教他嗎!啊啊啊就是那種瘋狂又深情,一輩子隻會全心全意隻愛你的狼性男人!】


    「……」


    遲寧唇邊不自覺發熱:「調……調丨教,調丨教他?」


    身後傳來一聲清晰的低笑。


    男人身上的清冽好聞的薄荷香突然闖進,遲寧猛地抬頭,對上他的眼。


    啊啊啊啊她剛才開口說的是什麽玩意兒!


    丟!大!人!


    「我是說……我不是在看你照片,我說我是不小心點進來的……你信嗎。」


    薄知聿略帶玩味,「我信,你信嗎。」


    「……」


    別說,她也不信。


    遲寧還在想改怎麽胡扯把這個誤會圓過去,越想越覺得自己沒救了,在看他的照片還不小心把虎狼之詞念出來了。


    她這要怎麽圓!!


    話還未說完,男人已靠過來的,含著悠長的笑意,低沉的氣息吹拂過她的耳邊,泛起一陣酥麻。


    「喜歡哥哥的照片?」


    「……」


    遲寧尷尬得連脖頸都泛著一層粉色。


    他們的距離近在咫尺。


    薄知聿輕笑著,似乎也不介意她說了什麽,桃花眼裏的笑意滿是曖昧,語調拖長,緩緩問:


    「那小阿寧——」


    「想怎麽調丨教哥哥啊。」


    「……」


    /


    遲寧和薄知聿在樓下交談的模樣,樓上這間會議室能一覽無遺。


    白塗和一夜沒睡也沒什麽差別了,薄知聿這人是真他媽瘋,前腳好好的,後腳接了個一分鍾不到的電話,人就他媽不見了。


    後麵應酬的爛攤子全都是他在收拾,宿醉到現在都沒褪下去。


    薄知聿要是想做什麽,就沒有人能攔住。


    哦,有人——隻有遲寧能攔。


    但他又不是遲寧,應付完薄知聿還得四處找人,生怕這個瘋子又出什麽事情,大半夜還不忘把柏雲聖叫上。


    來來去去,有朋友說在南大的看到薄知聿的車,他這才過來的。


    白塗在辦公室裏抽菸,「看到沒?我都跟你說過了,隻要是阿聿認定的,他那狗脾氣,哪怕豁出命都隻認她一個人。」


    柏雲聖其實戒菸挺久的了,靜靜地看了迴,才開口問:「你覺得薄知聿是什麽樣的人?」


    白塗想的時間很長,菸灰落到手背上灼燒皮膚,他才迴過神來:「不正常的正常人?」


    說完白塗自己都想笑。


    「你不覺得嗎,他是那種眼裏容不得一絲雜質,全心全意地付出,便必須要收到同等迴報的人。可真要說來,我是真羨慕他啊。最起碼他世界運行的法則,比起我們,可簡單得太多了。」


    「同等迴報?」柏雲聖淡淡道:「我之前也這麽覺得。」


    想法改變的契機,始於十分鍾前。


    白塗急得有火沒出發,在室內嘰裏呱啦一通。男人似乎什麽都沒聽進去,隻是在看窗邊的風景,或者準確的說,隻有遲寧是他的風景。


    柏雲聖把白塗勸出去,自己和薄知聿單獨相處,他頭疼萬分:「你現在放手還來得及。」


    男人懶洋洋地,連眼皮都懶得掀起來。


    柏雲聖習慣他這抗拒的狀態,自說自話:「遲寧這小姑娘,沒你看起來那麽簡單。你離她太近,隻會毀了你自己。薄知聿,看清現實,你們根本不合適!」


    「遲寧——敏感、極端、絕望,這些情緒永遠都環繞在她身上。扒開表麵那層虛偽的皮,她的靈魂已經枯萎成風吹就會倒地的骷髏殘骸。」


    柏雲聖迴頭,質問道:


    「你覺得遲寧哪兒好?年紀小?漂亮?還是她和你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樣,讓你覺得分外有新鮮感?你有沒有想過,她和別人不同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她離你近,隻是因為她不怕死——因為她,無時無刻都想在想著,去死。」


    「……」


    「你以為她在對你笑嗎?那小姑娘她會對所有人都這麽笑,她對沒人要的狗都是這副模樣,她是在像向所有人求救,她用那隻剩惡臭的骨骼在像人群嘶喊『救救我』,可她在下一秒又會瘋狂地高聲,『求求你們,讓我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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