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費勁的想睜開雙眼,眼皮卻有千斤重似的,無論如何都睜不開,隻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如同墜入深海一般,不斷的下墜下墜,仿佛有無數隻觸手不斷的將她拽入冰冷昏暗的海底。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心口好像不痛了,她依舊感覺像墜入深海,隻是她不再下墜,周身的海水也不再冰冷。


    她感覺像泡在溫暖的泉水中一樣舒服,鼻尖似乎還有淡淡的、若有若無的藥草香味,迷迷糊糊間她感覺有人親了她一下,她還來不及分辨真假,便沒了感覺。


    在溫暖的泉水中,她放鬆了身體,漸漸的睡了下去……


    俞煦陽充滿愛意的雙眸看著床上安安靜靜睡著的人兒,她沒有像這一個月一樣痛的意識模糊,不自覺的蜷縮成一團,也沒有這三個多月來的壓力,這或許是她三個多月來睡過最安穩的一覺了。


    他貪戀的看著宋梵音略顯蒼白的麵容,他想將她的一瞥一笑,她的音容笑貌仔仔細細的印刻在腦海中,永不忘記。


    他在五天內日夜不停的趕路,終於在今日早晨將剩下的三味藥草摘了迴來。


    但是還不等藍城將藥包做好,宋梵音便啟程離開。


    俞煦陽隻能在一旁焦急不已看著,又不敢催促藍城快一點,怕影響他的情緒的思維。


    拿到藥包後不敢耽誤一分一秒,快馬加鞭趕了過來。


    等他趕到時,打開門,入目所見的就是疼的蜷縮成一團,幾近失去意識的宋梵音。


    他自己慶幸自己來的剛剛好,他上前將人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輸送靈力,試圖緩解他的疼痛。


    等浴桶裝好熱水之後,再將藥包放入熱水中之後,而後才將懷裏不斷顫抖的人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


    他看到宋梵音泡進熱水的那一瞬間,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懸浮在水麵上的熱氣將她的臉熏的紅撲撲的,不再像之前一樣蒼白的臉色了。


    俞煦陽看著這樣的宋梵音,舍不得移開一眼,他隻將她的外衣脫下,雪白的中衣和裏衣被熱水打濕,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將女人獨有的身材顯現出來。


    但是他卻生不出一點旖旎的想法,隻是溫柔而又眷戀的看著她。


    他微微俯身,帶著滿腔無法訴說的愛意,輕輕的吻了上去,淺淺的不摻雜一絲欲念的吻,他感受著嘴唇上柔軟的觸感和蠱蟲從嘴唇一點點進入身體的感覺。


    片刻,唇瓣分離,他終是忍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公主,若可以,真想一直陪伴在你身後。


    第二日,宋梵音在清晨溫暖的陽光中醒來,金黃色的陽光順著窗戶照耀進來,有些許刺眼,待到意識迴籠,宋梵音蹭的一下坐起,急忙扯開胸口的衣服看去,胸口上哪裏還有妖冶的紫色花朵?


    宋梵音瞳孔微微收縮,難以置信的看著心口上的皮肉,甚至還伸手撫摸,直到確定自己沒有眼花才真的相信了麵前的一幕。


    蠱解了?


    怎麽解的?


    誰解的?


    何時解的?


    還不等她細想,外麵傳來的嘈雜聲打斷了她的思考。


    “西塬太子,你們這是何意?”風影不滿的聲音響起,“我已經說過殿下還在休息,不能打擾。”


    “現在巳時一刻了,宸元太子怎可如此貪睡?”韓青曄不顧風影的阻攔,繼續往前走,“況且關於停戰一事還需商談,宸元太子還是早些醒來好,莫要耽誤雙方的時間。”


    “西塬太子,昨日分明是你們在浪費時間,說些牛頭不對馬嘴的事,還有你們連同林千三國意圖刺殺殿下一事還沒解釋清楚。”風影的聲音也冷了幾分,他已經可以確定韓青曄不知道從哪知道了主子中蠱的事,隻是還不確定,所以昨日才拖延時間,今日又迫不及待的過來查看主子的情況。


    “風侍衛說笑了,昨日本宮不過是想要將事情了解的清楚些,免得到時候協議有問題,雙方都不好交代。”韓青曄道,“至於連同林千三國刺殺宸元太子一事,本宮確實不知,許是林千三國想要拉本宮下水,故意坑害本宮?”


    風影被氣的臉色鐵青,幾句話的功夫間,二人已經到了宋梵音的臥房門口,風影見韓青曄抬手就要推門往裏走,連忙動手阻攔,卻被韓青曄身後的侍衛牽製住。


    “嘭”的一聲,門被推開。


    風影暗叫不好,韓青曄麵上一喜,剛準備抬腳進去,一道罡氣襲來,將他掀飛出去。


    同時一道冷漠的女聲響起,“韓青曄,看來是本宮太給你們臉麵了!”


    韓青曄重重摔倒在地,一口鮮血吐出,站起來虛弱道:“宸元太子息怒,我也隻是想早早將停戰一事商討清楚,見您遲遲未醒,才一時失了分寸。”


    韓青曄隻聽裏麵傳來一聲冷哼,然後便沒了聲音,他捂著胸口站在原地不敢離開。


    過了一會兒,宋梵音穿戴整齊的走了出來,一頭秀發被一根簡單樸素的簪子豎起,一身簡約的青色勁衣,看起來幹練英氣,冷冷的從韓青曄身旁走過,“議事。”


    韓青曄臉色蒼白陰沉的跟在宋梵音的身後,剛剛隻不過是半神高手的罡氣,就讓他受了重傷,那個消息根本就是假的!


    宋梵音根本就沒有中蠱!


    連傷傷的也不重!


    不過一個上午,這次一邊倒的議事情便結束了。


    韓青曄經過上午的事,也沒有再繼續作妖,隻是因為韓青曄的判斷失誤,宋梵音借此多提了不少要求,韓青曄也隻能打碎牙往肚裏咽,心裏更是恨通了林千國三國的一幫人。


    他們定是也要把他拉下水,才騙他宋梵音中了蠱,命不久矣!


    “俞煦陽,是你解了我的蠱?”宋梵音看著麵前臉色有些蒼白的俞煦陽,沉聲問道。


    顧景瀾如今軍職在身,事務繁忙,沒有空再去處理她的事,而俞煦陽這一個月除了每日必須要喝的藥外,其餘時間她基本上沒見過,還有無人前突然離開,今早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裏。


    “公主恕罪。”俞煦陽下跪道,“是屬下擅自做主將公主中蠱一事告知了藍宗主,再加上屬下從巫啟那裏搜到了有關蠱術的手劄,藍宗主日夜不停的鑽研了二十餘天終於研製出解蠱的丹藥。”


    宋梵音看著他,心中思量他的話是真是假,“五日前你去了何處?”


    俞煦陽低頭,將自己早已不知在心中演練了多少次的話說了出來,“解蠱的丹藥缺了幾味藥,屬下怕旁人耽誤時間,所以親自去尋。”


    宋梵音心中還是有些疑惑,巫啟能那麽肯定她必死無疑,再加上那黑袍人的確是天界罪神,額頭上的罪印就是最好的證據,所以那蠱是天界的蠱有七八成的可能,藍城醫術再厲害,對蠱術一事也並非精通,他又是如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煉製出解蠱的丹藥?


    隻是不知出於何種心理,宋梵音壓下心中的疑惑,開口道:“謝謝你。”


    不管如何,俞煦陽的確救了她。


    而她還懷疑俞煦陽背叛他。


    “公主不必和屬下道謝。”俞煦陽道,“若是沒有公主,屬下早就死了。”


    下午宋梵音帶人迴去平城,西塬等國會在半月之內退出宸元國領地,至於賠償,黃金白銀這些賠償品隻多不少,還有割地賠款也少不了。


    不過還有林千三國的事沒有解決,不過不著急,攻打林千三國一事交於顧景瀾便可,這一場戰役宸元出了不少難道一遇的名將,將攻打林千三國一事交給他們,宋梵音很放心。


    而她既然死不了,那就有必要好好養傷,若是活下來了,修為卻廢了,那她寧願死。


    百姓們聽到這個消息,敲鑼打鼓好幾日,個個喜氣洋洋的,其開心程度比起新年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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