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星柔是那一種說做就做的性格,在和井月分工明確後,她就獨自下山了。


    下了山的善星柔才知道,昨天晚上他們鬧的那一件事情有多大。


    山下,今天的村子熱鬧極了。


    村民們也不在地裏忙活,有事兒沒事兒的,都蹲在村頭手裏捧著一把瓜子,熱火朝天的分享著昨天晚上的消息。


    “你們知道了嗎,昨天呀,咱們秣陵城的衙門裏的監獄被人給劫了。”


    “真的假的,你這消息怎麽這麽靈通呀?”


    “哎呦老弟,你還能懷疑我嗎,你忘了我侄子是幹啥的了?”


    “哎呦,你看看我這記憶,肯定是天天被我家那口子給氣糊塗了。你表弟可是衙門裏的護衛呀,這消息能不靈通嗎?”


    說完,這人還巴結的誇讚了一下開頭說話的這個人。


    “要我說呀,還是你有福氣呀,有一個在衙門當護衛的親戚多神氣。等到時候誰家有什麽事還不得擺脫你?”


    說著,這人的手便拉住了一開始說話的那個婦女的手。


    可是婦女隻是輕蔑的笑了一下,隨即不動聲色的抽迴了手。


    “那可不,等迴頭了你們有啥事可都能跟著說哈。到時候啊,我就讓我的表弟在大老爺麵前給你們說說話。指不定啊,到時候你們的煩惱事就解決了呢。”


    說話的人,神情有些傲慢。顯然,她十分享受被別人吹捧的快感。


    聽到她開了口,那個先前說話的人喜笑顏開。


    “既然姐姐都開了金口,那到時候我們一定不會客氣的。”


    隨著這人的話音落下,周圍便傳來了稀稀落落的讚美聲。都是清一色誇讚那婦人的聲音。


    善星柔經過這裏的時候,本來是不打算接觸這些人的。


    可是,她長得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導致剛才那個被人奉承的婦人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哎呦,小姑娘你這是上哪去呀?”


    婦人隨即便殷勤的攔住了善星柔的路,並且從頭到尾的將善星柔給打量了一遍。


    “我怎麽瞧著你這麽眼生,你不是這本地的人吧?”


    婦人笑眯眯的看著善星柔。


    善星柔本來是不打算搭理,直接繞開走人的。可是,她耳尖,一早就聽完了婦人和那些人的對話。此時,她突然就想到了婦人的表弟,那個在衙門裏當差的護衛。


    既然是衙門裏的人,會不會多少也能知道一些內幕呢?


    所以,善星柔便決定將主意放在婦人的身上。由婦人穿線搭橋,來接近婦人口中的表弟。


    於是,善星柔立刻做出了一副惶恐不安的表情。


    她那一雙魅惑的眼睛不停的打轉著,下一秒好像就會有淚流出來。


    見被自己喊住的女人這麽害怕,婦人笑的更滿意了。


    原來,這個婦人的家裏還有一個傻兒子呢。


    在她的傻兒子還沒有成年的時候,婦人就準備給她的傻兒子物色女人。


    可是當時婦人的家境不好,實在是拿不出錢給她的兒子找老婆。於是這件事情就被婦人給擱置了下來。


    後來,婦人的表弟出息了,竟然成為了衙門裏的護衛。


    有了這一層關係,原本在村裏普普通通的婦人竟然變的大受矚目。


    甚至,還有村民提出要給她的傻兒子介紹老婆。


    這時候,婦人已經開始有點飄了。她將那些被領過來的女孩挑挑揀揀全部都看了一遍後,覺得沒有任何女孩能夠配的上她的兒子。


    於是,她傻兒子的婚事再次擱置了起來。


    直到,現在她看到了善星柔。


    看到善星柔的第一眼,婦人就相中了。


    善星柔簡直就是婦人眼裏最完美的兒媳婦的代表。看看那屁股,那麽翹,一定是能生兒子的。


    而且,你看那張臉,竟然是比他們村子裏的村花都好看。這樣生出來的孩子,肯定也不賴。


    就是,那身子太瘦了一點。


    不過一點都不礙事,如果善星柔真的能夠嫁給她兒子的話,她一定要把她養的白白胖胖,等來年就讓她給他們家生一個大胖小子。


    “姑娘,你別害怕,我不是什麽壞人。


    我就是擔心你迷了路,這山路看起來很簡單,可走起來卻難得很。就連我們本地人,有時候都還會走岔呢。”


    婦人的話當時是嚇唬善星柔的了,他們這的路就隻有一條,就是從村頭通到村尾。其中,連一條彎路都沒有。


    “真的嗎?”


    善星柔的眼淚都要落下來了。晶瑩的眼淚在眼珠裏打轉,看起來嬌弱又可憐。


    “大娘,我不是本地人,我就是上山找我哥哥呢,結果人沒有找到,家也迴不去了。”


    善星柔隨口扯了個幌子,婦人信以為真。


    “哎呀,我可憐的姑娘哦,你的哥哥恐怕已經兇多吉少了!”


    “啊,怎麽會?”


    善星柔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


    “哥哥前幾天還答應我要給我帶從山上打下來的兔子呢。”


    善星柔的眼淚要落不落,十分楚楚可憐。


    婦人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就把山上有山賊的事情告訴了善星柔。


    等聽完山上有山賊後,善星柔的身體搖搖欲墜,好不可憐。


    “哎呦,我說姐姐,這小娘子你認識呀,長得可真標致呀。”


    之前和婦人說話的那人見婦人半天沒有過去,心裏又想著衙門裏麵發生的事,就想催促一下婦人。


    婦人見有人湊了過來,連忙朝著那人使了使眼色,將善星柔拉了過來。


    “哎呀,老弟,你看這個姑娘好可憐呀!她的哥哥恐怕是被山上的山賊給殺了呢。她現在還要一個人去找她的哥哥,這可怎麽辦才好?”


    那人顯然是沒有看懂婦人的意思,可是為了巴結婦人也連忙開口:


    “姐姐,那山上的山賊不是都被官老爺抓了去嗎?說是明天就問斬了,怎麽還會害人呢?”


    善星柔聽完了這人的話,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婦人在心裏暗叫一聲糟糕,這人怎麽腦子這麽不開竅,她都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竟然還實話實說。


    如果她的兒媳婦跑了呢,迴頭一定要讓她侄子將這人給抓起來,讓他到大牢裏麵蹲幾天。


    “哪裏,那山賊可是昨天晚上就逃跑了!”


    情急之下,婦人也不賣關子了,直接把話說明了。


    聽到這話,村裏還正悠閑的嗑著瓜子的村民手裏的瓜子都掉了。


    他們人也不張望了,直接是圍在了婦人的身邊,希望她將事情給講清楚。


    婦人看這架勢,長歎一口氣,終於把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


    “我那個表弟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護衛,可是,他可是在衙門裏麵的師爺麵前做事的。


    衙門的師爺你們都知道吧,就是官老爺辦事的時候,在一旁記錄案情的。


    不過,據我那個表弟所說,現在那衙門裏麵的所有一切都是那師爺做主的。”


    說到這的時候,婦人的眼神得意,她還有意無意的看了幾眼善星柔。


    看吧,知道她的關係多硬了嘛。她能看上善星柔純屬是善星柔多年來修得的福氣。


    善星柔也知道婦人一直在看她,於是她一直擺著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這些可都是內部人才知道的事情,我跟你們說了後,你們可不要往外傳哦。”


    說著婦人壓低了聲音,表情鄭重:


    “咱們之前的那個官老爺早就已經不中用了,聽我那個表弟說,每天就知道在家裏享受。所以師爺才被迫頂替了他的位置幫他處理一些日常的公務。


    就那些山賊就是哪個師爺帶著人抓的。


    當時聽說抓的時候不聽話,還被師爺給打了呢。”


    “那姐姐,既然人被抓了,為啥你還要說他們跑了呀?那大牢我可是知道的,據說進去了就絕對出不來,那些山賊是有多大的本事才能從裏麵逃出來呀?”


    有人好奇的問道。


    見終於有人扯到了正題上,婦人講的更激動了。


    “聽我那個表弟說,那山賊本事可大著呢,還傷了他們官府的好幾個人。


    要不我怎麽說,這個姑娘的哥哥是被山賊給害了呢。”


    說著,眾人的眼睛也都落在了善星柔的身上。


    好像也是,他們這的人從來都不會到山的最裏麵去打獵。曾經就有一個長得挺帥的一個年輕獵人進了深山沒想到就再也沒迴來過。


    眾人看向善星柔的眼神越來越複雜了。


    看這姑娘的打扮也不像是家境太差的人家呀,為什麽她的哥哥還要進深山打獵呀?


    婦人還要繼續說些什麽,善星柔就假裝自己的身體不舒服,捂著臉跑開了。


    將一個因為突然得知自己唯一的哥哥意外離世的小姑娘給演繹的淋漓盡致。


    婦人見善星柔離開,想要將人給攔住。不料,由於她爆料的事情太的,村民們反而是將她給堵住了。


    “好姐姐,你這是想要去哪呀,話還沒有講完呢,那些山賊後來怎麽樣了啊?”


    “就是,她嬸子你就不要管哪個小娘子了,你要是真的想要給你兒子找媳婦也別找她那樣子的啊。你看看那小娘子瘦得皮包骨頭的,一看就是沒福氣的。”


    也不是沒人看出婦人相中了善星柔,可是山賊越獄可和他們每一個人都會掛鉤的,他們必須要讓婦人把事情給他們經清楚。


    善星柔應該也沒有想到,她的這一副堪稱完美的身材竟然在有一日會被人嘲諷說是太瘦了沒有福氣。


    本來已經走遠了的善星柔,腳一滑差點摔倒。有時候聽力太好也很苦惱好不好?


    不過善星柔這一趟出來還是有收獲的,雖然沒有如願從婦人的那裏搭上婦人表弟這一條線,可是也得到了一條重要的線索。


    沒想到抓捕井月的事情竟然是衙門裏的一個小小的師爺作得主,而且現在秣陵城當家做主的也是那個師爺。


    對於這個師爺,善星柔真的有點好奇了,他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什麽能夠以一個小小的師爺的身份就能執掌秣陵城的大權?


    而且,秣陵城真正的官老爺又上哪裏去了呢。如果他真的是好好的,為什麽又能夠放任自己手底下的師爺來代替他自己呢?


    別的不說,善星柔自己就覺得,想要成為一方官府的指導者應該是不會太容易的。所以,本來應該兢兢業業服務為民的秣陵城的官老爺的這個做法善星柔真的不是很能理解。


    既然已經掌握了一點信息了,當然是要查證的。


    於是善星柔再次飄飄然的離開了。


    這次善星柔可是走了好長的一段路,才見到了第二波人。


    這第二波人不是別人,正是出來搜尋井月的官府的人。


    自從昨天晚上善星柔帶著{菊花寨}的大當家將大牢裏麵的人都給放了出來後,師爺也在當天晚上覺都沒睡,連夜起來處理這件事了。


    那大牢裏關著的雖然都是一些普通的民眾,但是他們身上都多多少少的被官府打上了犯罪的罪名,而且都是已經記錄在冊的。


    如今人全部跑走了,如果官府不將人給追迴來的話,上麵一旦知道了,別說是柳立人承受不住這怒火,就連身為官老爺的陳建中也承受不住。


    小則官位保不住了,大則人被流放或者殺頭贖罪。


    到那個時候,就算是陳建中是因為被他的藥給控製住了,也會突然清醒的。


    柳立人也不敢保證,陳建忠會不會因為自保而將他這個師爺給推出去。


    “站住,把頭給抬起來。”


    一個官兵攔住了善星柔,善星柔抬頭,官兵窒息。


    這秣陵城哪裏來的這磨漂亮的美人呀,和她大聲說話都是錯的。


    於是,官兵的聲音放得特別的小。


    “姑娘,你到這裏幹什麽呀?”


    官兵按例詢問著善星柔。


    善星柔眼波流轉,紅唇輕啟:


    “我是來找人的。”


    隨後善星柔便做出了一個嬌憨的微笑。


    官兵一開始是被善星柔的笑容給迷住了,半天沒有動靜。隨後反應過來的他立刻警戒了起來。


    這個女人可真奇怪,找人怎麽會到大牢的附近去找呢?


    是的,善星柔來的地方就是大牢的附近。秣陵城的官府她沒有去過,於是就想著先上大牢這裏轉一轉看看有沒有昨天還沒有來得及逃走的囚犯。


    這不,就撞上了押送被抓迴來的囚犯的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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