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泠泠的的聲音落入耳廓,左蘭亭瞳孔猛地一縮,藏在背後的手也不由得攥緊幾分。


    見他沉默不語,席亦安也不說話,隻是站在門口耐心等著他開口。


    左蘭亭一直都知道席亦安的眼睛很澄澈,好像所有不幸與災難都能從中穿過。此刻,那灼熱銳利的目光打量著他,好似看穿了他隱藏的一切。


    左蘭亭若無其事地同席亦安錯開視線,沉默片刻後眉頭微擰,語氣平靜如常:


    “你看錯了,我很好。”


    “嗯,天塌下來都有你的嘴頂著。”


    席亦安了然,並未反駁左蘭亭的話,而是直接指向他從今晚見麵起就一直有意無意藏起的手背。


    “既然很好,怎麽不敢把手拿出來?”


    左蘭亭雖然平日裏很少有情緒波動,語氣也古井無波,但相處久了席亦安也能從中察覺到細微變化。


    他那糾結複雜的神色就差直接寫臉上了,真當她席亦安隻知道蹭飯?


    左蘭亭:……


    他目光在席亦安臉上稍稍停留了一瞬,見對方臉上完全沒有一筆帶過的意思,這才少見地磨磨蹭蹭地伸出手。


    被熱油燙傷的地方被粗略地上藥包紮過,但繃帶外還有零星深紅疤痕沒有被處理過。


    暗紅色傷口上是被挑破的水泡,左蘭亭膚色本就生得白淨,此時更顯得傷口猙獰可怖。


    上次在拍攝綜藝時左蘭亭就被冷霆淵牽連燙的滿手泡,不過那時他側身躲過了不少滾油,傷勢對比這次還是略輕一些。


    “不是說你很好嗎?滿手大泡都快成油炸豬蹄了,金剛石見了你的嘴都得磕頭叫祖宗!”


    拆開簡陋的繃帶重新上藥,席亦安不知道自己從哪來了一股無名之火,連帶著上藥的力道都多了幾分。


    感受到手背上傳來的痛覺,左蘭亭眉頭一皺不皺,隻是一直注視著席亦安,仿佛要將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印刻在腦海中。


    “行了,最近幾天別沾水。”


    又將繃帶係了個蝴蝶結,席亦安起身就準備離開。


    “等等。”


    左蘭亭站起身來一把抓住她的手,但對上席亦安迴頭望來的目光時,他卻又如鯁在喉。


    “我……”


    “你好好休息,我明早還有戲,就先去過劇本了。”


    席亦安仿佛沒看見左蘭亭眼底的掙紮,她神色平靜地鬆開左蘭亭的手,拿過冷掉的玉米汁後關門離開。


    眼睜睜看著席亦安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左蘭亭並沒有再追上她的腳步。


    他垂下眼眸,腕上手表在燈光下靜靜閃爍著璀璨銀芒。


    門外,席亦安一改方才平靜神色,眉頭微皺。


    她當然看出了左蘭亭心中糾結,雖然不知他為何事所困,但他不想說,她自然不會逼迫。


    左蘭亭向來清冷漠然,好似這世間紛亂無一事能擾了他的心。


    但他畢竟是原書大反派,眉目淡然的同時行事雷厲風行,眼中隻有腳下的路,眸子裏從不摻雜多餘的情緒,席亦安不知他竟有如此躊躇不定的時刻。


    所以,今早分別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左蘭亭一下子變成了如此優柔寡斷之人?


    就在這時,席亦安腦中突然閃過一個聲音。


    為什麽她要這樣在意左蘭亭的心情?


    最近這段時間她對他的關注度已經完全超出對“原書主要角色”的程度了。這樣下去倘若有朝一日任務完成脫離位麵時,她當如何?


    想到這,席亦安掏出門卡動作一頓。


    可是左蘭亭在原書戲份不少,他身上的變故與世界線後續發展息息相關,所以自己不敢大意。


    而且……她和他是朋友,她不想看見朋友悵然若失。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沉思片刻後席亦安自然地說服了自己。


    於是乎迴家後,她立刻拿出手機給工作性質類似的席亦和發了條信息:


    杠上開花:姐,左氏要倒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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