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藍的,海是深的,席亦安的話沒一句是真的。


    和她的手段相比,高書芹也沒幹淨到哪裏去。


    沒等雙方都說開始高書芹就發起進攻,要不是席亦安本來也不是什麽循規蹈矩的人,她的腰旗早就在高書芹的手裏了。


    素質這種東西,需要的時候它會自動迴來的啦。


    這氣死人不償命的態度把高書芹氣得嘴唇都在哆嗦。


    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自己在席亦安這幾乎是每日上一當,當當不一樣。


    不過席亦安的速度的確讓人出乎意料,這爆發力也不像是未經訓練的普通人能有的。


    高書芹第一次意識到,席亦安或許並不像她表麵上看起來的那樣無能。


    與此同時,所有嘉賓的對講機裏再次響起播報機械音:


    “高書芹,淘汰。”


    “又淘汰一個?冷霆淵和高書芹都出局了吧?”


    林越撓了撓頭。


    他這邊別說和人對上,除了隨行的工作人員以外鬼影都沒見一個。


    “不知道是桑雪那邊還是亦安那邊下的手。”


    夏夢煊很好奇。


    “但不論是哪邊,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


    “你……算了!”


    看著席亦安寫滿得意的臉,高書芹憋了半天憋不出來一句話。


    但不論怎麽說,席亦安的確贏了,高書芹不是什麽輸不起的人,於是也就沒有胡攪蠻纏。


    她平複心情後對上席亦安的目光,抬了抬下巴大大方方道:


    “這次是我大意了,下次不會再給你這樣的機會了!”


    先前麵對冷霆淵時小心謹慎患得患失的高書芹蕩然無存,現在的她看起來的確是名副其實意氣風發的運動健將。


    “我拭目以待。”


    席亦安笑容依舊。


    沒過多久,帶高書芹迴原地的工作人員來了。


    “高書芹。”


    在她轉身的一瞬間,席亦安突然叫住了她。


    高書芹迴過頭來一臉戒備:


    “幹嘛?席亦安我可告訴你,士可殺不可辱!你都奪了我的腰旗了,可不能再罵我了哦!”


    席亦安那張嘴的厲害高書芹可是曆曆在目,她一點也不想讓今天白天的事情在發生一次。


    “我就問一個問題。”


    寒風唿嘯而過,席亦安靜靜站在夜色裏,麵容模糊,出言卻如刀劍出鞘般鋒利:


    “即使他是這樣的人,你還要愛他嗎?”


    沒有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知道她說的是誰。


    似是沒料到席亦安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高書芹身形一頓愣在原地。


    今天一整天冷霆淵不是在看席亦安就是在看左蘭亭。


    即使高書芹離他這般近,他的目光卻從未在自己這位“青梅竹馬”的身上停留半刻。


    這一切她都清楚。


    傍晚時分高書芹站在冷霆淵門前的時候不是沒有過彷徨。


    如果不是兩家有合作,冷霆淵是不是根本就不會搭理她?


    高書芹覺得答案是肯定的。


    可是當她看見冷霆淵推開門後的笑容時,從前的所有遲疑都會消失不見。


    每當她想要放手的時候,心裏總會響起一個聲音:


    “你愛冷霆淵,你生來就是為了和別的女人爭奪他,最終成為他的妻子,這是你的宿命,是你一直為之努力的目標。”


    這個聲音好像絲線緊緊纏繞在在高書芹的四肢上,控製她的一舉一動,讓她燃起嫉妒之火。


    她想掙脫,但這絲線已經陷得太深,早就和血肉長在了一起。


    風聲敲響鼓膜,半晌後,高書芹無力再想,苦笑道:


    “我除了愛他還能做些什麽呢?”


    她過去二十多年都是為了成為冷霆淵的妻子而存在,她奪得奧運冠軍也隻不過是為了配得上他。


    就像從出生就被拴住的動物,即使等成年後打開鎖鏈,它也不會離開鎖鏈的範圍。


    如果放手,她又將如何自處?


    席亦安聞言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人生不是辯論賽,與其互相說服,不如互相刪除。


    兩人不熟,有些事點到即止就是仁至義盡。


    高書芹如果執意站在冷霆淵這邊,她日後也不會手下留情。


    高書芹離開後,沉默許久的左蘭亭上前遞給席亦安一瓶水。


    “腳踝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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