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看到你!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跟你有任何聯繫了!神他媽繼續跟你糾纏!你跟你老婆你的絮你的珂你的什麽什麽的有何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能不能你們自己解決!不要再過來找算我!」


    「跟你的女一號女二號女三號說清楚!我,淩晨,和你、寒遠——」


    「從今往後,生生世世,」


    「都——不可能!再有!一絲關聯!!!」


    「……」


    淩晨說完,忽然就感覺到臉上一片粘粘膩膩,她伸手摸了摸,


    發現自己,


    居然哭了。


    太累了。


    那一大通話,那一堆時隔一年之久後、決斷的兩個人之間重新說出的第一句話,


    在過去那一年的時光裏,淩晨曾經在每個零點的深夜裏,形容枯槁般站在窗戶前,


    凝視著外麵的晨光,遠方寒冷的氣息吹拂著隕落的星星,


    她在想,要是再一次跟寒遠說話,


    會是怎樣的一個場景呢?


    激動、難過、不理解,


    還是會,不知不覺紅了眼。


    原來這就是她和寒遠再一次麵對麵的說話。


    ……


    寒遠卻像是被淩晨的那一番話給徹底激怒了,攥緊了的拳頭、指甲直接掐入掌心,真如同小說上誇張地寫出來的那樣,


    鮮血順著指縫,


    一滴一滴往下流。


    這個場麵過於嚇人,就連剛剛還哭得梨花帶雨的萬絮,都停止了哭泣,愣在原地,完全被震撼到。


    在場所有人都會覺得,可能下一刻,


    那個暴怒的少年,


    就會伸出手,


    去將那吼了他的女孩,


    給掐住脖頸。


    淩晨轉過了身去,眼淚開始嘩啦嘩啦流,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就哭了,一年多足夠平息這一切都悸動,


    但還是好難受啊,那麽多人在看,她知道那初次心跳加速的光陰真的要放下了。


    書在對麵的水泥路前,


    鋪了一地。


    有人已經幫她一一撿了起來,淩晨往前走了兩步,


    淚眼婆娑見,


    看到白辰關切的目光。


    ……


    ……


    ……


    期中考試的成績在周六傍晚,靜靜躺在了爸爸的手機裏。


    淩晨的名次終於不再是全班倒數,她終於邁開了腿,像是隻笨笨的蝸牛,努力爬到了班裏中下遊。


    去畫室畫速寫的時候,她還跟甄冉分享了這一喜訊。甄冉給她鼓掌,說藝考生裏,要是文化課好的話——


    「很占優勢啊!」


    「小淩妹妹加油!我早就覺得你肯定沒問題的!!!」


    淩晨對她笑了笑。


    天空下了點點小雨,空氣冷颼颼的,濕漉漉的水泥路上,一串串從泥土地裏冒出來的蚯蚓,正在緩慢地爬行。


    周五那天後,淩爸爸就又給淩晨重新買了個裝書的箱子,


    依舊是粉色的,依舊上麵貼了好幾個小豬豬圖案,下麵張著四個輪子,可以在地板上歡樂地跑動。


    但淩穀卻並沒有過問那天發生的事情,像是沒有了記憶般,


    隻是在周日上午開完家長會,迴家吃飯時,


    摸摸淩晨的腦袋,


    「董老師說你最近……學習進步很大呢。」


    「……」


    家長會過後,照例又是要座位大調。淩晨跟遲默同桌久了,感覺遲默也挺好的。


    她就是這麽個大大咧咧的人,跟誰都可以關係很不錯,


    每天都能很歡樂,也有著對她溫柔地爸爸媽媽,好朋友們也都喜歡當她是吉祥物,看著又可愛又喜慶。


    淩晨總是能帶給所有人開心與快樂。


    她的世界,也應該是充滿陽光的,


    永永遠遠。


    到了教室,她把作業從書包裏拿出來,轉頭去交給白組長。


    白辰來得很早,跟轉過身的淩晨對視上那一刻,


    目光略微停頓了一下。


    淩晨卻已經沒了先前那般的不自在,真的已經折騰累了,白辰其實是個很好的男生,若沒有遇見寒遠,


    她一定一定,會跟白辰走的更近一些。


    「組長,我這個周作業全做完了哦~」小淩同學笑了笑。


    完全沒有任何的見不得人,也不再曖昧十足。大概察覺到了沒戲可看、不需要再繼續幫助下去的白辰,伸出手來,


    接過淩晨的試卷,


    「難得啊!」


    「嚶,要好好學習!」


    「……」


    過了晚飯,董利捏著u盤姍姍來遲。


    一遇上調位,這對於高中生而言,都是一個大事情!每個人都在暗中緊張著,肖想自己會不會跟那個人坐在前後位呀……


    多媒體打開,綠色黑板拉開,大屏幕發出光影。他們學校在高一暑假的時候,就把老式的幕布投影儀給換掉了,換成最新款式液晶大顯示屏直接焊在黑板後方那種。


    董利將重新調整的座次表展現在大屏幕上,全班屏氣凝神,卻一個個都卯足勁兒往前方伸著腦袋,


    要看看自己究竟調哪兒去了。


    座次表出來那一瞬間,時間靜止了那麽一秒鍾,


    一秒之後,


    整個教室,突然就躁動起來。


    「臥槽我居然跑那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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