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露天看電影可是熱鬧得很,沒有什麽不許說話的規矩。


    人們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時不時的聊上兩句,旁邊還有來賣各種炒貨的,什麽炒瓜子、炒花生,還有人特意背了冰棍兒和飲料過來,就為了趁人多多賣上一些。


    孩子們一邊吃一邊看,時不時的跑出人群,在邊上追逐打鬧,整個一片熱鬧的景象,趙豔還真就沒經曆過這個陣勢。


    先放的電影《父子老爺車》成功逗笑了村民們,大家夥都被陳佩斯老師的演技折服了,對他在裏麵的搞笑表演逗的哈哈大笑不說,直到放完了還有些意猶未盡,深深沉浸,且依舊討論剛才的劇情。


    中場休息時,大家夥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除了討論劇情,還聊聊家長裏短。


    誰家老婆婆和兒媳婦又掐起來了,誰家老公公扒灰扒到了兒媳婦頭上,還有那趁著夜色跑到小樹林裏偷摸約會的年輕人,都是八卦的中心,大家夥眼珠子鋥亮,互相分享起這些獨有的秘密,笑的心照不宣。


    在屯子裏就甭想有秘密,這些站在八卦前沿展現的老娘們兒眼睛可厲著呢,什麽蛛絲馬跡都甭想逃過他們的法眼。


    這個跟信息的接收閉塞有關係,一入冬這個東北小村子就迅速的冷了下來,除了在家裏貓冬就是竄門子,也沒啥事兒可以幹,大家夥閑得慌,便總想著法的自己找樂子。


    這時候的娛樂項目不多,孩子們可以選擇帶著爬犁到已經凍得結結實實的冰麵上玩拉爬犁的遊戲,也可以帶著冰尕去冰麵上玩抽冰尕的遊戲,更是可以三五成群的在村裏子玩躲貓貓,總之花樣多得很。


    可是大人就隻能在家看看電視,聽聽錄音機,女人們會帶上要做的鞋和毛衣,到關係好的人家串門子,然後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聊聊東家長西家短的八卦,就圖個熱鬧。


    男人們的娛樂項目就是打牌,湊到一塊打個撲克看個牌啥的,但沒人敢玩麻將。


    一到冬天農閑的時候,派出所的同誌們就忙碌起來了,他們開著車下鄉開始抓賭,碰到那敢聚眾打麻將的就會把人抓走,所以男人們即使打牌也是幹打,根本不敢玩贏錢的,就怕把自己玩進去。


    所以這場電影來的十分是時候,沒什麽娛樂的眾人紛紛拖家帶口的趕來,看電影的時候湊湊熱鬧,娛樂一下。


    李建軍是在中場是過來的,他是個仔細人,想到外麵的冷天氣,還特意帶了三件厚棉襖過來,想給他們娘三個披上。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趙豔一抬頭就看到了疾步走來的男人。


    他神情嚴肅,目光四處逡巡,似乎在尋找自己。


    趙豔沒開口,就那麽看著他,仿佛心有靈犀一般,他也發現了她。


    四目相對時,趙豔總感覺被男人專注的盯著,仿佛他眼中全是自己一般。


    對視那麽幾秒,趙豔卻感覺很是漫長。


    路邊特意扯過來的燈泡在夜色中泛著昏黃的光,仿佛都聚集在他一個人身上似的,逆光走來,趙豔看呆了。


    “嫂子,你和我哥都結婚多長時間了,咋還那麽膩歪呢,看他有那麽好看嗎?盯的直勾勾的!”


    小姑子的話讓趙豔頗為不好意思,趕緊移開了目光,剛要迴應,就被男人的話截住了。


    李建軍把衣服披到了媳婦身上,又看了下旁邊的兩個皮猴子,發現他們沒怎麽冷就隨手把衣服放到了小板凳上,同時慢條斯理的迴答妹妹的話:“蘭蘭,你嫂子看我咋了,那說明我好看,你可別在這嫉妒了,吃你的瓜子吧!”


    說完他又看向臉蛋紅撲撲的女人,問道:“知道來看電影咋不多穿點呢?凍感冒了多難受,咋樣,渴不渴,我去買個橘子汽水吧,你喝點兒,行不?”


    趙豔點點頭,示意可以,李建軍轉身就奔兩邊賣貨的商販那邊去了。


    就這一來一迴讓李蘭酸夠嗆。


    小丫頭緊了緊鼻子,做搞怪狀和旁邊的曹美鳳告狀道:“大嫂,你看我二哥啊,他就知道懟我,隻顧著問我二嫂想喝啥,都不問問我,哼,他最煩人了!”


    說完還撇了一眼邊上正在付錢的二哥,一臉的委屈。


    曹美鳳剛才被陳佩斯演的兒子逗的一直笑,笑的都有些上不來氣了,這會臉上還帶著笑意呢。


    聽到小姑子像小孩子似的還告起了狀,那出看起來比梅梅還要小,曹美鳳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拍著小姑子的手,樂嗬嗬的說道:“那人家男人不惦記人家惦記誰!你這歪的都要沒邊了,等以後你找著了婆家,你男人也能這麽對你!嘿嘿,蘭蘭呐,你看你二哥,那不是買了好幾瓶汽水嗎!肯定有你的份,你就別在這挑理了!”


    李蘭被大嫂說的什麽婆家男人的整的麵紅耳赤,小丫頭歲數小,臉皮薄,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低頭不肯接話茬兒。


    怕小姑子沒臉,趙豔連忙接了話茬說道:“蘭蘭,寒假作業做了嗎?你們啥時候開學啊?要是有功夫就過來陪嫂子,我在家帶著你侄子也怪沒意思的!”


    李蘭趕緊順著二嫂的話茬轉移話題道:“我沒事兒,開學早著呢,二嫂明天我就來陪你,正好陪我大寶二寶玩,不過你說的寒假作業是啥啊?”


    原來這會兒學生放假根本不留寒假作業,趙豔是想當然了,還以為小姑子和自己當年差不多呢,她趕緊解釋道:“我還以為你們老師會給你們留點作業寫呢,沒想到這麽好,就讓你們迴家玩,真輕鬆。”


    對李蘭還說這可不輕鬆。


    小丫頭癟著嘴抱怨道:“嫂子你不知道,我們老師給我們一人發了兩個白色的小藥瓶,非要讓我們開學交兩瓶指甲蓋,還得交兩個牙膏皮,我都不知道該咋能攢夠,上哪弄這麽多的指甲蓋啊!”


    說完小丫頭的臉上泛起了憂愁,眉毛中間形成了一個川字。


    趙豔納悶兒道:“為啥要交指甲蓋啊?那東西也沒用啊,是不是老師想讓你們保持一個良好的衛生習慣才這麽要求的啊?要是那樣的話瓶子不滿應該也沒事兒。”


    對於妯娌的猜測曹美鳳很是不讚同。


    她張口說道:“啥好衛生習慣!要是真那樣開學查一下手指甲不就得了嘛,我可聽說了啊,這手指甲是中藥材,能入藥呢,他們學校肯定是要把這些學生的指甲蓋賣給藥廠換錢!”


    越說曹美鳳越覺得對,她還舉例說明道:“你看他們還非讓學生交牙膏皮,拿東西是鋁的,收購站肯定收,這就是要一起賣,一個兩個學生交的少,可是一個學校多少人呢!他們得賣多少錢呐!”


    說完還感歎到學校精明的事兒上了,雖然不太理解為啥指甲蓋能入藥,可是大嫂說的貌似也有一定的道理,趙豔和李蘭緩緩的點頭,表示這才明白咋迴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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