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海豐:“咳咳,娘子!這慈音堂住的人現在也都已經挪走了,這院子裏原本跟著父親的忠仆也都跟著離開,這剩下的幾個我瞧著也是因著年紀大了懶得動才留下的。若是放任他們留下,怕是過了這個冬日這慈音堂就變成這些刁奴的天下了。”


    王若與點點頭,心裏想著得趁早將人一並打發了才是。


    王若與:“官人,不如等來年開了春兒咱們找些能工巧匠來將這慈音堂拆了重新建正屋?左右以後是咱們住,還不如趁著現在天下太平咱們手裏寬裕一次性收拾好。”


    康海豐盯著慈音堂思索片刻,而後便同意了王若與這一想法。


    康海豐:“如此甚好,隻是為夫要忙著繼續溫習功課,這重擔怕是又要落到娘子你身上了。辛苦娘子了,我那兒前幾日買了兩隻玉簪子,一會兒便讓多寶給娘子送過去。”


    王若與原就是沒期待康海豐能夠挑重擔的,所以也隻是努努嘴而後便大步離開了慈音堂,就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康海豐。


    王若與剛迴到群玉閣,便見蘇小娘院子裏的小蘭在院子門口等著。


    小蘭見王若與迴來了,便趕忙跑到王若與跟前兒而後行了一個禮。


    小蘭:“奴婢給大娘子請安。”


    王若與:“起來吧。這天寒地凍的,怎的你跑來群玉閣了?可是蘇小娘那邊出了什麽事兒?罷了天兒寒,你先跟我進去吧。”


    進屋後王若與讓女使煮了一壺熱熱的薑糖茶來驅寒暖身子。王若與大手一揮,示意小蘭說明來意。


    小蘭:“迴大娘子,蘇小娘並沒有什麽事。隻是我們院兒的炭火有些不夠用了,前兒早晨奴婢本就想著來稟報大娘子的,隻是蘇小娘見大娘子這邊忙的緊便一直猶猶豫豫的不肯讓奴婢過來。這不今兒晨起奴婢瞧著庫房裏的炭塊都見了底所以便問了蘇小娘後來稟告大娘子了。”


    王若與:“既是如此,那我一會兒叫兩個小廝先送幾十斤過去。這府上的炭也差不多用盡了,等采買好了我便叫人與蘇小娘那邊送去。若是無事,你便迴去伺候著吧。誒,對了小蘭,蘇小娘那邊可有什麽異動?”


    小蘭聞言先是左瞧右看,而後故作無事道:“大娘子說笑了,我們蘇小娘日日不出院子,哪兒會有什麽異動。”


    王若與聞言挑眉,緩緩放下手裏的茶杯淡淡盯著站在屋中央的小蘭。


    良久無言。


    群玉閣雖是有地龍,但是冬日裏王若與也隻是吩咐人燒的溫度適中便可,省的屋子裏溫度過高而又悶又熱。可是放眼望去,站在屋中央的小蘭此時額頭上確實有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時不時地,還有幾滴落下來,小蘭瞧王若與此刻正死死盯著自己也顧不得去擦汗。


    王若與:“哎,我這還覺得屋裏不夠暖和,怎的你就起了一身的汗?還是說,你這刁奴在緊張些什麽?”


    小蘭硬撐道:“大娘子,許是今日出來我穿的多了些,所以一進這屋裏便熱得不行。”


    王若與見小蘭還在嘴硬,直接喊了連葉進來。


    連葉:“大娘子何時需要吩咐?”


    王若與:“這小妮子說咱們府上給下人們做的冬衣過於厚了些,你去找孫媽媽就說今年府上下人的冬衣每件都少用二兩棉。你再將小蘭替大家求我這個當家主母做些新的輕便冬衣的信兒放去各院兒,讓大家趕明兒有空就都去芝蘭院好好謝謝小蘭。”


    小蘭聞言臉上慘白,而後便“噗嗤一聲”跪到了王若與麵前。


    小蘭:“大娘子饒命!求大娘子饒過奴婢一條賤命吧!”


    王若與聞言冷聲道:“饒命?你是瞧著我這個大娘子是個傻的不成?你今日若是不說實話,那你便等著明日受著闔府上下女使婆子的謝吧!”


    小蘭哪裏不曉得,這康家如今給下人們的冬衣都是用的八兩棉,裏衣多穿些再穿上那冬衣才堪堪夠抵得住深冬寒冷。如今若是因著自己而導致闔府上下的下人們都隻能得六兩棉做的冬衣,怕是自己熬不出這個冬日便會被康家一眾下人磋磨死的。


    王若與見小蘭遲遲不肯開口,不知怎的也忽的沒了耐性。


    王若與:“罷了,你不願說便不說就是了。左右不過是公爹早些年扔進芝蘭院的釘子,我猜你是得了公爹的授意想要來勾引主君做個小娘的吧?瞧瞧你今日這打扮、這穿著——嘖嘖嘖!勾欄做派!連葉,讓張家的和劉家婆子來把她拉出去打二十大棍子!你去叫各個院的下人都來觀刑!”


    連葉聞言起身便往外走,不待小蘭哭喊求饒劉家婆子和張家婆子便進了屋。二人一人狠狠將小蘭鉗製住,另一人則是拿了塊破抹布塞住了小蘭的嘴。而後二人便拖著小蘭迅速離開了群玉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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