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頗為欣賞的看著王若與,若是當年一開始她便有王若與這份魄力,那自己是不是就能護住親生兒子?隻可惜這樣好的女兒郎竟是嫁進了康家,與自己終究是沒有緣分做婆媳。


    盛老太太:“咳咳,若與啊消消氣。不要為我這不肖子氣壞了自己的身子。盛紘我且問你,你是不是當真要為了林噙霜不要自己的妻子兒女了?若是如此,那我便明日就讓人送她們姐妹迴汴京去。等日後王家送來和離書,我便讓你娶林噙霜做妻。”


    盛紘哪裏想過讓林噙霜做妻子,他雖疼愛林噙霜,可是她一個罪臣之女對於自己也沒什麽助力。王若弗雖然不通詩書,但是卻是至純至善心思單純之人,他每每見王若弗心裏也是舒暢歡欣的很。況且成婚已經許久,他對王若弗也是有情分和真心的,自然舍不得與她和離。


    更何況,她那有著豐功偉績和顯赫聲望的爹知道自己為著別的女子讓她受委屈,那麽日後自己的怕是沒什麽前途可言了。


    可是這邊林噙霜眼巴巴看著自己,他又怕辜負了這個美嬌娘,到了嘴邊的話遲遲說不出口。


    王若與見狀也不再有耐心等。


    王若與:“連葉,去吧今日帶來的東西一一清點好,再讓喜兒幫著劉娘子將若弗的東西收拾好咱們明日一早迴汴京。迴汴京讓人瞧瞧他們盛家的體麵!”


    盛老太太:“房媽媽,咱們也迴去吧。看來這個不成器的是選好了。”


    話音落,幾人起身便要離開。此時盛紘才急了眼。


    盛紘:“且慢!我不和離!我與大娘子情意相投,隻是一時被美色迷惑這才犯蠢幹下錯事。還請姑姐和母親消消氣,坐下來咱們好好商量。”


    王若與和盛老太太聞言這才又將屁股放迴了椅子上。


    盛紘見狀長舒一口氣,可是此時林噙霜卻開了口。


    林噙霜:“紘郎——霜兒該如何?霜兒什麽都給你了,紘郎!”


    王若與看著臉憋得通紅的盛紘,心想著盛紘對林噙霜是真的沒有什麽抵抗力。於是便打算試探一下。


    王若與:“林噙霜是吧,若是今日我替你家大娘子做主納你給你家主君做妾你可願意?若是不願,我也可在外給你找戶人家做正頭娘子也是好的。”


    林噙霜意動,她本就是奔著盛紘的正房娘子來的。可是如今自己計劃落空又被盛紘占了身子,她本來是想著委屈一下做個妾也不錯的,畢竟盛家不愁吃喝也算是銀錢頗豐。可是她聽到王若與說好人家而不是農戶家,可不就是誤以為自己能夠找個什麽富庶人家做正妻呢麽。


    林噙霜抬頭可憐巴巴的看了看滿臉期待的盛紘,然後毫不猶豫的說道


    林噙霜:“既是如此,那奴家願意出去做個正頭娘子。”


    盛紘呆愣在原地,他本以為林噙霜是願意與自己為妾的。


    盛紘:“霜兒,你——”


    王若與:“如此那邊最好。我記得若弗手裏有個莊子,樁頭劉老頭的三兒子的媳婦前幾日生病死了,林噙霜你便去給他做個填房,如此甚好。”


    林噙霜大驚,完全沒了方才嬌嬌柔柔的樣子,此時宛然一副潑婦做派。


    林噙霜:“什麽?你說什麽?讓我去做填房?還是死了老婆的農戶人家!憑什麽!”


    王若與眼睛微眯,將手裏的茶碗重重落在桌上。


    “嘭!”就連盛紘都嚇了一跳。


    王若與:“憑什麽?憑你與人無媒苟合破了身子還不願意做妾,憑你是罪臣之女,是被林家硬塞來盛家的罪奴!憑你起了害人的心思想要害我們王家嫡女盛家的當家大娘子!”


    林噙霜被王若與的氣勢嚇倒在地,隨後轉變策略抱著盛紘哭哭啼啼不休。


    林噙霜:“紘郎!紘郎救救霜兒吧!方才霜兒隻是覺得自己錯了害的大娘子與紘郎離心所以才想著離開盛家別擾的紘郎與大娘子夫妻不和所以才口是心非啊!霜兒是願意給紘郎做妾的啊!”


    盛紘雖然心裏膈應,但是還是抵擋不住林噙霜的攻勢,很快便心軟下來。


    盛紘:“母親,大姑姐,霜兒如今也是我的人了,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如何?”


    盛老太太默不作聲,讓王若與一切全憑著她的喜惡來決斷。


    王若與心裏盤算著這林噙霜是個狐媚子東西,若是放在盛家,定會攪得盛家不得安寧。可是自己也不能把人帶迴汴京,不然不知道又得生出多少禍端。


    更何況盛紘的心幾乎全都放在了林噙霜身上,自然也是不願意輕易撒手的。


    左右自己膈應盛紘的計謀也成功了,隻要再管住林噙霜的肚子,想來日後多加監管便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王若與:“哎,我瞧著妹夫對這罪臣之女頗有幾分感情,妹夫既然願意收房便收吧。隻是這汴京城內如今都對罪臣家眷避諱得很,若是日後妹夫私納罪臣之女的事被發現了,怕是會連累王家和盛家。”


    盛紘聞言心裏又是一驚,而後慌張的看著王若與。林噙霜則是像八爪魚一樣纏在盛紘身上,生怕盛紘此時會改變主意將自己趕出去去做那農戶的填房。


    王若與:“妹夫不必慌張,這若是娶妻娶了罪臣之女,我倒是沒有什麽法子。可是這納個妾,我倒是見過兩迴勳貴人家是如何辦的。”


    盛紘:“還請姑姐快講,救妹夫於水火啊。”


    王若與:“這其一嗎,自然是那兩戶人家的主君都將所有的田產鋪子私產錢銀統統交給了當家大娘子。其二便是將那罪臣之女納為賤妾,且永世不得抬為良妾、貴妾,即使生育子女也不得入族譜。其三便是罪臣之女生的孩子要全部抱到正妻房裏撫養,不得記在賤妾名下。


    當然如若主君偏疼賤妾,不願讓其母子分離,那孩子便等同於奴婢出身,男子不得識文斷字參加科考;女子不得學習禮儀隻得嫁與鄉野村夫為妻或者是與好人家為妾。”


    盛紘和林噙霜聽聞都沉默了。一個是不願意為賤妾,另一個是怕如此仍然對自己仕途有所影響。


    盛紘:“如若這樣,那對我的仕途就沒有影響了?”


    王若與:“照理說是如此,隻要是日後不要做出寵妾滅妻的醜事來,王家也是不會追究的。”


    聞言盛紘點頭十分幹脆,完全忽視了林噙霜的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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