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是蘇家有意,那靖海侯家……


    舒雲禮聽了,低頭尋思了一會兒,還是搖搖頭:「你應該先問問我對那庶子一家的處置。」


    「呀!」舒然一拍額頭,失笑道,「居然忘了這個,大哥快給我說說。」


    舒雲禮好笑地看她一眼,第一這麽大了,還是孩子氣。


    「邊走邊說,」他沿著湖邊慢走著,舒然跟在旁邊,提著裙子,不時踢一兩顆石子進湖裏,「那庶子一家,官職被削,被貶迴蘇家老家守家廟去了。」


    舒然腳步一頓,「這麽嚴重?」


    貶職還好些,削官還去守家廟,那是不能翻身了!


    「能不嚴重麽?」舒雲禮掃她一眼,語氣悠然,「李家、靖海侯府,還有咱們舒家,都上書向皇帝鳴冤訴苦,且證據確鑿,你說那蘇閣老會扛得住?皇帝會為了一個不知名的庶子抹三家的麵子?」


    這也倒是哦,在國事麵前,這算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小事,為這等小事上書,原本是三家失禮了,可皇帝也樂得賣他們一個情麵。


    「皇上賺了……」舒然嘟喃,薑還是老的辣啊!


    「也不全是咱們三家的原因。」舒雲禮停下腳步,迴身望著舒然。


    那眼神,怎麽看都充滿調侃,她溫文爾雅的大哥何時會有這等表情了?


    舒然心裏發毛……


    「怎、怎麽了?」


    舒雲禮直到把舒然看得想要落荒而逃時,才似是疑惑又似欣慰地歎口氣,說道:「肅王,也上了奏折,懇求嚴懲兇手。」


    轟隆……


    舒然被「肅王」二字砸的一陣眩暈。


    怎麽、怎麽什麽事都能跟肅王扯上?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這才發生了三天!消息就從京城傳到塞北,然後還把奏折都傳了來!


    「這、這……」舒然有些不知該說什麽好,「他……」


    「他有這份護你的心,我就放了一點點心了,至少不是個糊塗的。」舒雲禮說道。


    當然,肅王行動為何如此之快,他暫時不願深想。


    舒然心裏說不清什麽滋味,愣了半天才說道:「好神啊,你說……我們現在說的話,他不會晚上就知道了吧?」


    舒雲禮好氣地彈她額頭一下,輕罵:「想什麽呢!」


    「呀,」舒然護住頭,大聲唿痛,「會打扁的啊!」


    「活該!」


    初春的風自湖麵上吹來,不像冬風那樣凜冽,但柔和中還有一絲料峭的寒氣。


    舒然剛剛混亂的頭腦清醒不少。


    「阿然,」舒雲禮收了剛剛玩笑的神色,認真道,「這件事隻是個開頭,以後……」


    以後,不會再是這等跳梁小醜了。


    當然,手段也不會如此粗糙。


    「我知道,」舒然看著湖麵裏自己的倒影,緩緩露出一個堅定的笑容,「大哥,從小到大,你見我怕過什麽?」


    舒雲禮當然知道,妹妹是個聰明而有分寸的人,其實不用多擔心,況且全家都會堅定地站在她的身後,人家要碰她也得掂量掂量。


    隻是……孩子再聰明能幹,家人還是會擔心。


    「大哥,以後有什麽我都會找你們商量幫忙的,不會一個人麵對,這樣你放心了吧?」見兄長還是一副操心模樣,舒然伸手拉住他,「再操心就成老頭子了,擔心娶不到媳婦兒。」


    「你……」


    「好了好了,我娘不是在大伯母那麽,咱們去看看她們去。」


    京城趣事多,沒多長的時間,大夥就將之前的事情忘到了腦後,就仿佛春風掠過,了無痕跡。


    那在京城曇花一現的蘇大人一家子,除了蘇閣老痛惜幾句外,無人問津。


    這春風一來,花草樹木冒了芽,小姐公子們也脫了厚厚的冬裝,挽起俏皮的發髻,穿上輕便的衣裳,踏青騎馬,好不歡樂。


    郊遊這種事情,對於別的小姐而言也許一年就那麽一兩次,機會珍貴,可對於舒然嘛,就隻是她想與不想的區別了。


    誰讓她又這麽一群縱著她的家人呢?


    而作為一名穿越人士,舒然的興趣自然要有些與眾不同才正常,才對得起這名頭不是?


    「快快快,我都等不及了。」舒然穿著一身水綠色的齊胸襦裙,隨手挽了個垂雲髻,插了兩隻珍珠小簪,清爽明麗,此時正看著丫鬟們拿著小鏟子在院子裏撬土,不忘催促。


    醉棠居,是以前舒然一家在永寧侯府的住處,後來雖然搬出去了,但由於她還是常來這邊小住,所以一切東西都還是幹淨整潔。


    醉棠居除了後院那大片的海棠外,舒然還在前院種了許多桃樹,人家種桃樹要麽是賞個桃花景,要麽是圖個桃子的鮮味,可偏偏舒然不賞花也不吃桃,她……釀酒釀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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