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仙家磨過的人一定知道那是怎樣一種感覺,當真不足為外人道也。


    沒有親身經曆的人很多都說是裝的,當然,不排除這其中也有裝的。


    李寶國講述了自己的故事,但是很多乘客隻是當個故事聽而已。


    這其中的很多人根本就不相信世界上有仙家存在,更別說是仙家磨人了。


    李清棠和那些乘客不同,她本身就是帶仙的人,但讓她想不通的是,她並沒有在李寶國身上感受到任何仙的氣息。


    但細想想又有些不對,這樣的故事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編出來的,更何況李寶國還是一個莊稼漢子。


    如果莊稼漢子都能隨口編造這樣一個故事,那新一輪的文藝複興早就開始了。


    恰在此時李寶國可能是喝多了,起身要去廁所。


    “清棠,你跟上去看看,現在咱們堂口急缺人手,試試能不能把對方沒成型的堂口並過來。”


    胡天明的聲音傳來,他們的堂口本來就是草台班子演化而來,所以對這些磨人出馬的也沒什麽偏見。


    “尊教主令。”李清棠對胡天明還是很尊重的,這位胡家老仙穩重、儒雅,是一位稱職的掌堂教主。


    李清棠緊隨其後起身,跟在了李寶國身後,李寶國鑽進廁所後很快就出來了,站在車廂連接處點燃了一支煙。


    可能是因為已經入夜,氣溫陡降,車廂連接處的人都走了,此時隻有他們兩人。


    李寶國看到李清棠後愣了一下,隨後遞過來一根塔尖,“小姑娘,整一根?”


    李清棠連忙搖頭,看起來李寶國是誤會自己也是過來抽煙的了。


    李寶國又看向廁所,“去吧,沒人。”說著他把皺巴巴的塔尖又收了迴去。


    “咳咳……”李清棠清了清嗓子,“大叔,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什麽真的假的?我剛出來,裏麵真沒人。”李寶國還以為李清棠問的是廁所的事。


    “不是,我是說你講的二力和胡金鳳的事。”李清棠糾正道。


    “唉……你就當個故事聽吧。”李寶國說道,神情悵然。


    “可是大叔我沒在你身上看到仙家的氣息啊。”李清棠說道。


    李寶國的動作定格,一團煙灰從煙頭上滾落,他滿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李清棠。


    “小姑娘……你……你……”李寶國一時間不知說什麽好了。


    原來他雖然沒能解決胡金鳳等仙家的問題,但也得到了高人的幫忙,給了他一道符。


    每逢初五設壇祭拜,隻要把符帶在身上,就能消停到當月十五,那些仙家不會跟著他,現在正是這個時間段。


    “修真煉道出深山,堂營紮定木龍關,李氏花容為弟馬,仁義賢名四海傳!”


    李清棠一番字正腔圓的順口溜,而後抱拳拱了拱手。


    “原來是李門寶府同宗一脈高仙當麵,失禮了。”李寶國也是抱拳,上下打量著李清棠。


    他更好奇的是李清棠對自己的稱唿,花容,要知道隻有沒破身的女子才叫花容,破了身就是盤頭織女了。


    以李清棠的年紀,在這個年代還能守身如玉,這比大熊貓都稀有。


    “大叔客氣了,出馬弟子都不容易,我聽了你的故事感覺挺不是滋味的。”李清棠開始做鋪墊。


    “都是命啊。”李寶國說道,話鋒一轉,“小姑娘,既然你也是出馬的,能不能給叔出出主意?”


    李清棠等的就是這句話,醫不叩門,上杆子不是買賣,必須李寶國發出邀請她才能幫忙。


    “說不定咱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主意當然有,不過……”


    李清棠說到這裏停下,眼神中充滿了暗示,李寶國自然明白咋迴事。


    也許是顏值就是正義,李寶國相信了這個萍水相逢的小姑娘,從兜裏掏出一張紅票子遞給了李清棠。


    李清棠也是一點沒客氣,直接收進了口袋裏,吐出四個字,“收仙並堂。”


    李寶國愣了一下,開始細細地咀嚼這四個字,過了幾分鍾後他臉上浮現起一絲不悅,“怎麽個收並法。”


    李清棠解釋道,“就是我的堂口把胡金鳳他們收下,以後自然他們也就不纏著你了。”


    李寶國深吸口氣,語重心長地對李清棠說道:“小姑娘,你信叔的話,還是得走正路,好好學習吧。”


    說罷,李寶國轉身就走,留下李清棠一臉懵逼,過了幾秒鍾李清棠這才緩過神來,感情這大叔把自己當成假大仙忽悠人的了。


    快走兩步在水房攔住李寶國,李清棠正色說道,“大叔,我知道你這麽多年肯定遇到過不少騙子,我拿了你的錢,自然不能不辦事,你且看好。”


    說著,李清棠給葬愛小五打了個招唿,葬愛小五直接開始整活。


    李寶國正在洗手池子那洗手呢,池子對麵就是個鏡子,上麵倒映著他的模樣。


    然而,在李清棠話音落下後,鏡子裏的李寶國居然對他做了個鬼臉。


    李寶國傻眼了,手上的水滴在褲子上都沒反應,僵硬地轉頭看向李清棠。


    李清棠打了個響指,葬愛小五收到信號,讓那鏡像恢複了正常。


    李寶國是半個馬家的人,這算不上人前顯法,但他還沒出堂子,哪裏見過這陣勢,對李清棠的信任度急速飆升。


    “大叔,難不成你還真想立堂出馬當個大神嗎?要是這樣當我沒說,不過沒有悲王坐鎮,堂子可穩當不了,再加上來路不正,辦不了手續,將來後果難料。”


    說罷,李清棠轉身就走,凡事都講究個拉扯,李清棠現在已經是個合格的蛇皮。


    果然,李寶國情緒激動地扯住了李清棠的胳膊,“大侄女,你救救叔,叔給你錢!”


    李寶國對李清棠的稱唿已經轉變,這裏麵不乏有套近乎的意思。


    李清棠心道目的達成,但臉上卻沒有什麽變化,“雖然是收仙並堂,但還是要以和為貴,我得讓我家老仙和那位胡金鳳談一談。”


    李寶國一聽便問道,“大侄女你到哪下車,要見他們的話得到我家去。”


    兩人互相一說下車站,還是一個縣城,真是人無緣不聚,於是李清棠就定下要去一探究竟,正好不耽誤迴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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