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不願意相信這個說法,但看到二犢子長在藤蔓上的腦袋,一時間也是沒了聲音。


    人的身體能長到植物上去嗎?答案是否定的,另外,二犢子身體失蹤得也很離奇,如果說是野獸吃了,為什麽腦袋一點都沒受傷?


    村長沒有解釋其中緣由,隻是讓村民們拿來很多燒紙,用燒紙將藤蔓和北瓜都燒掉了。


    迴到村上後,村長告誡村民們,采野菜挖藥材的時候要格外注意。


    墳頭上的絕對不能碰,無論那藥材或是野菜多吸引人,不然說不準就會落得和二犢子一樣的下場。


    人們本就不願意去碰墳頭上的東西,生怕沾染晦氣,村長這麽一說,更是噤若寒蟬,便將這個忌諱流傳了下來。


    李清棠講出這個故事,三人一時間傻在了原地。


    過了半晌,郝萌開口了,“也未必就是墳吧,說不定是一個普通的土包呢。”


    “我媽和我說過,隻有墳上的婆婆丁才能長得特別大,這一個已經大到離譜了,怕是八九不離十。”二柱說道。


    郝萌慌了,但看著眼前巨大的婆婆丁,一時間也舍不得就這麽扔掉。


    “挖都挖了,要不就帶迴去吧。”郝萌說道。


    “啊,這……”二柱撓頭。


    說實話他也舍不得,但一想到眼前的土包可能是墳,他真的是心裏犯嘀咕。


    李清棠看著碩大的婆婆丁,沒有開口,如果土包不是墳,扔掉這麽大的婆婆丁可謂是暴殄天物了。


    最後在郝萌的堅持下,巨大的婆婆丁還是被帶走了。


    但是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大家也沒心情繼續挖了。


    臨近中午之際,稻田放滿了水,李清棠和郝萌坐著二柱的四輪車返迴了村子。


    二柱媽熱情地邀請兩人到家中吃飯,盛情難卻之下,她們隻好留了下來。


    在這炎熱的夏天,婆婆丁蘸醬自然是上桌了。


    而郝萌的巨型婆婆丁也免不了被二柱媽品鑒一番。


    不過即使是二柱媽也沒看出什麽端倪,畢竟就算生長在墳頭上,僅憑外觀也很難看出來。


    吃過午飯後,二柱媽還想挽留兩人,但大半天都沒迴家了,害怕姥姥擔心,兩人婉拒。


    返迴家中,兩人不由得研究起了剩下那些婆婆丁如何處理。


    現在是夏天,根本無法長期保存,如果任由其壞掉,實在是太可惜了。


    吃的話根本就吃不完,那就隻能賣了。


    姥爺聽兩人嘰嘰喳喳半天,自告奮勇要去鄉裏的集市幫她們賣掉。


    然而,老爺子一看到那巨型婆婆丁,臉色頓時變了。


    “你們這是在哪采迴來的?”姥爺問道。


    “河套的一個樹林,在二柱家地北邊,快到黑魚泡子了。”相對了解一些當地地理的李清棠說道。


    “哎呀!你這死丫頭,怎麽跑那挖婆婆丁去了。”姥爺頓時急了。


    “啊!?”李清棠滿腦袋問號。


    郝萌尷尬地站在一旁,她如果不是客人,估計也要跟著挨罵了。


    “幹啥呢!孩子好不容易迴來一趟,你耍什麽威風!”姥姥聽到聲音從外麵走了進來。


    “老婆子,你看她們帶什麽迴來了。”姥爺指向巨型婆婆丁。


    姥姥看了一眼,也是傻眼,在得知挖掘地點後,更是抄起雞毛撣子就在李清棠屁股上抽了一下。


    “姥姥,你打我幹嗎。”李清棠躲到遠處,覺得很委屈。


    “小時候我沒給你講過二犢子的事嗎?那片林子就是當年長了北瓜的地方,你這死丫頭片子,不想好了!”姥姥怒氣未消,依舊揮舞著雞毛撣子。


    李清棠這下卻是忘了躲閃,北瓜?難道那林子就是當年的亂葬坑?


    “姥姥,婆婆丁是我挖的,不怪清棠。”郝萌見閨蜜要挨揍,挺身而出。


    姥姥歎了口氣,放下雞毛撣子,她知道兩人十有八九是共犯,但郝萌畢竟是客人。


    “唉……你們啊,挖之前就不能看看嗎?這婆婆丁明顯發灰,不是好色。”姥爺也是唉聲歎氣。


    郝萌忙拿出正常的婆婆丁同那株巨無霸對比,仔細一看,確實顏色發灰。


    和李清棠麵麵相覷一陣,兩人都慌了。


    二犢子的結局可謂慘烈,她們難道要重蹈覆轍?


    “姥姥,那個亂葬坑都多少年了,應該沒事吧,還有,我們當時是在一個土包上挖下來的,亂葬坑怎麽會有土包呢,會不會是搞錯了?”李清棠抱著一絲僥幸。


    “我說你們什麽好!”姥姥恨鐵不成鋼,道出了一段往事。


    當年在二犢子采瓜身死後,河套裏還發生過一些怪事,後來到了大開荒時代,卻沒人敢到那附近種地。


    村長一看這不行啊,便請來一位大師做了法事。


    大師說這些都是苦命人,應該以超度為主,大辦法事後,讓村長帶人在那兒種了樹。


    按照大師的說法,如果這些樹能活,就說明那些亡魂願意往生,幾十年後怨氣全消。


    另外,樹木代表著生機,也能起到鎮壓作用,避免那些鬼魂跑出來嚇人。


    時光飛逝,有一些當年死難者的後人迴來找尋先人骸骨,然而亂葬崗亂葬崗,哪裏又能找得到,隻能立下衣冠塚,以寄哀思。


    李清棠和郝萌采下婆婆丁的那個土包想來就是死難者後人立下的衣冠塚。


    在墳頭上挖野菜,這可是對死者的大不敬。


    “姥姥,這麽說來,保不準那些人已經投胎了,這都多少年了。”李清棠說道。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當年那二犢子……”姥姥說到這沒說下去,因為李清棠和郝萌都已經被嚇得小臉煞白了。


    “老婆子,別訓他們了,我先把這婆婆丁扔了,再去買點燒紙,迴頭去祭拜一下。”姥爺提起裝著婆婆丁的袋子。


    “也隻好如此了。”姥姥點頭。


    姥爺去得快迴來得也快,手中多出了兩摞黃裱紙。


    李清棠和郝萌早就蔫了,時不時地對望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的恐懼。


    在得知那片地曾經發生過如此恐怖的事情後,她們有些不敢再去了。


    然而,在姥姥的勸說下還是跟著姥爺一起出門,道歉也許不會有事,不道歉十有八九得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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