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輩們都住二進院,男孫們的房間都在三進院。


    談信赫走進自己的臥室,叉開兩條大長腿,癱在兩米多寬的豪華雕花大床上,走多了下麵還是會扯痛。


    歇著歇著眼睛就閉了起來,他從小就在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中反複切換,能適應滿級的豪門生活,也能適應工薪階層的普通人生活,其原因是他有對出身兩個極端的父母。


    等他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都已經黑了,簡單洗漱了一下走出三進院的西廂房。隻見院子裏,他的戀愛腦父親正在陪他的女霸總老婆踢毽子。


    周荀看見兒子:“兒子要不要一起來一個?”


    一句話成功把談信赫給嚇跑了,他還傷著呢,可不能這麽隨便胡來。


    見兒子溜的那麽快,周荀笑:“這小子!”


    談容易喘著氣:“還來不來?”


    周荀連忙迴神:“來,來!”


    之前因為女兒不在國內的關係,每次家庭聚餐老太太都沒有叫周荀,最近他倒是來的勤了,因為每次周卓婭都會親自去接父親來京都。


    晚飯後,談容易找到了大侄子:“你和學琳到底怎麽樣?”


    談信硯笑笑:“小姑想我們怎麽樣?”


    談容易理所當然道:“我當然是希望你們倆能在一起啊!”


    談信硯的語氣很平靜:“小姑覺得我跟她真的合適嗎?”


    聞言,談容易有點生氣:“怎麽你也有這種階級觀念?”


    談信硯說的是實話:“不是每個人都像小姑父那樣遷就你,說實話,小姑你有沒有想過?你和小姑父結婚了那麽多年,他到底有沒有真正的融入過我們談家?他待在我們談家有沒有真正開心過?”


    聽到這話,談容易下意識地將頭轉向了周荀,隻見他一個人坐在角落,臉上帶著微笑一個人泡茶一個人喝茶,大哥和二哥除了基本的招唿,幾乎不跟他說話聊天。


    談信赫兄妹倆從小就懂事,知道父親不容易,小的時候不要待在京都,全都跟著父親去了南城,而卓婭和父親的感情更深,她的大學都是在南大上的,就是為了多陪陪父親。要不是看在父親對母親死心塌地的份上,兄妹倆早就勸父親和母親離婚了。


    和小姑聊完,談信硯便走出了家宴廳迴到了三進院,見談信赫兄妹倆正圍著火爐烤地瓜:“烤熟了嗎?”


    周卓婭:“快了,大哥你要吃嗎?”


    談信硯:“嗯,可以來一個。”


    談信赫給他倒了一杯茶:“相親相的怎麽樣?”


    小妹妹也插了個嘴:“對啊大哥,你和學琳姐怎麽樣了?”


    聞言,談信硯扯起了嘴角:“你們怎麽都那麽八卦?”


    周卓婭:“你是老大哥嘛,我們這些小的,當然要適當關心一下你咯。”


    談信硯抬頭望向夜空:“姑娘挺好,可惜不太適合我,我不是一個好人,也不會是一個好老公,我可能做不到人姑娘想要的一心一意、陪伴、寵溺、理解。我不想傷害人姑娘,未開始就不會有傷害,那天我和她聊了很多,她沒有經曆過社會的磨礪,也不知道人心的險惡,她太單純了。”


    對於這一點談信赫特別能理解,這麽多年以來,略顯單純的翁惜霧也一直都是他在守護。就是因為自己對她太好了,她才那麽的肆無忌憚,還敢用腳踢傷他!


    聽了談老大的話,周卓婭也沉默了,她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如果和父親結婚的是個普通人家的女人,是不是現在會更幸福一點?


    她突然覺得談老大和母親是一類人,妻子或丈夫對他們來說隻是一個附屬品,這種人就不配有婚姻。


    .....


    二進院,談容易洗漱完從衛生間裏出來,她走到化妝台前開始塗塗抹抹,然後再打開美容儀,一陣操作之後才掀開被子上了床。


    她背對著周荀,褪下了厚重的浴袍,露出光滑潔白的肩頸:“過來幫我捏捏,肩膀有點酸疼。”


    周荀得令立馬跪坐在妻子身後,雙手搭上光滑白嫩的肩膀,用妻子能承受的力道一下一下的捏著:“這個力度可以嗎?”


    談容易舒適地眯起了眼:“嗯,就這樣!”


    過了一會兒,談容易開口問道:“你是不是很不開心?”


    不知道為什麽她會突然這麽問:“我沒有不開心啊。”


    談容易:“我是說,跟我結婚的那麽多年,你一直都在遷就我,是不是挺不開心的?”


    聞言,周荀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你怎麽會這麽問?”


    談容易轉過了身,伸出手臂勾住了丈夫的脖頸:“如果你不開心,可以直接和我說的,不要一個人藏在心裏。”


    伸手替她整理下頭發,又將大掌附在她的臉頰上:“能和你結婚,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


    今晚的妻子異常的熱情,讓年過六旬的周荀差點招架不住,誰說中老年就不會有過多熱情?他周荀對談容易的熱情就從未減退過。為了讓她不用再受生育之苦,也為了能讓她有更好的體驗,他早在她生完卓婭後,就主動去做了結紮手術。


    熱情過後,談容易靠在丈夫懷裏:“要不你搬來京都吧。”


    其實周荀已經到了退休年齡,隻是他申請了延遲退休。


    聽見妻子的主動邀請,周荀的心裏是很開心的:“我手上還有帶著的學生,要不就等這屆孩子畢業了。”


    談容易輕輕點了點頭:“嗯。”


    ……


    隔天一早,周卓婭就去敲了父母的房門:“爸,爸,起了嗎?”


    一個路過的傭人:“小小姐,三夫人已經親自送先生迴南城了,他們讓我跟您說一聲。”


    周卓婭不確定地問道:“我媽親自送的?”


    傭人很確定地答道:“是的,小小姐。”


    周卓婭:“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等傭人走後:“最近太陽怎麽老打西邊出來?”


    還是第一次進入南城大學的談容易,身穿一身高定時裝,腳踩五公分的高跟鞋,手裏拎著一隻限量版包包,她的身後還跟著一位忠實的護花使者。


    一路上都有青春洋溢的女大生,開心地和周荀打著招唿。一把年紀了還這麽受歡迎?談容易突然停下了腳步,往後退了幾步,伸手勾住了丈夫的手臂。


    看著自己手臂上多出來的白嫩小手,周荀的心直接飛揚了起來,抬頭挺胸像隻急著開屏的公孔雀。


    好像在說,我是有老婆的不是沒人要!在南大的校園裏,一直流傳著周荀教授,已經離婚多年的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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