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無硯臉色有些著急,語氣有些艱難,“如果我說霍沉寂可能不行了……”


    慕昭昭臉色頓住了,由著他拉著自己走,身體沒有了一絲力氣。


    書無硯給她穿好防護服,慕昭昭有些害怕,她不敢推開這扇隔離門,等書無硯穿好防護服,小姑娘的手都還是抖著的。


    書無硯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推開了那一扇門,拉著她走了進來。


    霍沉寂扭動著脖子,有一隻眼球已經發白,看不清了,索幸還有一隻可以看到他的寶貝女兒。


    他扯出一絲笑,眼皮始終不敢眨,就怕少看她一眼。


    慕昭昭跪了下來,手搭在了他的脈搏上。


    她的聲音發顫,指甲陷進了肉裏,“去拿那個試用藥劑,快點,快去”


    書無硯大步急忙出了隔離室,能用那隻試劑,隻能說明霍沉寂的狀況比預料的還要差。


    那個試用藥劑還沒有完全實驗成功,注射進去隻能看機緣。


    “囡囡....家裏....的冰箱,冰箱,我給你準備了好多.....好多的冰淇淋,都是你喜歡的,別讓書無硯知道了,但也別吃這麽多,對身體不好,你生日也快了,我還給你準備了禮物,在——書房裏,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她的聲音很輕,一顆晶瑩剔透的眼淚落在了防護服身上,“好,我會喜歡的,你撐住。”


    他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是他的寶貝囡囡啊,“好可惜啊,一次都沒有給我成年的囡囡過個生日。”


    她語氣哽咽,祈求他,“你也要離開我嗎?爸你撐住,我今年就過生日,我今年就過”


    她從來沒有過生日的習慣,如果他喜歡,她過也無妨。


    霍沉寂眼裏出現了久違的笑意,還是第一次這麽清晰聽見她這麽喊自己,他費力的伸手,想給她抹掉眼淚,可是她穿著防護服啊。


    慕昭昭毫不猶豫就脫開了防護服,握住了他那隻幾乎快要垂下的手,眼圈發紅,“你要是死了,我就再也不原諒你了。”


    霍沉寂努了努唇角,想說什麽好像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書無硯拿著藥劑匆匆忙忙的趕來,遞給了慕昭昭。


    小姑娘顫抖著手打開了試劑,連針都拿不穩,一次又一次的紮錯,連血管都紮不進了。


    書無硯緊緊的攥住了她的手腕,讓她的手不那麽顫。


    終於紮進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對於霍沉寂好像沒有一絲作用,他的生命體征還在不斷的下降,速度變得越來越快。


    她手裏的空藥劑掉在了地上,眼眶發紅,帶著濃濃的鼻音,“失敗了,失敗……失敗”。


    下午2點34分,霍沉寂免疫力急劇下降,注射藥劑依舊搶救無效。


    霍沉寂有了一絲釋懷,笑著說,“別擔心爸爸,爸爸隻是去找媽媽了,爸爸和媽媽會化作蝴蝶守護我們的囡囡”。


    他的小公主,一晃眼就長這麽大,錯過了她這麽多年,他還真是個不稱職的父親啊。


    書無硯撐住了她,抬手捂著她的眼睛,心裏密密麻麻的疼痛,所有苦他一個人來受就好了,為什麽要連上他的小姑娘呢。


    她才剛剛找到父親,她還沒有感受過這份愛。


    下午2點38分,霍沉寂去世,永久離開了人世。


    她眼淚順著書無硯的大手流了下來,呢喃道,“失敗了………”


    男人緊緊的抱住她,“寶寶,不是寶寶的錯。”


    慕昭昭呆呆的,眼淚像是不受控製的流下來,腦海裏都是他衝自己笑,給她準備她喜歡的冰淇淋,一聲一聲的囡囡像是映入了骨髓一樣,再也無法抹去。


    這個世界是殘缺的,不完整的,所有的不完整好像都加注在了慕昭昭身上。


    如果不曾擁有,那就應該不會這麽傷心了吧。


    …………


    書無硯第一時間通知了霍司。


    他一聽到霍沉寂去世的消息,幾乎是開車開的最大碼。


    s洲已經禁掉了飛機和其他通行方法,他隻能一路駕駛。


    霍司眼眶都發紅,腦海裏迴蕩的都是書無硯那句節哀,他不相信。


    霍沉寂怎麽會死呢?他不會的。


    他不會,他不會的。


    他的車子極速的行駛在路上,油門已經踩到了最大………


    等霍司趕到時,已經是淩晨二點多了,霍沉寂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嘴角還微微彎起。


    慕昭昭啞聲道,“對不起,我沒有把他救迴來”。


    男人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小姑娘已經站在這裏一動不動,快一個晚上了,她的身體遲早會垮的。


    霍司搖頭,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他上前試圖把他搖醒,“爸,爸,您醒醒啊,你不要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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