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烯風說,目前創神學院的學生都在被召集前往各個高階魔靈師的身邊,像是有什麽大行動要開展了似的,所以烯風和墨陽才會根據審判局提供的情報前往黑岩北陸。


    不過他們也是猜測滄瀾在黑岩北陸,審判局隻知道滄瀾拿了武器就出海了,那附近的海域隻有三片可能藏有教徒,其中兩片是小型試驗場,當年被創世會清繳,島嶼盡是一片黑土,周圍還散落了不少咒術,就連教徒都不敢輕易踏足。


    還有一片海域就是黑岩北陸,距離最遠,也是這三片海域中最大的一片陸地。


    據說黑岩北陸自古以來就是一片焦土,不僅地表呈黑色,就連岩石都是黑色的,那地方寸草不生,就像是被魔氣完全浸染的另一個世界,人類一旦踏足,分分鍾都有可能窒息!


    那地方也是魔神娑殫靈魂被封印之地。


    娑殫被魔靈師殺死後,身體被封印在了古蒙爾大沙漠的中央地帶,那地方是魔神教會的核心駐守之地,而他的靈魂則被封印在了黑岩北陸,那地方是這世上的一大禁地。


    以滄瀾那股子不走常理之路的風格,烯風和墨陽便推測他可能前往了黑岩北陸。


    他們本想找人帶路,可惜沒人敢前往外海,索性兩人就趁夜偷了一艘船,留了一筆錢,就興奮不已地出海去了。


    誰料半道上遭到了海流異常,船隻被卷跑,接著又遇到了海裏的魔物,兩人打得昏天黑地,再後來,船體被魔物擊潰,沉了。


    兩人匆忙啟用了救生筏,最後就這麽癱在了救生筏上,不知東南西北的順著海流漂了三天三夜。


    在這三天三夜裏,烯風是無比後悔的,後悔自己的魯莽,也後悔自己當初怎麽就接了這麽一個倒黴任務呢?但後悔也無濟於事,他們隻能順應天命。


    在遇到芸?的船隻前,烯風還向墨陽做了最後的道別,說:“老墨,我要是醒不來了,別把我投海,我不喜歡那麽黑暗的地方,讓我就這麽漂下去吧。”


    墨陽懶得理他,直到他又開始說胡話,說看到了船,才忍不住拿腳踹了他。


    瞳靈一邊優雅吃著咖喱飯,一邊打量著烯風狼吞虎咽的模樣,好奇道:“就你們兩個人去找滄瀾?”


    烯風三兩口吃完飯,還舉著盤子將殘留在上麵的殘漬舔了個幹淨,隨後又大口喝下了光頭男給他剛倒上的一整杯淨水,舒服的唿出一口氣來,完全沒了平日裏學院論壇上那副氣質優雅淨爽的模樣。


    倒是一旁的墨陽吃的中規中矩,雖然吃的也很快,但最後喝水前還跟光頭男道了聲謝。


    烯風嘴角一勾,笑著又恢複了正常的模樣似的,團著手搭在桌案上,應道:“不止我和墨陽,聽說羅諾和硯無邪也被召集去滄瀾身邊了。高不高興?能見到你的師兄了。”


    瞳靈的態度很淡然,她吃了口咖喱飯,嚼碎了吞下肚子,隨後才應道:“倒也不是那麽高興,畢竟我的聯絡儀都歸還了,他們就算還記得給我打積分,我也收不到,花不了,我現在就是個孑然一身的窮光蛋。”


    墨陽冷哼一聲,嘲諷道:“那是你傻!”


    瞳靈吊著眼皮看他,雖然她有這點自知之明,但也不必說得那麽直白吧?


    烯風也樂得笑出聲來,附和道:“雖然這麽說你可能會生氣,但他說得對,瞳靈,你不該歸還聯絡儀和魔靈師的身份之物,當時或許比較緊急,但你完全可以相信審判局的判斷,縱然創神學院裏也有不少質疑你和離夜的聲音,但也有不少人信任著你們。但你這麽做了,就相當於傷了那些信任你的人的心,也讓審判局為你和離夜公證的結果顯得有些可笑了。”


    瞳靈當然知道這麽做不好,隻是……她神色有些落寞的用勺子刮了刮餐盤裏的咖喱飯,道:“但離夜出問題了,他不能再陪著我走下去了,當初是我和他一起加入的創神學院,如今他走了,我還留在創神學院有什麽意思呢?”


    烯風和墨陽頓住了。


    墨陽發現瞳靈身上的氣息似乎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就說:“但你還沒有完全放棄成為魔靈師吧?”


    瞳靈抬眸微笑:“嗯。”


    手腕上的紅色絲帶是那麽的醒目。


    墨陽收拾好用餐完畢的筷子,與她道:“既然如此,就足夠了,過去的事發生了就發生了,想再多也沒法時光倒流,人是往前看的,還有足夠的信念就繼續走下去,不論是好是壞,都要去接受,畢竟這是你們自己選擇的路。”


    墨陽的話給了瞳靈一點鼓勵,她忽然覺得這個冷麵孔的小哥其實也蠻帥的呢!


    烯風也覺得墨陽有些不一樣了,一臉驚訝的看著他,質疑道:“剛才的咖喱飯有毒?你怎麽開始說這種話了?”


    墨陽那雙危險的眼神立即睨了過來:“你要是敢廢話,信不信我將你踹海裏去?”


    烯風扶了扶自己的後腰,像個老爺爺似的艱難起身道:“哎喲,看看,這就是我的好搭檔,以後腰間盤突出肯定有你一份功勞!”


    瞳靈樂嗬嗬的笑著,吐槽道:“我看墨陽前輩天天這麽踹你,你也很難得什麽腰間盤突出吧?”


    瞳靈的話倒是讓船艙裏的氣氛一下子活躍了不少,墨陽也難得勾了勾唇角。


    烯風擺擺手,勸道:“你這一口一個前輩叫的我和老墨還真不習慣,以後叫我烯風就行,老墨你隨意,叫他墨鬼也沒事兒。”


    瞳靈將話含在嘴裏迴味了一下:“墨鬼?魔鬼?”


    再看向墨陽那張又變迴去的冷麵孔,要是在他頭頂支兩個角,好像還真是那麽一迴事了!


    很快,船艙裏又響起了墨陽追殺烯風的打鬧聲。


    艾克在角落裏窺視著瞳靈和那兩個年輕人一起嬉鬧的樣子,他臉上的神色也不由得多了一絲溫柔。


    曾幾何時,他身邊也有一群朋友會圍繞著他嬉鬧不止,他們一起學習,一起考核,一起實驗,一起作戰……


    但腦海裏的記憶很快就變成了一地的血泊,艾克趕緊閉上了眼睛,沉默了許久,才從腦海中紛雜的意象裏抽迴神來,眼神也再次變得冷酷。


    在海上航行了數天,烯風和墨陽學會了跟船員在甲板上釣魚,瞳靈跟著芸?練起了瑜伽,艾克也漸漸適應了船上的生活,暈船的跡象似乎也有所緩和,但他還是板著張臉,隨時都候在瞳靈的附近,監視她。


    忽然,甲板上傳來有人的驚唿聲和警鈴聲。


    “有魔物!前方有魔物!”


    烯風和墨陽立即收了魚竿丟給一旁的船員,趕去查看情況,瞳靈也放下了高高翹起的腿,爬起來和芸?利落地跑了出去,艾克自然也蹙著眉頭跟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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