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靈迴到公寓後一覺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臨近傍晚的時候才好受些,在床上睡了一身汗,下地去衛生間洗漱了一下,清醒了不少,就是胃裏還有些燒的難受,整個人都虛脫了一樣,餓的渾身沒力氣,差點連衛生間都沒能爬出來。


    好在離夜出去忙活了一天後終於迴來了,一見到他,瞳靈就伸著胳膊宛如一隻餓死鬼,沙啞的乞討著:“吃……吃的……”


    離夜無語的吊著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從口袋裏摸出一根棒棒糖,拆了包裝將糖球直接塞進了她嘴裏,說:“聽人說醉酒後吃點糖會舒服點,你先吃這個緩一緩,我去做晚飯。”


    瞳靈含著棒棒糖,感動的兩眼淚汪汪:“嗚嗚……你真好……”


    “好人卡就不必發給我了,我可是會宰人的魔物,沒忘了我昨晚跟你說的話吧?”離夜俯首湊到她麵前,用食指戳了戳她的額頭,點著她的腦門問道。


    瞳靈被戳的腦袋一晃一晃,都好像能聽到腦子裏的水聲了,兩眼茫然的眨了眨:“啥?”


    離夜有些被氣到了,但又強忍著沒發作的樣子,咬牙道:“下次再喝酒,宰了你的腿!”


    說完,還笑眯眯的輕輕拍著她的頭頂,補了一句:“所以,乖,要聽話哦!”


    瞳靈沒由來的感覺腿上有股寒氣,落在頭頂的手仿佛也變成了鐮刃一樣!


    她的小臉露出了前所未有的乖巧:“好!”


    就在瞳靈乖乖抱著雙腿坐在沙發上,一邊刷聯絡儀,一邊等晚飯的時候,離夜忽然想起了什麽,與她道:“對了,滄瀾說你修煉的事要過兩天。”


    “哦。”瞳靈對此沒什麽觸動,叼著棒棒糖在嘴裏轉了一圈,經過酒吧一事,她都懷疑後麵的修煉會不會也是在酒吧裏度過了,這個師父太不靠譜了!


    想到離夜好像一大早就出門的樣子,便問他:“你怎麽樣?”


    離夜一邊炒菜,一邊答道:“還行,有點思路了。”


    瞳靈一臉好奇的看著他:“你找了誰指導嗎?”


    離夜頓了頓,將炒好的菜盛盤後,才說:“海德拉。”


    瞳靈張著小嘴,棒棒糖都快滑下來了:“誰?”


    離夜將飯菜端到了她麵前的茶幾桌上,重述了一遍:“海德拉。”


    瞳靈震驚了,他竟然去找了海德拉!


    離夜對此已經有了準備,他說:“這裏沒有魔物化身的魔具,尋常的老師也沒有功夫來單獨指導,隻有海德拉一個選項了,她對很多東西都有研究,可以給我提供數據參考。”


    瞳靈不理解:“那個女人會那麽好說話?”


    離夜夾了點菜,又扒了兩口飯,說:“我跟她做了一筆交易,我幫她做一個月的實驗,供她采集數據,她幫我整理數據,提供可以改進數據結構的方案。”


    瞳靈嚼完嘴裏的棒棒糖,拾起碗筷,問:“危險嗎?”


    離夜嗤笑了聲,又吃了點菜,把碗裏的飯扒幹淨,一抹嘴:“你能指望那個瘋女人不做危險的事麽?”


    瞳靈蹙起了眉頭,聽起來就很難,那個女人有種足以讓她都覺得危險的氣息!實在是難以想象,海德拉會對離夜做怎樣的實驗……


    離夜見她神色擔憂,就說:“放心,我心裏有數。”


    次日,瞳靈躺在屋裏準備再好好休息一天,離夜一大早又來到了海德拉的實驗場。


    海德拉在創神學院還有一個地下實驗場,布置的就跟審判局附近山頭被毀的實驗場一樣,而這個地點沒想到就在他們進行月末考核的禁忌嶺後麵!


    看到那扇金屬銀色的電子大門,離夜就感覺心裏在起毛,這地方真不是那麽好進的。


    給海德拉發了個消息後,電子大門就自動打開了,離夜乘坐電梯來到地下實驗場的實驗區,隻見海德拉和兩名身穿白衣的助手已經在此等候良久了。


    見離夜到場,海德拉笑眯眯的朝他晃了晃那五根靈活的手指,就算是打過招唿了,指揮道:“過去吧,今天可能會有些辛苦,不過放心,就算你變成兩段了,我也會幫你接迴來的。”


    離夜頓覺渾身汗毛都乍起來了:“做什麽?”


    說著,那兩名男助手就上來幫他剝了身上的衣服,將他帶入實驗區的一張金屬板前,將他的兩條胳膊用束帶分別綁在兩側,整個人以一個十字展開的姿勢掛在了金屬板上。


    海德拉拾起平板,調取出一份實驗表單,微笑道:“沒什麽,就是需要你像上迴一樣,全身魔化,我會看看這種狀態下的你能承受多大的創傷。要是承受不住,可以變成魔具抵抗,不過到時候數據可能會產生偏差,需要再多測試幾遍。”


    說著,海德拉就有些壓製不住嘴角的笑意了,那興奮的詭異之色看起來格外變態!


    緊接著,就見那兩名助手又挪來了一個巨大的設備,那設備簡直就是變態的收藏品!什麽十大酷刑設施都連著機械臂伸展出來了!


    “臥(嗶)!”離夜忍不住罵了一聲,當即毫不猶豫地全身魔化,變成了一個渾身被黑色魔氣包裹的小黑人!


    ……


    瞳靈有滄瀾的批準,不用去上課,就在公寓裏休息,本想找楓聊天的,但楓迴了她一句在上課,隻好不做打擾了。


    但就這麽躺著也不舒服,於是她起來洗了床單和被套,本想曬在陽台上,忽然發現陽台有些小,想起自己頂樓的上麵好像還有一層小閣樓,通往天台,於是又折到了小閣樓上,這裏堆積了很多雜物,紙板、木架、塑料筐……雜亂不堪,還布滿了灰塵。


    估計是上一批住在這裏的魔靈師遺留的東西,於是她又連帶著這些雜物,把家裏收拾了一通,將垃圾都送去了垃圾場。


    在垃圾場又幸運的發現了兩根別人不要的鐵杆,她高興地將鐵杆帶迴公寓,插進了天台的石板上,並在兩根鐵杆之間綁了一根繩子,用來掛曬床單和被套。


    收拾了一圈,肚子也餓了,就癱在沙發上吃小零食,刷聯絡儀玩兒,吃完再躺一會兒,睡一覺。


    舒坦的一天就這麽進入了下午的時段,身體也恢複的差不多了,她又給滄瀾發了個消息,確認明天碰頭的方位。


    滄瀾很忙,沒有迴複。


    瞳靈就躺在沙發上望著頭頂的天花板發呆。


    迴想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和戰鬥,還有那些遇到的人,心情漸漸複雜起來。


    成為魔靈師並不是她唯一的目標,隻是她想要戰勝父親的一種手段,而且通過這種手段,她還可以接觸外麵的世界,尋找離家出走的母親。


    出來後雖然沒找到分毫關於母親的消息,但她還是結識到了很多朋友。


    除了離夜,結識的第一個朋友就是肆月。


    其他人在發現離夜身上有魔氣的時候,對他們的身份產生了大量的質疑,甚至是害怕,隻有肆月笑哈哈的對他們說:“原來魔靈師還有這樣的!你們真有趣!”


    現在想想,或許正是因為肆月是魔神教會的人,才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心理性抵觸吧。


    對了,還有溫斯特夫人,不知道她被帶入羅酆後有沒有受欺負,畢竟她之前是邪神的信徒,家裏的小鬼最討厭的就是邪神了。


    至於她一心想找的母親,直到現在,她也沒有任何收獲,哪怕她利用學院的論壇、智慧引擎、衛靈組織的情報網、審判局的搜索能力,也沒有得到一個大概的迴饋。


    那個女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哪都找不到。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腦海裏的身影都開始逐漸模糊了,她真的很擔心,害怕某天就再也記不得對方了。


    就這麽天馬行空的想了會兒,離夜渾身疲累的迴來了,開門後還忍不住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右邊胳膊。


    瞳靈立馬彈起來,坐在沙發上笑盈盈的歪著腦袋看他:“迴來啦?今天怎麽樣?”


    離夜關上門,歎了口氣:“胳膊斷了。”


    “嗯?!”


    “正常實驗,被海德拉接迴去了,手法確實不錯,骨頭、肌肉、血管、神經……不管是皮下組織還是皮上組織都縫合的很完美,雖然還有種奇怪的感覺,但不疼。”


    “這……正常?”


    “海德拉說因為是重新縫合接上的,所以原先可能有些錯位的神經和血管也都給我調整了一下,等過兩天長好了,會比原來的還要結實、順暢。”


    “就你這天天去實驗的,能有機會長好麽?”


    “……不說這個,快累死了,我要休息。”


    “那今晚我做飯吧!你想吃什麽?”


    “蝦。”


    “好嘞,瞳靈大廚這就上崗!”


    “還有牛肉、湯麵、炒蛋、爆魚、燒雞……”


    “等等等等,你點那麽多!過分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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