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喝足了,鍾宇才想起來問葉舒雲和許鈴兒二人為什麽會在這裏。


    許鈴兒他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鍾宇聽了也是無限感慨,隻不過他感慨的點在於:


    “你們也是一路飛著過來的,我們也是,飛了七天了。”鍾宇跟許鈴兒感慨。


    “我們比你們還多飛了兩天呢,而且基本上算是不眠不休日夜兼程了。”許鈴兒也是對飛著趕路的這幾天感觸良多。


    “腳不沾地的感覺是真不踏實啊。”鍾宇說。


    “對呀,腳下懸空的時候,打瞌睡都打得不踏實。”許鈴兒也說。


    “但是,還是很新鮮的,能在那樣的高度看著地麵往後移動,就好像自己在飛。”鍾宇興奮地說。


    “對對對,而且往下看那些動物都變得特別小,還挺有趣的。”許鈴兒也說。


    他們身邊的柳實庭和葉舒雲,則是什麽感想都沒有說,確切的是他們都閉著眼睛不說話。因為,路上最累的,就是他們兩個,全靠人力帶人飛簷走壁,純手工無添加,純純消耗生命力。


    鍾宇和許鈴兒休息了兩天,精神十足,於是每天都跟著隊伍裏的人聊天,還時不時的去富成仁麵前刷存在感,尤其是鍾宇,充分發揮著自己的交際天賦,跟所有人都聊得來。而許鈴兒就跟著鍾宇,一起四處聊天。


    柳實庭和葉舒雲就跟鍾宇和許鈴兒完全相反,他們二人,除了每天出去解決生理需求之外,從不踏出馬車範圍半步,對外界的事情也不關心,每次有人經過他們的馬車,從窗戶那往裏看,都能看到他們坐著睡覺,眼都不睜,毫無交流。


    富成仁身邊的心腹仆從也是把這些都告訴給他,富成仁聽過之後,也沒有說什麽,隻是讓他們趕緊趕路,給自己治傷。


    葉舒雲四人跟著富成仁的隊伍一起走,一路暢通無阻,也沒有遇到什麽麻煩。很快,所有人就都到了鷹停鎮,每個人都登記了信息之後,進入了鷹停鎮。


    到了鷹停鎮之後,富成仁派人來問葉舒雲四人有什麽打算,有沒有地方住,如果沒有地方的話,可以去他那裏。


    四人本來沒有跟著富成仁一起去的想法,直到富成仁跟他們說:


    “這兩天氏族那邊應該會加大對你們的通緝力度,因為現在還沒有抓到你們,他們有些麵上無光,你們在外麵,要自己多加小心。”


    聽到富成仁這話,許鈴兒和鍾宇都很驚訝,同時也不知道他說這些是為了什麽,是否要對他們不利。


    葉舒雲和柳實庭則沒有任何反應,甚至葉舒雲想了想,確實還是去他家比較方便,在外麵被人圍住不好脫身。


    於是葉舒雲拍板決定,去富成仁家裏避避風頭,同時她對富成仁也表達了誠摯的感謝。而富成仁也是欣然地接受。


    鍾宇和許鈴兒有些擔心,這人都已經認出來自己了,是不是有所圖謀啊。


    葉舒雲看出了他們的想法,直接跟他們說:“要是他想把你們交給氏族領那些賞錢,早就抓了,你們都進不來大門。”


    “那他為什麽要幫咱們啊。”許鈴兒好奇。


    “因為氏族那個通緝榜是糊弄蠢人的,他們這些不是蠢的並且跟這次正榜沒關係的,都不是太會去管這些事情,他們不也不怕得罪氏族,因為有底氣。”葉舒雲說。


    “什麽底氣?”鍾宇問。


    “成家不是氏族,但世代經商,在已知版圖上的所有地方,都有他們商行的蹤跡,他們可以說是最為富有的,嗯,普通人家?”柳實庭解釋。


    “為什麽要特意說他們是普通人家?”許鈴兒好奇。


    “因為我們成家跟氏族不一樣,不搞氏族那套統治人、受人追捧的事,也不像宗門那樣,用武力進行全方位的偽裝,保護自己。我們就像是普通人,花點小錢,買點東西,過過日子,不參加紛爭,平時跟惡鄰吵吵架,鬥鬥法。家族人員也不冗雜,跟普通人沒什麽兩樣。”給他們趕車的馬夫說了話。


    鍾宇和許鈴兒眨眨眼,沒有說什麽。葉舒雲對馬夫說:“你說得對。”


    他們就這樣住進了富成仁的家裏,或者說是成仁的家,他給自己的加個富的姓氏,純粹是個人愛好,因為他很富有,所以他姓富。


    葉舒雲他們住進了這個跟普通人家沒什麽不同的居所,隻不過是稍稍豪華了一些,稍稍大了一些,稍稍的人多了一些而已。而且,他們在住進來之後,才想起來他們好像忘了留下記號,就是那個張簡拿手的圓盤與烏龜。


    期間鍾宇想著要不要出去留記號,被葉舒雲製止了,她說:“按照他們的行路方式,哪怕是騎馬走小路,不躲著人,也得比咱們晚上六七天的,所以現在留記號,萬一被人蹭掉了怎麽辦,過個三四天再去留就好了。”


    鍾宇沒有質疑葉舒雲的推測,他覺得葉舒雲說的就是準確的,他說吳思均他們會晚到,那他們就會晚到,那就先不著急去留記號,先在人家的家裏享受一下吧。


    於是,鍾宇就安生的在這開始了享樂的生活每天看人家唱歌跳舞,吃些山珍海味,沒有任何局促和不適應的地方。


    許鈴兒沒有像鍾宇那麽全身心地信任葉舒雲,於是她還是選擇問一下原因,而葉舒雲也確實是為她解答了:


    “因為吳思均跟我走的不是一個路子,他是靠正麵攻擊這個方式,來進行戰鬥的,所以他並不會這些輕功的路子,要是借幾下力跳一跳他還行,但是一直借力一直跳他就不行了。而我和柳實庭,帶著你和鍾宇走的路,都是抄近道的小路,基本上都是直線距離,路程最短,我們速度也相比較更快,所以他們一定會比我們晚,懂了嗎?”


    許鈴兒聽了這番解釋,連忙點頭表示理解了,之後她也跟著鍾宇,一起享受歌舞,後來在吃到他們府裏自己做的美食時,在詢問過自己能不能去觀摩學習並且得到了肯定迴答之後,就每天都泡在廚房,學那些手藝。


    柳實庭在經過最初的兩天休息之後,也恢複了活力,跟著鍾宇一起天天享受美人們的獻歌獻舞。


    而葉舒雲,不知道是沒緩過來,還是單純不感興趣,一直在屋裏睡覺。


    就這樣過了幾天,他們徹底把留記號這件事情給忘了,而張簡他們來這裏的時候,沒有找到任何他們的記號,他們也每天都不出門,所以也看不到張簡他們留下的記號。


    “他們不可能還不到啊,這不符合常理。”吳思均實在是不解,他們來了三天了,這三天他們每天都去外麵逛,每天都去留記號找記號,可是沒有一天有收獲。


    按照吳思均的想法,雖然不排除葉舒雲可能會帶著許鈴兒走捷徑,可是在他們第一天沒有看到記號的時候,就覺得葉舒雲可能是跟許鈴兒走的正常渠道,而柳實庭跟鍾宇八成也是老老實實趕路的,否則不應該在自己之後到。


    可是,現在看來,就算他們帶著的累贅和負累太多,也不至於這麽長時間還不到吧,莫不是路上出了什麽事情,他們折在路上了吧。


    吳思均把自己的擔心告訴了張簡,張簡聽了,也覺得不是不可能,於是想著他要不要付出些代價,把那四個人給撈出來。


    或者直接放棄那四個人,直接跟吳思均結伴上路。張簡很糾結,糾結了一個晚上,自下山以來,他就沒有這麽糾結過,因為他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展現一下良心,要不要體現一下友情。


    張簡最終思考的結果是,試一下,用自己手裏的籌碼,先跟這裏的氏族談判,附加條件裏把撈人這條加上去。


    但是他連他們在哪栽的都不知道,怎麽鎖定是哪個氏族出的手呢,或許,是兩個氏族把他們分別給逮住了,那樣豈不是更不好談了。


    張簡不想就這麽陷入被動,也想弄清楚他們現在的處境,再去談判。於是張簡把他的想法告訴了吳思均,並且跟吳思均說他們一起出去打聽打聽正榜通緝令有沒有什麽變化,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麽信息。


    於是二人一起,沒帶著李希,去了氏族張貼各項條令的地方,在那裏,他們看到了最新的通緝令,這個通緝令確實是發生了一些變化,但這種變化不是張簡想的那樣,寫有四人已經被抓到,而是把所有人的懸賞金額都向上漲了一倍,並且他們六個人的人物畫像更為精致且準確了。


    原來的通緝榜上,他們的畫像是神似,現在的畫像,他們的外表是神形皆備,如果他們不作偽裝就出來,很容易被人發現。


    看到通緝令,張簡確定葉舒雲他們沒有任何問題,可是為什麽他們還不到鷹停鎮呢,張簡很無奈。


    吳思均和張簡,在看過通緝令後,又在人群中打聽了一下,確認外界沒有任何罪人伏誅的消息,那麽葉舒雲他們真的是安全的。


    這樣的結果他們反而不是太能接受,因為如果他們沒事,很可能已經進入鷹停鎮了,那麽他們沒有留下記號的原因,雖然張簡很是不想承認,但是他還是不得不考慮,那就是那四個人都把這件事給忘了。


    “當時我說這個記號的事情的時候,他們表現得就不是多上心,都各幹各的,給我的迴應也敷衍。現在,他們真的不上心,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記號給我,他們怎麽能這麽對我!”張簡在房間裏向吳思均和李希控訴,向二人譴責那四人的行為。


    “呃,這是他們的問題,像我,我就記得你說的暗號這件事。”吳思均用蹩腳的綠茶技藝說話。


    李希在一旁看著張簡跳腳,沒有什麽可說的,她跟那群人又不熟,不能瞎說話。


    張簡自己生了一會氣,又癱了下去,如果葉舒雲他們真的沒有出事情,並且進入了鷹停,但是忘了記號,那他們能不能在外麵找到他們,什麽時候找到,都是不確定的。


    這種不確定,明明可以避免的,可是還是因為他們對自己說的話不夠重視而出現了,張簡覺得不是很開心呢,他覺得自己的想法他們根本就沒有特別在意,本來,人少的時候,葉舒雲和鍾宇都挺在意自己的話的,他們也不會忘了自己的存在,為什麽現在他們都想不起來自己了。


    獨自下山的少年很是憂傷,他沒辦法找到最初的小夥伴了,他覺得小夥伴不愛自己的了,他不開心了。


    這邊四人當然不知道張簡的思想,葉舒雲在床上忽然轉醒,隻覺得有一股怨念到了自己夢裏,壓得自己喘不過來氣,醒來之後,想到了張簡他們應該也到了,所以打算出去留個記號。


    這些天她光在床上補覺了,其實用不上這麽久的,但是她的想法是,不能過度透支自己的身體,如果有透支的時候,一定要用更長的時間給休養過來,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生命的長度能夠更長。


    補了這麽多天,她的精氣神全都養迴來了,於是她在院子裏找到鍾宇和柳實庭,她問鍾宇要不要出去逛逛,順便留一個記號。


    鍾宇每天都在看美女的歌舞表演,雖然沒有膩,但是也不覺得新鮮了,所以對於葉舒雲想要出去的想法,自然是完全同意。


    而旁邊的柳實庭見沒有人特意問他,也就沒有跟上去,仍然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靜的看那些美女。


    等許鈴兒端著她今天學的點心從廚房出來找鍾宇和柳實庭的時候,就看到了柳實庭一個人在亭子裏坐著,平時跟柳實庭在一起的鍾宇,則是不見身影。


    “鍾宇哪去了?”許鈴兒問柳實庭。


    “和葉舒雲出去留記號了。”柳實庭問什麽答什麽。


    “那,你怎麽不去啊。”許鈴兒把點心放下,問柳實庭。


    “他們沒叫我去。”柳實庭就是這麽想的,但是他隻是單純的這麽思考,沒叫他去就不去,沒什麽大不了的。


    “嗯,他們也沒叫我。”許鈴兒低落的說,至少柳實庭還知道是什麽事情,自己連知道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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