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州,梅嶺,“狼山”。


    蘇佩清四人走在崎嶇、逶迤的山石路上,不知不覺中,四人已進入“狼山”地界。


    隻見遠山樹木蒼翠欲滴,眼前草長齊膝,卻闃寂無人,隻有微風如美人溫柔、細膩的手,輕撫著大地萬物,牛開山長長地唿出一口氣,笑道:“ ‘狼山’的景色還真不錯啊!”


    蘇佩清縱目四顧,笑道:“想必此處已是‘狼山’地界了。”


    韓遠城麵色微變,道:“據說‘狼山’處處是殺機,大家小心些。”


    牛開山卻哈哈大笑了起來,濃眉一軒,左手抬起拍了拍腰邊的“魚鱗紫金刀”,道:“韓大哥,你放心,我的‘魚鱗紫金刀’可不是吃素的,‘狼人’若敢出來,我保證叫他們有來無迴。”


    韓遠城皺了皺眉,正色道:“開山,謹慎些,莫忘了你當時怎麽答應我的。”


    牛開山不由得用手搔了搔後腦勺,頷首道:“是,韓大哥,我知道了。”


    絕塵道人麵色凜然,不禁輕撫墨髯,道:“‘狼山’之人詭計多端,心毒手辣,大家千萬小心。”


    這時,有風從遠山吹來,帶著木葉的芬芳,四人又走了約莫盞茶的功夫,忽然,他們的眼前,山路竟被幾塊奇形怪狀的巨石截斷,絕塵道人皺了皺眉,目光四掃,沉聲道:“大家小心,周圍有情況。”


    四人立刻會意,俱微微點頭,精神也隨之越發警覺起來。


    這時,隻見那幾塊怪石後竟有人影閃動,轉眼間,已有兩條人影如兩朵雲般輕飄飄赫然落在了怪石之上。


    絕塵道人四人旋即止步。


    蘇佩清定睛細看去,心中不免吃驚。


    隻見那巨石之上站立著的兩人身長均未超過五尺,站在左首的矮人身穿一件雪白色長袍,長袍寬大,長長地拖在地上,整個人像是包餃子似的被長袍嚴嚴實實地包了起來,隻露出一張臉和一雙潔白細膩的小手。


    那白袍矮人長著一張圓圓的小臉,看上去像個十來歲的孩子,一雙嬌嫩潔白的小手竟緊緊握著一杆銀槍,槍長七尺有餘,銀色槍頭在夏日的陽光下熠熠生輝,血紅色的長纓在習習微風下搖曳著。


    那右首的矮人看起來也是十來歲的模樣,也穿著一件長袍,卻是黑色的。他的右手同樣也拿著一杆七尺有餘的槍,槍頭卻是金色的,在陽光的照耀下光彩更盛。


    那白袍矮人聲音竟洪亮如雷,厲聲大喝道:“好大的膽子,你等來‘狼山’作甚?”


    牛開山心中一凜,卻哈哈大笑道:“乳臭未幹的小屁孩,小心牛叔叔打你們的小屁股,哈哈......”


    那黑袍矮人目光似刀鋒一般冷冷掃過四人,聲音冷如寒風,道:“你們膽敢來‘狼山’,找死!”


    蘇佩清卻抱拳含笑道:“不知二位是何人?”


    那黑袍矮人目中已透出了淡淡的殺氣,冷冷道:“梅嶺之上‘狼山’之中,除了‘狼人’,還會有其他人麽?即便有,那也都是死人。”


    那白袍矮人又厲聲喝令道:“出來!”


    話音未落,那巨形怪石後忽又跳出來四條黑衣緊袖的大漢。七尺有餘的身高,個個虎背熊腰,像大山一樣巍然屹立著,敞開的衣襟裏,古銅色的肌肉更是一塊塊地凸起,在陽光的照射下竟閃閃發光,看上去赫然像是一麵麵質地上等的銅鏡。


    那四條大漢的手裏俱緊握著百煉精鋼的大刀,黑色的刀柄,雪亮的刀身,刀鋒寒光閃閃,耀人眼目。


    那黑袍矮人嘴角扯出一條殘酷的線條,目中殺機驟濃,厲聲大喝道:“動手!”


    “手”字出口,那四條大漢已餓虎撲食般躥起,身法甚是淩厲、迅疾。


    絕塵道人一動也未動,長劍分明還掛在腰際,甚至連瞧都沒有瞧那撲來的大漢一眼,卻赫然有一股鮮血淩空飛濺,隻見血霧在空中彌散,血腥的味道立刻隨著微風向四周擴散。


    那黑袍矮人不禁一怔,心中駭然道:“這老道好快的劍!”


    蘇佩清側身右撤,便已避開斜劈而來的鋼刀,那黑衣漢子一刀落空,順勢左翻刀鋒,攔腰向蘇佩清腰間削去。


    蘇佩清微一吸氣,旋即氣沉丹田,凝力於雙足,一招“龍踏祥雲”筆直衝天而起,人如火箭般赫然躍起五六丈之高,身形在空中一變,忽又下沉,一招“鷹撮霆擊”,如一隻翱翔蒼穹的獵鷹,俯衝去捕捉地上那矯捷的獵物。


    那黑衣漢子刀鋒落空,心頭不免一驚,立刻變換刀勢做防守狀。這時,一股勁風突向他的脖頸後襲去,他雙眉一鎖,慌忙轉身,鋼刀順勢斜劈,刀勢威猛、淩厲,誰知刀鋒劈出一半,刀尖竟赫然在半空硬生生被兩根看起來很是普通的手指夾住。


    那黑衣大漢雙目圓睜,麵色漲得通紅,額頭甚至已有冷汗沁出,雖用盡了全身勁力,那鋼刀刀尖卻仿佛在蘇佩清的兩根手指間生了根,竟無法移動分毫。


    那黑衣大漢咬緊牙關,臉上不住有冷汗滾滾而落,他又一次發力推刀,竟弄得自己虎口發紅、生疼,手背青筋更是小蛇般凸起,連腳下穿的一雙黑鞋子也因用力過猛而發出摩擦地麵的聲音。


    蘇佩清劍眉一揚,微微一笑,忽然鬆開雙指,那黑衣漢子隻一味使盡力氣推刀,卻未有任何防守意識,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那黑衣漢子猝不及防,他腳下失力,已身不由己連人帶刀一起失身衝了出去,衝向蘇佩清。


    蘇佩清雙指滑刀,身形一變已到了鋼刀左側,同時順勢探出左手,食中二指頭並攏,如一根錐子般疾點那黑衣大漢後頸“風池穴”。


    隻聽“當”一聲,接著又是“砰”的一聲,那黑衣漢子已跌在地上,像一條被獵人打死的野狗,一動也不動了。


    韓遠城又使出一刀迎向黑衣漢子,雙刀交擊,火星迸濺,“錚錚”作響,一刀之後,韓遠城驀地淩空躍起,使出一招“流行貫月”,直刺那黑衣漢子左胸口。


    這一刀出奇的快,那黑衣大漢忽覺眼前刀光一閃,“當”一聲清響,手裏鋼刀已落地,那黑衣漢子的衣襟也已被鮮血染紅,鮮紅色的血液正順著長刀刀鋒一滴滴連珠般落下,滲入了灰色的土壤裏。


    那黑衣漢子瞳孔擴散,麵色蒼白扭曲,掙紮著、喘息著,用盡口裏僅剩的半口氣費力地吐出了三個字,道:“好......快......刀.....”


    又聽“砰”的一聲,那黑衣大漢健壯如牛的身軀已重重摔到地麵,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彈。


    那怪形巨石上,牛開山暴喝著撲向另一條黑衣大漢,他手裏的“魚鱗金刀”更是一刀接著一刀,連連砍向那黑衣漢子,卻被那黑衣大漢一一化解。


    若在往日,牛開山定要與那黑衣漢子拚命死搏,即便死在其刀下,也在所不惜,但眼下,他卻並不怎麽想拚命了。


    或許無論是誰,一旦有了牽掛、思念,就會變得格外珍惜生命,想著如何才能好好地活下來。


    那黑衣大漢又起一刀,斜劈牛開山的脖頸,牛開山迴身橫刀上格,又是“錚”的一聲,竟硬生生將這來勢洶洶的一刀震開。


    牛開山心裏不免愕然,原來那黑衣漢子眼見同伴相繼慘死,不禁心生怯意,適才那一刀看似來勢兇狠、淩厲,內勁卻折損了不少。


    此消彼長,震開這看似來勢猛烈的一刀,牛開山當即信心倍增,身體像被注入了一股無形的力量。


    他再次挺刀躍起,斬向那黑衣大漢,整個人竟如同一把出鞘的,殺氣騰騰的刀。


    那黑衣大漢也突地猛虎般從地麵躥起。當躍起一丈之際,那黑衣漢子目中寒光一閃,竟猛然將手裏鋼刀擲出,刀尖、刀鋒、刀身俱是寒光閃閃,似強弩之箭帶有千鈞力道,破空射向牛開山。


    牛開山實在想不到那黑衣大漢竟會把手裏鋼刀當作暗器射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他猝不及防。


    若此時想淩空避開,卻決計沒了機會,情急之下,他竟一咬牙順勢又揮出一刀,“當”的一聲,刀鋒竟與刀鋒相撞,火星四濺......


    擋開這一刀,牛開山立覺右手發麻,鋼刀竟似要脫手一般,那黑衣大漢身隨刀後,趁牛開山擋開鋼刀之際一拳揮出。


    這一拳他勁力全出,拳聲“唿唿”,誓必要將牛開山一拳擊斃。


    牛開山剛格開一刀,一隻拳頭竟赫然又到眼前,他忙又迴刀斜劈那黑衣漢子,可哪裏還來得及?


    拳頭幾乎已撞上了他的小腹,他不由得心中驚懼,麵容也跟著扭曲變形起來。


    就在這間不容發的關頭,牛開山腦中竟忽然閃過錢玉柔溫柔嫵媚的笑。想著與她此生不複得見,他眼角竟泛出了熱淚,口裏不禁喃喃自語道:“這下完了......”


    一聲慘唿響徹雲霄,一道鮮血憑空飛出,在蔚藍色的天空劃出一道弧線,四散飛濺。隨著悲慘的唿聲,一條健壯如牛的身軀突然從三丈高的空中重重摔到地麵,“砰”的一聲,口裏鮮血直往外淌,身體在地麵抽搐了隻三四下,便失去了動靜。


    隻見一條大漢剛落在那怪形巨石之上,便用一種充滿了感激的目光望向蘇佩清,抱拳道:“多謝蘇大哥,多謝!”


    蘇佩清笑道:“牛兄弟,不必客氣。”


    絕塵道人劍尖朝地,銳利的雙目利劍般盯著那黑袍矮人與白袍矮人。


    突然,那白袍矮人竟赫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聲裏帶著譏誚之意,道:“袖裏藏刀,暗箭傷人,江湖中的奸邪小人果真數不勝數!”


    牛開山鐵青著臉,跳了起來,怒罵道:“放你娘的屁!‘狼山’殺人無算,早已臭名昭著於天下,我等今日前來,便是要為天下江湖除去你等禍害!”


    那黑袍矮人一雙陰鷙般的眼睛又冷冷掃過四人,厲聲喝斥道:“你等休要強詞奪理,既入‘狼山’,必身首異處!”


    說話之間,他陰冷的麵上泛起了三分笑意,但在旁人看來,這張陰沉而冷酷的臉笑起來竟比不笑更令人心驚膽寒。


    韓遠城厲聲嗬斥道:“兩位休要口出狂言!”


    牛開山臉上帶著濃濃的嘲諷之意,眉毛一挑,譏笑道:“我說二位侏儒,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以為我等是被嚇大的。”


    那白袍、黑袍二人一生中最憤恨別人說出自己的這個短來,如今卻被牛開山嘲笑著說了出來,心裏不免怒火中燒。


    那白袍矮人麵色突變,咬牙恨恨道:“老匹夫,你休要逞口舌之利,小爺我今日非要在你身上捅出七八個透明窟窿不可!”


    話音未落,那白袍矮人突地淩空躥起,如一頭被激怒的豹子,手裏銀槍急揮,那黑袍矮人見狀也跟著掠出,手裏一杆金槍更是挾帶著淩厲的殺氣雨點般疾疾刺出......


    那白袍、黑袍二人跳入蘇佩清四人圍作的圓圈中間,長槍似疾風驟雨般揮舞著,一會左突右衝,一會兒又前刺後搗,像是兩團黑白力量在一圈氣牆內向外衝突。


    金光閃閃,交擊之聲更是“錚錚”不斷,轉眼間,兩條金銀長槍已疾疾刺出七七四十九槍。


    忽然,蘇佩清雙眉一軒,右掌猛然下翻,電光石火之間又拍出一掌,掌法淩厲,掌風淩冽,掌心正好拍在了那銀色長槍紅纓處。


    那白袍矮人長槍一沉,皺了皺眉,立刻撤槍,小臂向外一抬,將銀槍末端在地麵一杵,忙不迭掠向那黑袍矮人身旁。


    那黑袍矮人此刻正將金槍掃向絕塵道人腰間,這一槍陰辣、淩厲,槍花閃動,去勢洶洶,舞動如蛟龍出海,寒光閃閃。


    絕塵道人竟仍劍不出鞘,那黑袍矮人麵上怒色難遏,心裏不禁暗自怒罵道:“好狂妄的臭老道,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他當下便要使出一招“長槍攬月”,卻忽見那白袍矮人又到了自己身邊,目中寒光閃動,旋即低語向那白袍矮人道:“賢弟,‘雙槍合璧’。”


    話音甫畢,金銀雙槍突地同時向上一挑,金銀之光乍閃,絕塵道人腳尖一點,立刻閃身避開,蘇佩清則向右側移出三步。


    那白袍矮人暗自怒忖道:“他二人也忒目中無人了,若不當下殺了他們,日後還如何在‘狼山’立足?”


    蘇佩清閃開之時,韓遠城與牛開山也揮舞著鋼刀衝了過來,分左右自那黑袍、白袍身後殺來。


    兩柄雪亮的鋼刀分左右斜劈而下,那黑袍、白袍突覺身後有刀風“唿唿......”作響,哪敢怠慢,旋即變換調整身形,手中長槍再次破空刺出,銀槍居上,金槍居下,直刺向韓遠城與牛開山的膝蓋、胸膛。


    銀槍在上,七七四十九槍,疾疾直刺韓遠城與牛開山胸膛,刹那間刺向二人胸膛處七個不同位置;金槍在下,八八六十四槍,暴風驟雨般連刺兩人的膝蓋、小腿,金光皪皪,槍尖已刺向二人小腿處八個不同的位置。


    這便是“雙槍合璧”中最為精華絕妙的一招,喚作“七上八下”。


    此招一出,上下齊攻,疾如暴風驟雨,虛虛實實,動如雷霆震怒,淩厲狠辣,叫人措手不及。


    若是個武功不濟之人遇到此招,定然早已喪命於其雙槍之下。


    韓遠城眼見變幻莫測的長槍襲來,不禁麵色突變,忙收住刀勢,縱身躍起之際又順勢急急揮出一刀。


    這一刀本是想阻止長槍突出,豈料那長槍快迎上刀鋒之際,突又向左偏出半寸,火星四濺,槍尖堪堪擦過刀鋒,直刺向韓遠城右肩頭。


    韓遠城不禁心頭一凜,暗自慘叫一聲,道:“糟糕!”


    隻見韓遠城悶哼一聲,他的右肩頭已然被刺中,鮮血直往外淌,人也跟著摔落出一丈開外。


    牛開山眼見長槍刺來,一咬牙,竟把身體縮作一團,如鐵球般在地上一滾,向外撲了出去。


    一個人若是拚起命來,反而會活下去。


    蘇佩清見韓遠城被刺中倒地,麵色微變,立刻縱身一躍,掠至韓遠城身旁將他扶起,又旋即點了他肩頭三處大穴,方才將血止住,關切道:“韓兄,你傷勢如何,有無大礙?”


    韓遠城笑了笑,道:“蘇兄,不妨事。”說話間,韓遠城不禁又扭頭望向不遠處正在交鋒的絕塵道人與那黑袍、白袍。


    他望了片刻,有些焦急道:“蘇兄,此二人的槍法陰辣、詭譎、狠毒,非同尋常,你不必管我,快去助絕塵師父一臂之力。”


    蘇佩清知道韓遠城傷勢並無大礙,也就放心了許多,遂含笑道:“好,韓兄,你先在此休憩。”


    那白袍矮人冷笑道:“能接得住我們兄弟二人十五招的人,天底下恐怕還超不出十個,閣下何必打腫臉充胖子?”


    那黑袍矮人又向下刺出幾槍,冷冷道:“麵子事小,性命事大!”


    “師父,我來了!”


    “雙槍合璧”果真絕妙無比,隻見雙槍過處,寒光閃閃,山石崩裂,槍身揮舞盤旋,卷起一陣陣淩厲之風。


    蘇佩清身形展動,雙掌翻飛變幻,身影更是不斷變化,十五招內竟能克製住金銀雙槍的威勢。


    絕塵道人見蘇佩清功夫精進如此神速,不免心中暗喜,隻見他身影忽左忽右,閃前避後,竟兀自劍不出鞘,隻是一味在那白袍、黑袍的雙槍間遊走躲閃。


    那黑袍、白袍所使的“雙槍合璧”一招接著一招,如密雨連珠般連綿不絕,招法也是一招更勝一招,狠辣詭譎無比。


    轉眼間,“雙槍合璧”已使至第三十六招,那白袍矮人心中驚愕,嬰兒般的臉上一片鐵青,那黑袍矮人嘴角卻忽然出現了一絲陰笑,口中喃喃細語,不知說了一句什麽話,二人竟立刻變化位置、身形、槍法,接著便使出一招“槍縛遊龍”。


    這一招端的可怕至極!


    絕塵道人忙厲聲喚道:“佩清,出陣!”


    蘇佩清聞言,即刻催動體內真氣,將丹田之氣遊走全身,同時右腳在地麵突地一震,身形立刻騰空而起,左腳尖竟又在銀槍槍頭陡然一點,飛身衝出了殺氣彌漫的槍陣。


    牛開山不知金銀雙槍合璧的可怕威力,正揮舞鋼刀野牛般衝了過來。


    蘇佩清衝出之際,目光一瞥,接著身形又一變,立刻探出右手,順勢抓住牛開山臂膀向上一提,一托,一條兩百多斤重的大漢竟赫然被他輕輕托在掌中。


    牛開山麵色大變,錯愕道:“蘇大哥,你這是作甚?”


    一連問了幾聲,蘇佩清卻並不理會,隻是舉著牛開山使出了“遊龍驚鴻”的絕妙之法,一縱一跳,轉眼間便到了韓遠城眼前。


    韓遠城狐疑道:“蘇兄,你這是作甚?”


    蘇佩清右手一沉,放下了牛開山,笑道:“牛兄弟,方才事發突然,多有得罪。”


    牛開山微微鐵青的臉立刻溫和了下來,不由得反手摸著頭,赧然道:“蘇大哥,該老牛我感謝你救命之恩才是。”


    蘇佩清含笑道:“適才我見那黑袍、白袍二人使出的槍法陰辣狠毒,變化詭譎,牛兄弟此時若衝了進去,恐要吃虧。”


    聽到這裏,牛開山剛剛好轉的臉又忽變得有些發紅起來,竟反手拍了幾下自己的腦袋,幹笑道:“老牛我真是個鐵糊塗蛋。”


    韓遠城打趣道:“莫打了,越打越笨了。”


    蘇佩清笑了笑,道:“牛兄弟,我還想請你幫個忙。”


    牛開山咧嘴一笑,銅鈴般的眼睛發起了光,拍著胸膛道:“蘇大哥,休要說一個,就是千個百個,老牛我也要全力相助。”


    蘇佩清笑道:“好,咱們的牛兄弟不愧為坦坦蕩蕩的人中豪傑。”


    他遂將自己所托之事向牛開山低語細細說明之後,再次掠向了那黑袍與白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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