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這次消耗的法力太多,足足睡了兩天才醒,她第一反應是去找應淵。


    他的毒怎麽樣了?


    戰事結束,所有人都被送迴自己的宮殿,蘇格也不例外,她現在就在衍虛天宮,陸景就在外麵守著她。


    看見蘇格出來,陸景鬆了一口氣,“螢燈仙子,你現在還好嗎?”


    “應淵呢?他迴來了嗎?”蘇格邁步往東極殿跑去。


    陸景追趕不及,隻能在後麵焦急地跟著,“螢燈仙子,帝君不在,你不用找了!”


    “應淵為何還沒迴來?他還在天醫館嗎?他的毒怎麽樣了?”蘇格停下腳步,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陸景表情為難,卻也老實迴道,“帝君一迴來就被送入天醫館,我等不準進入看望,到現在也沒有消息。”


    他也很擔心帝君,但是天醫館不放人,他也沒辦法。


    “我去找他!”蘇格轉身就往天醫館跑去。


    陸景張張嘴,到底沒有阻攔。


    他也想知道帝君怎麽樣了。


    蘇格來到天醫館,正好看見帝尊帶人出來。


    雖然心裏著急,但是她還是先行了一個禮,跟帝尊問好。


    她與帝尊並沒有見過幾麵,平時她都是盡量避開他的,這時候撞見,也不講究躲不躲的事了。


    “你是應淵門下那盞小螢燈吧?”帝尊見到蘇格,表情倒是和緩,“昔日還是吾將你送予應淵的,沒想到如今已是上仙之位了,你在此戰當中救了萬餘天兵,立了大功,可有什麽想要的賞賜?”


    “謝帝尊。請問帝尊,應淵帝君怎麽樣了?他的毒解了嗎?為何還不迴衍虛天宮?”蘇格著急去找應淵,沒有應付帝尊的心思。


    帝尊表情微凝,隨後輕描淡寫地說道,“應淵傷勢已愈,隻因太過苛責己身,下界雲遊去了。”


    “他臨走前請了一道旨,允你下界修行,等瑤池盛宴過後,你便自行下界吧!”


    其實應淵說的是,蘇格私闖戰場,本是大罪,可是她又救了那麽多天兵,功過相抵,希望她能下界修行,不必經過八苦池,保留仙身,由九重天上仙變為地仙。


    帝尊向來偏袒應淵,不想讓他名下有任何汙點,所以對蘇格私闖戰場的罪則避而不談,隻是說讓她下界修行,還允了她賞賜。


    蘇格不在乎什麽下界不下界,賞賜不賞賜的,隻是疑惑應淵離開為何不跟她親自說?


    以往他每一次出行,都會跟她言明的。


    帝尊說完就離開了。


    蘇格想了想,快步迴到了衍虛天宮。


    陸景也正在等消息,看見蘇格迴來還沒等他詢問,蘇格就先一步開口了,“應淵迴來沒?”


    “沒、沒有,螢燈,帝君不在天醫館嗎?”陸景疑惑地問。


    “帝尊說他下界雲遊了。”蘇格恍惚地迴答,大戰慘烈,應淵自責她相信,但是下界雲遊,為何不跟她道別?


    甚至讓她也下界了,是要讓她去凡間找他嗎?


    可是他也不留個信息什麽的,她去哪裏找人啊?


    蘇格心裏不安,思索片刻再次去了天醫館。


    “應淵君的毒,當真解了嗎?”


    天醫看見蘇格也是心裏發虛,隻能冷著臉迴答,“自然是解了的!”


    “如何解的?用的什麽藥?好了多久?應淵君何時下的界?”蘇格追問。


    當初她渡了那麽多修為,還花了顏淡的一片花瓣,也隻是讓毒壓製住而已,天界解毒用的是什麽方法,見效這般快?


    天醫暗自叫苦,“我天醫館治傷,為何要向你解釋?”


    蘇格麵色一冷,“帝君當真解毒了嗎?你最好老實交代!”


    天醫被蘇格的威勢壓的心口一滯,略帶慌亂地說,“你敢襲擊醫館,可知這是犯了天條的?!”


    “你謊報帝君傷情,又是安的什麽心?!”蘇格怒火中燒,周圍隱隱有火焰燃起。


    天醫被炙熱的溫度燙的冷汗直流,“螢燈仙子,帝尊旨意已下,您又何苦為難我們?”


    他們哪裏有這個權利說謊?三界動蕩剛剛平息,若是被外界知道應淵帝君受傷,怕是又要鬧起來,這個責任誰負?


    蘇格心下一沉,所以他的傷當真沒有痊愈嗎?


    “帝君人呢?”


    天醫沒辦法,不代表她沒辦法。


    “我等真的不知道啊!帝君他走的時候,沒有通知任何人。”


    蘇格推開他,跑進了天醫館,果真沒有找到應淵的蹤跡。


    她又急又惱,生怕應淵那個軸性子,又幹出什麽自殘的事來。


    “應淵當真沒有被你們藏起來?”蘇格不甘心地問。


    如果怕應淵傷的太重,不敢公布的話,他們會把應淵送到哪裏救治?


    “當真沒有!”天醫無奈道,“帝君傷心太過,不肯讓我們醫治,自己留書出走了!”


    “自己走的......”蘇格怔怔地。那她要去哪裏找他?


    蘇格跑去找了計都星君,卻被告知計都也隕了,蘇格有些茫然,當初計都星君的法器並沒有觸動,魔相中也沒看見他的身影,他是如何隕落的?


    蘇格沒有心情想太多,轉頭又去了懸心崖,顏淡和餘墨正在北溟仙君的軀體旁痛哭。


    “應淵帝君並沒有過來,他不是還在天醫館治傷嗎?”顏淡抽抽涕涕地迴答。


    “沒有來......”蘇格心中失落,那應淵到底去了哪裏?


    蘇格看了北溟仙君一眼,勉強打起精神,“保護好仙君的身體,我......等我有空再與你們細說。”


    蘇格不死心的又去了天兵處,戰亡的天兵已經被收拾好了遺體,統一安葬,不過這裏也沒有應淵的消息。


    所以他到底去了哪裏?難道真的下界了嗎?


    蘇格猶豫著要不要下界尋找。


    可是凡間這麽大,她去哪裏找才對?


    應淵這個混蛋,這次找到他,她一定要讓他好看!


    蘇格漫無目的的來到了天之角,這裏還是一樣的靜謐夢幻,看著滿天的繁星,蘇格突然一怔,快速跑去了地崖。


    昆侖神樹之下,長長的鎖鏈纏繞在樹間,濃厚的靈力隨著鎖鏈過渡到神樹之上,隨著樹下之人的掙紮,鎖鏈發出陣陣脆響。


    蘇格快步走近過去,隻見應淵站在樹下,滿頭白發,目光渙散,身上火紋不停蔓延,厚重的鎖鏈扣在他的手腕上,不停吸取他的仙力。


    “誰?”


    應淵冷喝一聲,揮出一道法訣,阻止來人靠近。


    蘇格看著滿身狼狽的應淵,眼眶泛紅,鼻子一酸,瞬間落下淚來。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平靜地說,“你來地崖看神樹,為何不帶我?不是說好的一起來嗎?”


    “阿糖?”應淵麵色一怔,喃喃叫出聲。


    “你這身裝扮,還挺別致。”蘇格慢慢靠近,忍著酸澀笑道,“不過挺好看,原來囚禁強製愛,鎖的不是我,而是你呀?”


    應淵感覺到對方靠近,連忙後退一步,然後施法擋住蘇格,“我不是讓帝尊讓你下界去了嗎?你為何還在仙界?”


    他現在已經不是帝君了,無法護著她,與其讓她在仙界謹小慎微,不如讓她去凡間自由自在的活。


    “我下界了,你怎麽辦?說好的,要一直陪著你。”蘇格化去麵前的屏障,堅持來到應淵麵前,他的火毒已經蔓延全身,渾身仙靈散去大半,連元神都跟著飽受痛苦。


    應淵心中酸澀,麵上卻平靜道,“我的火毒已經深入肺腑,無藥可解,你不必再守著我了。”


    “下界去吧,你不是最愛凡間了嗎?”應淵手心攥緊,故作自然地迴答。


    “你在哪,我就在哪!”蘇格替他檢查完身體後,渡了一些法力過去,想要減輕他的痛苦。


    應淵無力地笑笑,阻止她拆卸鎖鏈,“沒有用的,無妄之火,無藥可解,你不必難過。”


    “仙魔大戰,是我指揮失誤,讓仙界遭受如此傷亡,這是我的報應,我願受之。”


    “往後,沒有青離應淵帝君了,你下界以後,若有所求,去找火德元帥,看在昔日情分上,他或許能幫你一二。”


    蘇格咬咬牙,不想看見應淵這副自暴自棄的樣子,冷冷道,“你現在不是帝君了?”


    “對。”應淵垂下眼眸,想要離蘇格更遠一點。


    “那天條也不用守了吧?”蘇格上前一步,不讓應淵退縮。


    應淵麵露疑惑,還未等他想明白,蘇格已經捧著他的臉,重重的吻在他的唇上。


    不是以前那樣一碰即離,也不是在臉上胡亂的親吻。


    而是含著他的唇瓣,輕輕的吮吸,隨後又有點氣不過,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


    應淵一瞬間反應過來,身體下意識的後仰,卻又被蘇格抓住,按住他的腦袋重重的親上去。


    應淵愣了一下,最後還是推開了蘇格,“不要胡鬧。”


    “我沒有胡鬧。”蘇格抓住他的手不放,“不是帝君,不用遵守情戒,那便隨我一起下凡。”


    “你在哪我就在哪,想讓我離開,你就要一起走。”


    應淵腦子一片空白,想要說什麽,又有點語塞,他沒想到蘇格會在這個時候挑明情意,心中五味雜陳,“阿糖。”


    “我是將死之人,你不必這樣。”


    “死什麽死!我不讓你死,你就不能死!”蘇格想要扯斷鏈子,“不就是無妄之火嗎?我一定能解的!”


    應淵又無奈又不舍,可還是壓下心中的妄念,冷靜的使用了步離咒。


    “二十。”


    蘇格不受控製的往後飛去。


    她穩定身形,想要再次過去。


    “不要過來!”應淵嗬斥道,“無妄之火,會使人失去理智,不受控製的傷人,你若放我下來,隻會傷了你自己,還會荼毒三界!”


    “螢燈,若你還念及一點情分,就不要再管我,速速離開,往後、不必再見。”


    “什麽情分,我隻念情人!你別想讓我離開。”蘇格看著手中的鐲子,施法震碎。


    她沒有管被法力割開的手腕,而是來到應淵麵前,“我不放開你,但是你也別想自己一個人等死。”


    “我一定會找到解毒的辦法。”


    應淵別開臉,冷冷道,“可是我不想解。”


    “你若再過來,我便自毀仙靈。”


    火毒豈是這麽說治就治的,如果他入了魔,隻會讓更多人受傷,不如就此了結,去陪桓欽他們。


    應淵伸出手,剛想施展法訣,就被蘇格一把抓住,“你若自絕,我就陪你一起死,我說到做到。”


    應淵手一僵,“你何苦這樣?”


    “你都能不想活了,我為什麽不能這樣?”蘇格冷聲反駁,“要死一起死,正好,話本都是這麽說的,大家一起殉情,也不枉我們相處千年。”


    應淵啞口,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倘若我入魔......”


    “入魔了再說!”蘇格打斷他的話,伸手撫摸他的眼睛,“你的眼睛一點看不見了嗎?”


    應淵轉過頭,不讓蘇格觸碰,“火毒已經深入體內,祛除不了,不止是眼睛,元神也會被侵染。”


    “別說喪氣的話,我不愛聽。”蘇格看著他脖子上的紅紋,施法想要壓下去。


    應淵感覺喉嚨處溫軟的觸感,伸手抓住蘇格的手,“別浪費仙力,沒有用的。”


    蘇格反手握住應淵,“不試試怎麽知道?你能不能有一點求生欲?不要總是等死?”


    “我隻是陳述事實。”應淵雖然心喜蘇格對他的告白,可是他已經是將死之人,這時候給予希望,隻會傷害她。


    不如就此斷開,往後她會有更好的選擇。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蘇格白了他一眼,從空間裏找出一瓶靈藥。


    應淵不太想喝,這個時候,吃什麽都是浪費。


    蘇格直接一把塞進他的嘴裏。


    應淵勉強咽下,剛想說話,蘇格又傾身過來,堵住他的嘴。


    隻要應淵想說話,蘇格就親他一口。


    應淵被堵了好幾次,又無奈又羞窘,捂著蘇格的嘴巴急忙道,“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蘇格扒拉下應淵的手,“如果你覺得自己活不了了,那我們就隻有這幾天相處的時間,你能不能讓我們之間留下一些美好的迴憶,而不是吵來吵去?”


    應淵默然。


    這最後的時光,對他來說是蜜糖,對於蘇格來說,卻或許是毒藥。


    應淵沉下心,又恢複了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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