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一連等了五天,笛飛聲一點消息都沒有,他都快跟方多病一樣,以為自己被放鴿子了。


    這一天,趁著日頭還未升起,李蓮花在林子裏撿木材,忽然一道破空之聲響起,李蓮花側身躲過,眼神淩厲地看向後方。


    隻見笛飛聲握著長刀,一聲不吭的衝著他襲來。


    李蓮花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腳踏婆娑步,躲避著笛飛聲的攻擊,沒兩下之後,笛飛聲就停下了刀,“你為什麽不還手?”


    “我說笛大盟主,好歹也共處過幾日,你這一見麵就砍,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李蓮花撩撩衣袍,“走了這麽多日,我還以為你不迴來了呢!”


    笛飛聲掏出一個盒子遞給李蓮花,“若不是為了這個,我也不必等這麽多日。”


    李蓮花心頭一跳,接過盒子打開一看,果然是一株雙生花,“忘川花?你找到了?”


    “之前還未成熟,所以沒有摘給你。答應你的事,我已經做到了,兩清了。”笛飛聲淡定地迴複。


    “謝了~”李蓮花也沒心情拾柴了,合上蓋子就往蓮花樓的方向走。


    “南胤的事,你還想不想聽了?”笛飛聲慢悠悠地跟上他。


    “你說。”李蓮花不以為意,南胤複國籌劃了這麽多年,不差這一兩天,而且笛飛聲想要業火痋,他肯定比自己更加著急。


    “與角麗譙合作的門派叫萬聖道,單孤刀應該就藏在總部,至於業火痋,幾年前他們的確去了一品墳,可惜隻進了外圍,沒有找到羅摩鼎。”


    當然了,要是找到,羅摩鼎也不會落到蘇格手裏。


    “傳說業火痋能控萬物,他們想借助痋術壯大力量,意圖謀反,四大冰片的消息他們也留意了,但是隻找到了一個,在元寶山莊。”


    笛飛聲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隱瞞其他信息,但是元寶山莊有冰片,應該是無誤的。


    “行,陪你去一趟元寶山莊。”李蓮花利落道。


    笛飛聲也是這個意思。


    他等不及讓手下去慢慢查了,他想親自走一趟。


    就李蓮花現在的心計,有他跟著,事情能順利很多。


    蘇格還在二樓睡懶覺,李蓮花敲了敲門,蘇格懶懶地說了一聲,“進。”


    “你起床了嗎?”李蓮花猶疑地問。


    “起了。”蘇格含糊地應了一聲。


    李蓮花推門而入,入目是半透的蓮葉花屏風,隱隱綽綽能看見後麵的床榻輪廓。


    李蓮花腳步一滯,不是說起了嗎?怎麽人還在床上?


    “這麽早?不要說喊我吃早飯。”蘇格攤開四肢,讓身體和床上的冰席貼合,試圖更涼快一點,“我會咬人的。”


    “阿飛來了。”李蓮花將手裏的盒子放到桌子上,“忘川花也帶過來了,可以解毒了。”


    “解毒?”蘇格心頭一震,抬起身體,清咳了一聲,“花呢?”


    其實她的毒早就解的差不多了,有沒有忘川花都一樣。


    不說出來純粹是為了享受特權,有時候還能糊弄一下李蓮花。


    “我先給你診一下脈,好確定用量。”李蓮花此來就是想了解一下蘇格身體情況,忘川花雖然說可以解碧茶之毒,但也隻是猜想,具體怎麽做,還要根據藥性和身體狀況來調整。


    “不用了,你忘了,我也會醫術。”蘇格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們隻會熬煮,太浪費了,等我製成丹藥,可以效用最大化,還能多餘一點他用。”


    “你先去看看阿飛,別又和小寶打起來!”蘇格催促李蓮花離開。


    不過她這麽一說,李蓮花反而更想給她把一下脈了,“阿飛又不是第一來,他們知道分寸,你過來,我給你看看身體。”


    “出來,你確定?”蘇格眸子一轉,故作為難道。


    李蓮花頓了一下,覺得蘇格肯定又是在捉弄他了,這屏風不算厚實,他還是能確信,裏麵的人是穿了外袍的。


    “你把衣服穿好,我在這等你。”李蓮花說完坐了下來,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儼然是一定要給她診脈了。


    蘇格從屏風後麵走出來,她今天穿的一身冰蠶絲織就的寢衣,雖然款式保守,裹得嚴實,但是布料半透不透,光滑輕薄,坐在窗前,陽光一照,身形若隱若現,她坐在李蓮花對麵,雙手撐著下巴,衣袖便滑落一半,露出瑩白的手腕,“來吧,花花,從哪開始檢查?”


    李蓮花嗆了一口茶水,捂著嘴轉過身體,“不是讓你穿好衣服嗎?”


    “我穿了呀!這衣服不是一件不少嗎?”蘇格無辜的扯扯衣擺,交叉領,長袖袍,跟平時穿的衣服一個款式,不過就是輕薄了一點,“這天這麽熱,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套透氣的裙子。”


    “快去換了。”李蓮花覺得她就是故意的,可是他還是忍不住移開了視線。


    “哎呀,不用那麽麻煩,我們還是先檢查身體吧?”蘇格把凳子往李蓮花身邊挪挪,伸出手腕在他麵前晃晃,“我們從哪裏開始?”


    李蓮花一把抓住麵前晃眼的手臂,假裝沒聽到她那些模棱兩可的用詞,“我給你先診下脈。”


    想讓他退縮,他偏要給她看看,總不能每次都被她拿捏了。


    蘇格挑挑眉,一隻手任他把脈,一隻手突然捂著胸口,“哎呀,我們還是先檢查一下別的吧?我心口突然悶悶的。”


    說完又靠在李蓮花身上,“哎呀,我頭我有點暈了,花花,你給我看看,我是不是毒發了呀?”


    李蓮花扶著蘇格柔若無骨的身體,無奈地說,“碧茶毒發,你可說不了這麽多話!”


    “那我肯定是中暑了!”蘇格不依不饒道,“這天太熱了,我穿的是不是有點多了?”


    李蓮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手下絲滑的布料開始變得燙手起來,“運轉揚州慢,可抵酷暑。”


    “可是我內力不濟,不夠用啊?”蘇格故作為難道,“要不然花花,你給我傳一點內力?”


    說完還把他的手抓到自己身上摁在心口。


    “阿糖,不要開玩笑。”李蓮花眸色漸深,出口警告道,是不是每次他都退縮,所以讓她以為自己真的就那麽好說話了?


    “花花,還檢查身體嗎?”蘇格嬌聲問。


    李蓮花握著她的手腕,進退兩難,不過到底被挑釁了那麽多次,心中還是有點不服輸的,於是麵不改色的強撐著,任由蘇格靠在他身上,甚至還反手環著她的腰,努力讓自己顯得遊刃有餘一些。


    “花花,你心跳好快哦~”蘇格卻是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二十歲出頭的李蓮花,可真是純情的要命。


    李蓮花心頭一梗,看著蘇格自如的神情,怒從心邊起,直接摁著她的腦袋,親上那張囂張的唇。


    蘇格傻了一下,沒想到李蓮花也能有這麽大膽的舉動,不過感受到唇邊那顫抖的柔軟,蘇格卻是沒有退縮,順著對方的力量微微張開唇,含著那炙熱的唇瓣。


    李蓮花是第一次和人這麽親密,不過男人的本能讓他很快學會怎麽親吻,不稍一會兒就學會了反攻。


    兩人漸漸沉溺在彼此的氣息中,直到樓下傳來一陣巨響,李蓮花猛的退了開來。


    “我去看看阿飛和方多病!”李蓮花略顯狼狽的站了起來,語氣帶著咬牙切齒。


    蘇格看著他急促離開的背影,心髒也是怦怦直跳,她拍拍紅透的臉頰,從空間取出一枚假病丹咽下。


    樓下李蓮花看著持劍對立的兩人,惱火地問,“又怎麽了?才幾天不見就開始刀劍相向,你們是想拆了蓮花樓嗎?”


    “隻是切磋一下,李蓮花你急什麽?”方多病收迴劍,不解地嘟囔,“我們不是在樓外麵打的嗎?”


    他日日苦練蘇格教的劍法,這次阿飛迴來,他有點技癢,想看看自己進展怎麽樣,所以才跟他比了一下。


    他們已經很有分寸了,選的都是空曠處,務必不涉及到小樓。


    這偶爾斷了一兩棵樹,也是正常的嘛!


    “李蓮花,你的臉怎麽這麽紅?”方多病走到李蓮花麵前,見他臉色不好,還是有點心虛的。


    畢竟是他先挑的事。


    “......”李蓮花唿吸一滯,努力平靜的說,“天太熱,悶的。”


    “你這功力也不行嘛!”方多病沒有多想,老神在在地說,“內功練到極致可以寒暑不侵,你不要整天就想著吃飯種菜,也多練練武藝,行走江湖光有輕功有什麽用?等出了事就晚了!”


    “你還教訓起我來了?沒大沒小!”李蓮花惱羞成怒地轉過身,迴到小樓裏。


    “我說的又沒錯。”方多病嘟囔著。


    笛飛聲不急不緩地跟上來,對李蓮花扮豬吃老虎地行為十分不屑。


    什麽毛病,天下第一不當,非要裝成柔弱大夫,每個天才都有自己的脾氣,難道這就是李相夷的怪癖?


    蘇格下來的時候,李蓮花他們正商量著下一路程。


    方多病還是非常不解,“南胤的事這麽隱秘,你是怎麽查到的?你背後是什麽門派啊?”


    他也傳信了天機山莊,可是到現在也沒什麽消息,怎麽阿飛出去幾天,就找到了線索?


    怎麽聽著這麽可疑呢?


    “哦,阿飛早年是創立過一個門派,不過他天天忙著練武,對教裏的事管理的不多,所以早在幾年前就散了,門裏沒剩幾個人了。”李蓮花胡話張口就來,“但是他的一個愛慕者,是南胤人,對阿飛癡情的很,所以查這個事比較方便。”


    “既然已經知道一枚冰片在元寶山莊,小寶,去駕車,我們現在就出發。”李蓮花將方多病打發出去。省的笛飛聲一個不高興露餡了。


    他可不想讓別人知道,殺人如麻的大魔頭在他蓮花樓裏,他以後還要不要清靜了?


    方多病不情不願的走到了外麵,他已經懶得反抗了,反正最後還是說不過李蓮花,幹活就幹活吧!


    蘇格等方多病出去,才好奇地問笛飛聲,“阿飛,你和角姐攤牌了嗎?你怎麽處理她的?不會把她殺了吧?”


    金鴛盟處理背叛的下屬,可從來不會手軟,不然也不會被稱之為魔教了。


    “我從不殺女人。”笛飛聲冷聲道。


    如果是一般人,他早就殺了,可是角麗譙對他的確盡心盡力,將金鴛盟管理的很好。


    不過背叛就是背叛,他不會再用這個女人。


    “那你還出來?金鴛盟現在誰做主啊?”蘇格表情一言難盡,如果角麗譙死了,那麽金鴛盟肯定實力為尊,全心輔佐笛飛聲,但是如果角麗譙還在,那金鴛盟有異心的人可就多了。


    畢竟五年前,追隨笛飛聲的人都已經被關進了一百零八樓,或者散落江湖,現在金鴛盟的成員,大多是角麗譙收攬的。


    “教內有無顏看著。”金鴛盟等級森嚴,他一時不在也不影響運行。


    “你完了,等你迴去,金鴛盟是誰的可就不好說了。”蘇格搖搖頭,小看女人,可是會吃虧的,“軟的不行來硬的,我等著你和角妹妹的喜酒。”


    “阿飛呀,要不你還是迴去吧?冰片我替你找,你呢,就把角大美女安撫好,後方不穩,我怕最後給別人做了嫁衣啊!”李蓮花也跟著規勸,他可從來不會小看角麗譙的手段。


    這個女人,最大的能力可不是武功。


    武林上她的裙下之臣可不少,當初的雲彼丘,不也沒有抵抗住嗎?


    他絕對不是嫌棄笛飛聲在這裏礙事。


    “你們覺得金鴛盟有人會放掉角麗譙?還是她的那個什麽牛馬幫的人會迴來救人?”笛飛聲不是不聽勸的人,他隻是不習慣殺女人,何況這個人,還可能是李相夷的親戚,所以他才留有一點餘地,但如果對方不識趣,他也不會手軟。


    “都有,我隻是覺得好歹是你的門派,你能上點心嗎?不要總是撒手不管,這底下的人肯定會懷有異心啊!阿飛,迴去吧!乖乖做你的盟主,到處亂跑不是你的風格!”李蓮花一本正經地規勸。


    笛飛聲輕笑一聲,“那我迴去把角麗譙殺了!”


    沒了這個女人,金鴛盟誰還敢反抗他?


    李蓮花滿頭黑線,“阿飛,在我麵前說殺人不好吧?”


    是不是玩不起?


    雖然他不是四顧門門主了,但是他也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啊!


    “殺又不能殺,放又不能放,那你要我怎麽辦?”


    蘇格立馬支棱起來,“聯姻!聯姻!”


    “雖然角大美女脾氣不好,喜歡家暴,但是阿飛你肯定能接受的住!你的悲風白楊不就喜歡破而後立嗎?果真是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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