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晏不知道,但他向來喜歡做最壞的打算,保證自己無論如何都有後路可退。


    兩個人的對話並沒有什麽營養,隻不過就是些車軲轆話,聽著似乎說了很多,其實一點深的東西也沒聊到。


    都是千年的狐狸,誰也不比誰清白。


    尬聊了半個小時後,兩個人終於出發前往會所,準備去和那位廠長商談合作。


    四爺的座駕還算低調,不過內裏布置得很舒服。


    徐海晏一上車就閉上眼睛開始休息,拒絕再和這個無聊的男人聊天。


    四爺聳了聳肩,拿出手機開始盯著屏幕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徐海晏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心中嗤笑對方沒出息。


    也是稀奇,這樣的人,心裏居然也會有一塊烏托邦。


    “你實驗室什麽時候搞?”四爺問。


    徐海晏撐著頭,懶得迴答這種弱智問題。


    四爺:……


    行,你是大爺,你厲害。


    兩人來到了會所,正是如顧迴之前來的那家。


    關維和曹溪倚靠在三樓,俯瞰著大堂,一眼就看到了徐海晏。


    “那就是老板說的,命定的愛人吧。”關維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眸光有些深沉。


    曹溪嗯了一聲:“麻煩咯,怎麽是這兩個人一起來。”


    關維有些頭疼。


    他其實不希望徐海晏摻和進來,因為害怕會因為自己的行動意外傷害到他。


    老板等了那麽久的人,偏偏是個普通人,還不那麽普通。


    “他原本就在老板那裏,老板應該都是知道的。”曹溪拍了拍關維的肩膀,“該怎樣怎樣吧。”


    關維無語地看著她,滿眼寫著“那你去啊”。


    曹溪輕咳一聲,避開了這個眼神:“讓老劉先去跟他們聊聊,搭上線把人引進來再說。”


    然而恰在此時,兩人感受到了脖子上的銀鏈突然發起燙來。


    兩人麵色一變。


    銀鏈之間互有感應,銀鏈佩戴者遭遇危機時,其他的佩戴者都會感覺到。


    千歲山中人基本都在南疆,目前並沒有意外出現,那麽有可能出狀況的就隻能是還在外麵的人了。


    文曜和拂念。


    對視一眼,曹溪急匆匆離開,獨留關維在這裏盯著談判。


    曹溪步履匆匆地來到等一人的時候,原本不在工作時間的員工也都已經起來了。


    這個世道,修行者不多,尤其是在君安國失去了大量修行者之後,其實千歲山也不過五十多個人。


    所以等一人中幾乎是千歲山的全部成員了。


    原本應該晚班值守吧台,但提前上班的拂若看到曹溪也不意外:“我姐沒事。”


    拂若與拂念是雙生子,彼此之間有著心電感應,對方要是出事,她甚至會比銀鏈更早發現對方的恐慌。


    但拂若這話也就意味著,出事的是文曜。


    曹溪隻簡單地應了一聲,就連忙上了二樓。


    徐海晏當初的懷疑沒錯,二樓的房間的確是有問題的,不過問題並不在徐海晏的房間。


    而是在樓梯上。


    將千歲山獨有的印記打在樓梯的最後一個台階上,樓梯就會出現第十三個台階。


    走過這個台階,就可以進入次空間,是專屬於千歲山的空間。


    她的同門都在這裏。


    “十二。”文英叫她。


    曹溪在門中排行十二,所以同門都會這麽叫她。


    “怎麽樣?老板怎麽說?”曹溪直奔主題。


    “老板今日閉關。”田甜迴答,“不過剛才我們問過了,老板讓我們去接應。”


    “我們已經跟十六確認過他的位置了,隨時可以出發。”楊琴將通訊器交給曹溪。


    等一人的生意很好,突然關門的同時外界出現他們的身影很容易讓人產生聯想,發現他們的據點。


    所以這次出行的是早班和白班的兩撥人,晚班人員負責接手店鋪經營。


    他們的計劃是明天六點前迴來。


    “看來已經離這裏不遠了。”曹溪了然。


    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了,計劃中來迴不過十三個小時,顯然文曜所在的位置不遠。


    雨國雖然也在南疆之外,但光是去的路程就要花六個多小時。


    一群人也沒再多說,施法激活傳送陣離開了店鋪,迴到了千歲山的山頭。


    千歲山是有自己的機場。


    這個世界的炁幾近枯竭,所以他們的修為雖然也在,自身的炁卻不能隨意消耗,否則恢複起來很是困難。


    因此,他們出行從來都是靠現代的交通工具的。


    從知道文曜遭遇意外,他們第一時間聯係了朝廷,開辟了一條專屬於他們的航線。


    現在,他們直接上了飛機,朝著文曜和無辜群眾所在的位置趕去了。


    南疆,邊境線綿長,與十二個國家接壤。


    雨國不在其中,它與君安國之間還隔著一個高國。


    而現在,文曜就是被困在了高國的疆域。


    文曜倒也沒有很慌張。


    君安國,永遠是外邦眼中的香餑餑,趁亂抓住一些君安國人獲利,雖然少見但也並不稀奇。


    這也是為何他要在第一時間趕過來的原因。


    他不敢去賭那萬一。


    就算真的被抓走之後,各宗門都會在第一時間出動救人,可是過程之中受到的驚嚇與傷害,文曜並不想讓張尋經曆。


    君安國修行者儲備不足,不可能每一次都分出人來護送百姓。


    但是,他獨自一人,趁著現在還沒有太多事情的時候,自然可以來保護他想保護的人。


    護著他,等到支援並不困難。


    文曜一邊維係著保護飛機的防護罩,一邊漫無邊際地想著。


    他又忍不住迴憶起和張尋的過去了。


    也不算有過去,因為那從來都是他的單戀。


    文曜閉了閉眼,摒棄了這些無用的想法。


    對方布了陣,要引著飛機墜落,造成空難的假象,以此斷了君安國追查的想法。


    所以文曜現在是一動也不能動,必須保持著飛機的懸停,一旦飛機下墜,這飛機上的所有人都會墜入對方的口袋。


    飛機上很安靜,隻能聽到隱約的啜泣聲。


    他們之前是沒這麽乖的,但文曜最不缺的就是說一不二的狠勁,不聽話的,威脅兩下自然就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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