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說我嗎?”邵尋歪了歪頭,“我的確是爹爹喝了應生池水後生下的孩子。”


    如顧迴聳了聳肩:“完全不意外,他們近來可還安好?”


    邵尋聞言有些心虛:“好,是挺好的,就是他們很想見您。”


    所以,按理來說他應該第一時間給他倆通風報信的。


    但是他給忘了。


    他並沒有真實地與如顧迴相處過,所以對於如顧迴雖然很是敬畏,卻到底沒那麽驚喜。


    他隻是知道,自己的父父一直在思念著這位大人。


    但當事情太多,他就會短暫地遺忘這件事情。


    這也就顯得他這個做兒子的很不孝。


    “嗯,沒說挺好的,他們來了會很尷尬。”如顧迴瞟了一眼南宮哲,有些無奈。


    《關於把我往死裏揍的摯友突然變成了我的孫子這件事》


    以邵廷衍那個狗脾氣,肯定要折騰點有的沒的來給自家夫郎出氣。


    所以還是省省吧。


    “好的。”邵尋瞬間支棱。


    要永遠以大人的命令為第一,這是他的父父教他的。


    所以,他這是在執行大人的命令,完全沒有問題。


    南宮哲終於見縫插針地開了口:“我一個人管?”


    邵尋笑得很欠:“加油兒子,這天下遲早是你的。”


    如顧迴悄悄地勾了下手指,虛空敲了下邵尋的腦門,同時對著南宮哲笑得溫和:“這不是還有我幫你?”


    國師地位超然,何況如顧迴又不是不會治國。


    隻是她懶。


    南宮哲一愣,隨即向如顧迴行禮:“多謝國師。”


    雖然他也不知道這位從一年前繼位起就始終不曾踏出觀星樓的國師為何突然主動幫他,但總歸不是壞事。


    “大人!”邵尋卻不開心了,“你去年入京時,可不是如此的!”


    就露了一麵,根本就沒幫他什麽。


    如顧迴微笑,敲頭一氣嗬成,順便封住了他的嘴巴。


    當然,沒有修為的皇後和南宮哲完全沒有發現這一點。


    “時候未到。”如顧迴說。


    說完,如顧迴就迴了觀星樓,將空間留給了他們一家三口。


    嗯,還有個正在路上的二皇子南宮彧。


    【冠冕堂皇。】豫章突然冒出來說了一句。


    看得出來他的膽子變大了,但不多,說完他就匆匆躲了起來。


    如顧迴倒是沒有生氣。


    因為但凡是仙古之人站在這裏,就會告訴豫章——


    如顧迴願意給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已經是一種恩賜了。


    誰讓如顧迴超脫於世俗之外,身份使然,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她的實力也強,在這個實力為尊的星域之中,無人有資格於她麵前置喙半分。


    但如顧迴也沒有特意去解釋什麽,這種事情還是親身去體驗更直觀些。


    待到有一日她們迴到元世界之時,豫章自然就會體會到了。


    【姑姑。】


    嗯哼?


    【邵廷衍是誰呀?】


    就是邵舟啊,我之前讓你找過的。


    【哦,您說的那個莽夫?我記得他和戴晨在一起閉關。】


    事實上你說的戴晨才是莽夫,廷衍隻是嘴巴比較兇,一般衝鋒陷陣的都是曉之。


    【曉之是戴晨?】


    嗯,好奇心滿足了?


    【嗯嗯,謝謝姑姑。】


    豫章對於如顧迴曾經的經曆還是挺好奇的。


    畢竟他不是很理解,一個沒有情感的人,怎麽能得到這麽多的愛。


    而且還是九死不悔的愛。


    但說實話,對於這一點,如顧迴自己也不是很理解。


    就像她到今天也不理解,隻是因為慕強,謝逢居然就能那般追尋她的愛。


    哪怕他知道那是無望的。


    他也沒有求過如顧迴對他報以同等的愛意,隻需要站在如顧迴身邊就足夠了。


    他希望自己是如顧迴手中最鋒銳的刀,也因此折於那一戰。


    兩人聊天的功夫,如顧迴就已經迴到了觀星樓。


    今夜已經太晚,如顧迴準備睡一覺再說。


    卻不想,大半夜的她親愛的太子殿下居然又登門了。


    “太子殿下這是?”如顧迴不解地看著站在門口的南宮哲。


    南宮哲將手背在身後,掩飾自己的慌亂。


    其實他也不是很懂為什麽,也許是見色起意?


    也或許是被如顧迴的這種神秘吸引到了。


    他實在太想知道今夜的真相了。


    不隻是關於父皇的。


    如顧迴無奈,隻能把人迎了進來,順便把這些年邵尋的苦楚都和他詳細地講了講。


    “那你呢?”南宮哲問。


    “我?”如顧迴從來麵對他都是打直球的,“我不是為邵尋來的,我是為你而來的。”


    南宮哲愣住,繼而耳根子泛起紅:“國師大人莫要打趣我了。”


    如顧迴失笑,撐著頭,掀起眼看他,散漫無禮的樣子,反而將人看得整張臉都開始漲紅。


    最後南宮哲落荒而逃。


    【姑姑,姑父真的好容易害羞啊。】豫章都忍不住取笑他。


    “嗯,確實。”如顧迴搖動了下手中的茶盞,眸光漣漣,“他呀,隻有我不迴應的時候膽子最大。”


    那個時候,全天下都知道他謝子煜全憑著一張厚臉皮賴在她身邊。


    害羞臉紅那完全是不存在的,他隻會堅定地站在她身邊,求她垂愛。


    世人其實都希望得到神的偏愛,但獨他一人付諸行動。


    如顧迴的眼角眉梢都帶上了笑,她的小子煜呀,就是最好的。


    【那是因為你愛上了他。】豫章無情戳穿。


    “是啊,這天下,獨我所愛者最好。”如顧迴的語氣裏是藏不住的疏狂。


    【若有一日你不愛他了,他也就與其他人沒什麽區別了。】豫章有些感歎。


    【愛,真的會很長久嗎?】


    尤其還是在如此漫長的歲月之中。


    “這其實不重要。”


    因為隻要他們願意就可以去體驗很多新鮮的事情。


    隻要他們還願意在一起。


    那麽無論生命多漫長都可以,他們靈魂共振,他們攜手相依。


    但若是不愛了,說實話,大家都很灑脫。


    不愛了就放手唄,如果對方不愛了自己還愛,大不了把感情和記憶洗掉嘛,多大點事。


    【那您和姑父呢?你們強得過分,也可以洗掉嗎?】


    “他愛我的契機是我的強大,我愛他的契機是他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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