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為什麽叫我阿爹?”謝子煜還是沒忍住問,雖然他知道人類是聽不懂他的話的。


    “因為你是我的愛人呀。”顯然如顧迴不屬於人類這個範疇,所以她永遠聽得懂謝子煜的話。


    謝子煜圓溜溜的狗狗眼瞬間更大了。


    從他的眼睛裏,如顧迴可以清楚地看清楚自己的影子。


    不論如何改變,他的眼中從來都是滿滿的她。


    無論他叫謝逢還是向緣君,無論她叫希予還是如顧迴。


    他們始終是他們。


    “別怕,我們就這樣相伴吧。”如顧迴蹭著柔軟的毛,心中安穩,“你這一次的壽命會很短,我一直陪著你的。”


    “末佧\/忒琉依昕\/厄禰芓\/克律。”如顧迴虔誠地呢喃。


    這是最早的語言,屬於天外天的語言。


    當然,也作為古語在萬界之中流傳。


    如顧迴說的這句話,意為“我永遠守護你”。


    這種語言太過複雜晦澀,所以後來的萬界發展出了獨屬於自己的語言。


    每個世界都不相同,但都是對於他們來說最舒適的語言表達體係。


    這種古語也隻作祭祀、娛神之用。


    所以,如顧迴的這句話謝子煜並沒有聽懂,卻無端覺得心頭沉重。


    他覺得自己不理解,但其實他的靈魂已經做出了迴應。


    雲層犬壽命最長也不過就是二十年。


    如顧迴可以保證他安安穩穩地活過這二十年,不受病痛折磨地離開世界。


    她也不介意養二十年的狗,反正在她眼中,一直都是相同的靈魂。


    至於讓謝子煜修煉化形什麽的,如顧迴沒想過。


    性價比太低了。


    “我們上輩子就認識嗎?”謝子煜問。


    “嗯,不止上輩子。”如顧迴迴答。


    “我上輩子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嗎?”謝子煜委屈,“為什麽這次我是狗。”


    就算再天真,謝子煜也知道作為一條狗,他是無法成為如顧迴的伴侶的。


    “沒有,我們小子煜一直都是最好的少年郎,也不止上輩子。”如顧迴耐心地安慰。


    “那我們下輩子還能在一起嗎?”謝子煜又問。


    “當然會,而且不止下輩子。”如顧迴不厭其煩地迴應著。


    “那這輩子怎麽辦?”謝子煜又問。


    他現在才六個月,還是個寶寶。


    他已經很努力地去思考了,但還是沒有答案。


    “這輩子就這樣相守著呀。”如顧迴輕輕晃動搖椅,“你依然是我的愛人。”


    謝子煜顯然還是沒有什麽精神。


    如顧迴就開始給他講童話故事。


    小公主和變成青蛙的愛人不離不棄。


    小王子守著自己心愛的玫瑰。


    可愛的女巫與醜陋的野獸相愛。


    每一個故事都被如顧迴講得很唯美。


    謝子煜低垂的腦袋逐漸抬了起來,委屈的眼睛裏也重新充滿了星光。


    “我可以看到你的靈魂,你的靈魂還是那樣呀。”如顧迴親吻謝子煜的額頭。


    “其他人從眾多的狗狗裏麵選中自家那隻的理由我不知道。”如顧迴說,“但我選擇你,從一開始就是因為你是我的小子煜。”


    這下,別扭的狗狗終於被哄好了。


    雷聲響起,如顧迴抱著謝子煜來到了窗口。


    外麵的環境越發惡劣。


    在如顧迴和謝子煜的眼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濃鬱的紫色籠罩著整個璃市。


    昏暗的天空中透著詭異的紅,冬雷震震,血紅色的閃電劃破天際。


    雷電將空氣中本就細小的結晶劈得更加細碎。


    但很快,簌簌的飛雪,黏連著結晶迅速地撲向大地。


    危機來了,機遇也來了。


    這場大雪,會加劇異能者體內的毒素積累,加快活屍的進化,同時也會加速能量結晶的生長。


    自然的沉澱還是太慢了。


    如顧迴迴過頭,看到了窩在二樓茶餐廳吃自熱火鍋的蘇曜,勾唇:“注意觀察,也許是個合適的人選。”


    如果是的話,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蔡姨為什麽突然說想找個徒弟呀?”謝子煜很好奇。


    如顧迴一愣,為什麽?


    大概是因為,曾經有一輪心懷蒼生的明月,在她眼前隕落了吧。


    所以,當這場明月憂心良久的災難真的爆發之時,蔡繪枝才想要介入。


    但又不完全想。


    如顧迴眼睛突然一亮,摸了摸下巴:“小子煜,咱看熱鬧吧。”


    因為,蔡繪枝和盧曉正在二人世界。


    如顧迴噠噠噠地跑迴熒幕前,坐在了搖椅上。


    熒幕自動開始播放蔡繪枝和盧曉那邊的畫麵,其他幾個屏幕都自動縮小了。


    如顧迴覺得,她可以在這個小影院裏窩到末世結束。


    因為每天都有新瓜可以吃,還都是高清瓜。


    “哦喲,不容易,這麽多年了,蔡姨終於學會打直球了。”如顧迴抓起一把瓜子,吃得津津有味。


    謝子煜沉默了一下,也開始吃瓜子。


    瓜子仁,吃下去。


    瓜子殼,吐出來。


    別說,這嘴相當靈活。


    而讓如顧迴發出如此感慨的,是畫麵中,蔡繪枝拉著盧曉的胳膊問她。


    “你怎麽了?這兩天感覺情緒不好。”


    盧曉沉默了一會兒,卻隻是笑著摸她的腦袋:“沒有……”


    蔡繪枝一把拍開她的手:“重說!”


    盧曉再次沉默。


    “你不說的話,要怎麽解決問題呢?”蔡繪枝又問。


    “我怕到時候被解決的不是問題,而是我。”盧曉小聲叨叨。


    蔡繪枝不說話了,就盯著盧曉。


    愛情這玩意兒啊,越是深愛,就越是惶恐,越是患得患失。


    盧曉愛了太久,也愛得太深,所以麵對蔡繪枝總會不安,也硬氣不起來。


    “我隻是……這次的事情,你要插手嗎?”盧曉說著,撇過了頭,“明明就是自食其果。”


    “可是曉曉,這個世界不能一直如此。”蔡繪枝說。


    盧曉也不是不知道,但是:“也不是必須要你來負責這些事情的不是嗎?”


    蔡繪枝不理解:“可是這個項目最開始就是我和老師做的,自然要負責。”


    “是為項目負責,還是為白明月負責?”盧曉終於忍不住高聲反問。


    此話一出,兩人都愣在了原地。


    謝子煜都看呆了,隻有如顧迴還在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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