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桓,我還有些細節要跟你商議……”


    見曹休往曹丕身邊又湊了湊,看樣子要促膝長談,夏侯尚連忙抓住了他的胳膊。


    “文烈,天色不早,咱們不必打擾子桓了,你隨我迴去。”


    “唉……你等等,我還有事要說……”曹休掙紮間,想脫離夏侯尚的手,最終卻還是被夏侯尚拖走了。


    …………


    “來人。”


    送走了曹休和夏侯尚之後,曹丕並沒有閑著,直接把門口站崗的親兵統領烏曆溫敦叫了進來。


    “龐德近來如何了?”


    “呃……已經餓好幾頓了,現在估計連刀都提不動了。”


    雖然不知道曹丕為什麽突然問起龐德,但烏曆溫敦還是做了如實的迴答。


    “嗯,你去將他帶來這裏,我正有事要跟他說。”


    “是。”


    烏曆溫敦答應一聲轉身離去,時間不長,門外便推推搡搡押進來一個黑臉壯漢。


    時隔多日,等曹丕再去看龐德的時候,才發現龐德跟之前比起來,已經是麵目全非了。


    本來黑到油光發亮的麵容,現在隱隱有了些焦黃之色,原本明亮的盔甲被扒了去,身上隻穿了一件破破爛爛的大白色中衣,而這件白色的中衣上,也少不了被棍棒抽打過的鮮紅色痕跡。


    曹丕一眼就能看出來,龐德這些日子並不好過,起碼看管他的曹山和烏曆溫敦經常對他拳腳相加。


    在曹丕打量龐德的時候,龐德蓬鬆到能掩蓋住他麵容的頭發下邊,也有一雙兇狠到快要吃人般的眼睛正盯著曹丕。


    兩人四目相對了好一會兒,曹丕才對著烏曆溫敦揮揮手吩咐道:“給他鬆綁吧。”


    “什麽?”


    烏曆溫敦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可是能斬將奪旗的家夥,他是一頭猛虎,萬一放出來傷到您……”


    “你看他還有力氣傷我麽?況且他若是在這裏能傷到我,那你是幹什麽吃的?鬆開。”


    曹丕一瞪眼,烏曆溫敦不敢再多說話,隻能不情願的走到龐德身邊準備給他鬆綁。


    可這時龐德突然咬起了鋼牙,一張大黑臉上滿是憤恨。


    “曹丕,要殺就殺,要剮就剮,何必派這些人來羞辱與我?若你真敢鬆綁,十步之內,我必叫你血濺……啊……”


    龐德一句狠話還沒說完,大帳裏便充斥了他慘烈的叫聲。


    烏曆溫敦可沒有愛才之心,聽到龐德言語不敬,他直接停止了鬆綁的舉動,轉而把手放在了龐德肩膀上的傷口處緩慢用力。


    “再敢胡言亂語,我取你性命。”等龐德痛到說不出話來了,烏曆溫敦才靠到他耳邊警告。


    “好了,閑話少說,繼續給他鬆綁。”


    聽到曹丕再次吩咐,烏曆溫敦猶豫片刻,把龐德背後的綁繩解開,曹丕再次眼神示意,兩邊架著龐德的親兵也把手鬆開了。


    隻聽“噗通”一聲,龐德直接跌坐在地上。


    他身體實在太虛弱了,甚至虛弱到根本不能靠自己站起來。


    可是他依然倔強的抬起頭怒視曹丕。


    “曹賊,我家將軍與你公平對決,你卻暗下毒手相害,隻恨那天未能斬得你們大小曹賊之頭,以告慰老將軍在天之靈。”


    “哈哈哈哈,你說馬超跟我是公平對決?”曹丕像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


    “若他跟我都屬於公平對決的話,那我殺他也是天經地義了,你們這些人,仗著自身勇武,行戰場刺殺之舉的,講過武德了麽?”


    曹丕不想跟龐德在這種事情上拉扯,直接開門見山:“閑話少說了,龐德,我看你本事不俗,所以有意收你與帳下,你意下如何?給句痛快話吧。”


    “呸……”聽到曹丕要拉攏自己,龐德當即破口大罵。


    “曹丕,你這等陰險狡詐之輩,也就會使些暗中的手段。可恨那閻行背棄與我,否則當日定取你人頭。你想收我門都沒有,有能耐,你讓我吃飽喝足,能憑真本事贏我,我就拜與你帳下。”


    “嗬,就憑你們,也配?”


    一聲嘲諷的輕笑聲傳來,而這次開口的不再是曹丕,卻是親兵統領烏曆溫敦了。


    烏曆溫敦說完還扭頭詢問似的看了看曹丕,得到授意後,他才扶著馬刀趾高氣昂的走到龐德麵前。


    草原人本就高大,烏曆溫敦又是裏麵的佼佼者,他往龐德臉跟前一戰,龐德當即感覺到如同失去了光明一般,眼前黑乎乎壓力十足。


    這時烏曆溫敦開口了。


    “就你們那些西涼廢物,什麽錦馬超?什麽韓遂張魯?還有你,你們有個屁的本事,也配與我家狼主動手?”


    烏曆溫敦的馬屁功底師承和珅,他看到這次出征曹丕沒帶著和珅就一直想表現。


    可是他終究沒有和珅那份審時度勢的眼裏,所以始終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而現在,機會終於來了。


    “咳咳……”


    先是清了清嗓音,然後烏曆溫敦雙手抱拳迴身衝著曹丕舉了舉以示尊敬。


    等流程走完了,他才居高臨下的俯視龐德。


    “你們號稱西涼鐵騎,天下第一騎兵,卻被我家狼主一戰而打到丟盔棄甲,還有臉在這犬吠麽?”


    “狼主?什麽狼主?”


    龐德還沒反應過來烏曆溫敦的話中之意,就聽他接著說道。


    “你以為你們西涼統合群寇就能贏了不成?既然你已經做了階下囚,那我也就如實告訴你了,這場仗你們贏不了,而且是從頭開始,你們就連一絲一毫贏的機會都沒有。”


    “你什麽意思?”聽到烏曆溫敦話中的自信,龐德仿佛身體不受控製般的握緊了拳頭。


    “什麽意思?你雖在西涼,卻也聽過我家狼主的赫赫威名吧?”烏曆溫敦輕蔑的撇了一眼龐德。


    “我家狼主,孤身入漠北,一統草原各部族,麾下雄兵何止數萬?你以為收拾你們很麻煩麽?即便不走潼關,隻要我家狼主一聲令下,草原十萬狼騎也會直導你們老巢,把你們踏為齏粉。”


    “你說他是……”


    龐德身體雖然很虛弱,但他的屁股卻忍不住一直往後挪,似乎承受不住黑暗的壓力,想離烏曆溫敦遠一點。


    “沒錯,一統漠北諸部,橫行草原,燕然山上踏碎鮮卑和二袁的,就是我家狼主,也就是你們西涼圈地自己玩,不然當初一鼓作氣,連你們也納入掌控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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