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將令下達,就在第二天拂曉,天色還剛蒙蒙亮的時候,大軍便已經啟程出發。


    三十餘裏路,說遠不遠,說近卻也不近,以曹丕快馬加鞭的趕路方式,就在當天下午,一座雄關赫然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在這座雄偉城關的襯托之下,曹丕停下腳步,包括他在內,所有人都聞到了一股肅殺氣氛。


    …………


    殺……衝……


    隱隱約約,從正前方傳來無數的喊殺之聲,伴隨著陣陣喊殺聲而來的,還有空氣當中帶著微甜的血腥氣息。


    曹真用馬鞭微微點了點馬的屁股,他胯下的坐騎快跑兩步跟曹丕的戰馬並列。


    “子桓,看樣子父親已經與馬超交手了,我們怎麽辦?是直接殺過去,還是先原地修整一番?”


    “穿城而過,本將軍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所謂的西涼鐵騎是何種風采了。”


    麵對即將到來的戰鬥,曹丕非但沒有一絲絲的恐懼和擔憂,反而是越來越亢奮。


    他從得勝鉤上把大槍取下來,然後迴頭看了看眾人。


    烏厲溫頓、曹山以及他們身後的千餘草原親兵,瞬間興奮了起來。他們胯下的戰馬也開始不安的跳動,一聲聲低沉的嘶吼,和近乎凝結為實質的熱氣從馬的鼻子裏竄出來。


    作為跟著曹丕從漠北殺出來的親兵衛隊,不管是人還是坐騎,他們都明白這個眼神代表著什麽。


    那代表著的,是殺戮與嗜血,是狼王看到羊群的時候,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渴望。


    …………


    一旁的衛青則是用羨慕的眼神看向曹丕。


    作為一個最頂尖的統帥,他也希望自己的麾下能有一支這樣的軍隊,平日裏即便再懶散,但隻要主將一個表情,甚至是一個眼神,就可以挑動他們的神經,激發他們內心深處最原始的戰鬥欲望。


    “爾等聽本將將令,殺過潼關,直撲馬孟起。”


    嘩……


    隨著曹丕一聲令下,本就蠢蠢欲動的曹山等人齊撒戰馬,衝著通關方向就跑了下去。


    緊隨親兵其後的,便是衛青和他率領的三千步兵,再往後,曹真才開始帶著他的大軍慢吞吞前進。


    帶著大軍越過潼關,喊殺聲更加清楚了,曹丕也終於見到了所謂的西涼鐵騎,還有號稱是白袍小將的錦馬超。


    在他的正前方,正有兩隻人馬混戰。


    與其說是混戰,倒不如說是一麵倒的屠殺,是西涼軍對曹軍單方麵的殺戮。


    而在亂軍中最顯眼的,是一道如同銀色閃電般的身影,此人銀盔銀甲素羅袍,胯下一匹白馬,掌中一條銀槍。


    電光火石之間,這員白袍小將猶如閑庭信步般轉戰東西,凡是所過之處,鮮血齊飛,皆無他一合之敵。


    不用問,此人就是西涼錦馬超,他身後還跟著數萬西涼鐵騎。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鐵騎,幾乎全員都是身披鐵甲,胯下的戰馬高大威猛,比之曹軍強一大截。


    最前麵一排手持弓箭,中間的手拿長矛,再後麵則都揮舞明亮馬刀。


    得益於羌人與胡人的身體素質,打起仗來,一個個都好比瘋狂的雄獅一般,再由他們的獅王馬超率領,對曹軍簡直是降維打擊。


    “衝……殺……”


    隨著馬超再次衝鋒,還沒等曹丕率領人馬加入戰場,曹軍就頂不住了。


    兵敗如山倒,隨著大旗倒下,曹軍瞬間陷入了沒有指揮的混亂場麵。


    馬超殺紅了眼,一想到自己的老爹老弟一家子人被曹操誅絕,他就瘋了一般帶著兵馬朝曹操衝來。


    “西涼的兒郎們,隨我殺曹賊,救漢室,看到了麽?那紅色披風下的就是曹賊,拿下他,重重有賞。”


    馬超話音剛落,曹丕就看到一張紅色披風,隨著馬蹄濺起的塵土飛到空中。


    隨後馬超的聲音再次傳來。


    “兒郎們,看到了麽?那長著大胡子的,就是曹賊,衝過去。”


    這次隨風飄擺的又多了一把胡須,而馬超接下來的話讓卻讓曹丕緊張起來。


    “兒郎們,那長腦袋的就是曹操,殺。”


    好在這次沒有一個頭顱被扔出來,曹丕還怕老曹一激動砍順手了,把自己腦袋也旋掉。


    …………


    “撤,撤……快撤,馬兒勇猛,莫要跟他火拚。”


    相隔著老遠就聽到了老曹瘋狂的叫喊聲。


    曹丕順著聲音的方向一看,可不正是曹操?


    再看他現在這模樣,太慘了,也就幾天沒見的功夫,整個人都變了樣。


    平日裏經常打理的大胡子沒了蹤影,背後大紅色象征著丞相身份的袍子不翼而飛。


    曹操這一臉狼狽,滿身塵土的樣貌,曹丕還是頭一次見到。


    再看他身邊的親兵衛隊,不管是虎豹騎,還是其他兵將,一個個毫無戰意,每張臉上全是恐懼的神色。


    “快幫吾看看,吾頭還在否?”


    從亂軍裏跑出來,曹操第一時間先去摸摸自己的腦袋,感受到真實的觸感以後,他才稍稍鬆口氣。


    “還好還好,吾頭顱健在,快,許褚,收兵,你護著我先撤迴去,馬兒勇猛,咱們從長計議。”


    曹操說完不管不顧,瘋狂的拍打戰馬一路往潼關方向敗退。


    他甚至都沒注意到,在他對麵,正有一支生力軍趕來。


    或者說,即便是注意到了,他也不認為有人能殺退馬超,大勢已去,這場仗已經是非敗不可了。


    …………


    曹丕能看出來,曹操真是被馬超和西涼兵嚇破了膽,而且不光是曹操,他身後的所有人,經此一戰都患上了恐馬症。


    恐怕往後一聽說馬超的名字,他們就會不由自主的害怕和顫抖。


    “子桓,丞相都敗了,還不撤退更待何時?”


    看著一個個殘兵敗從自己身邊越過,而曹丕卻無動於衷,曹真急了。


    “父親已下令撤兵,你還待這幹嘛?那西涼兵馬厲害,咱這點人馬根本不是他們對手,快撤吧,再不跑,馬超要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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