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和舅舅隔著曹丕對噴,兩人各說各的理,誰也不讓著誰。


    但最終還是霍去病敗下陣來,他倆也根本就沒怎麽進行過辯論。


    作為從小看著霍去病長大的人,衛青對霍去病的了解或許比外甥自己都深。


    “去病,你來舅舅這裏,我把自己的佩劍送你如何?”


    “真的?”


    到底還是小孩子好哄,霍去病沒有注意到舅舅眼中流露出的狡黠。


    聽完這句話瞬間扔掉手中木劍,一溜煙從曹丕身後鑽了出來。


    等他來到衛青麵前,察覺到事情不對的時候,為時已晚了。


    衛青一伸手拽住外甥衣領,把他直接拽了起來。


    “好小子,敢跟我討價還價,看我今天不抽死你。”


    說話間,衛青用左手夾住外甥的腰,將他屁股露了出來,另一隻手把馬鞭舉起。


    …………


    “且慢動手。”


    就在衛青馬鞭將要落下之時,曹丕突然出言打斷。


    衛青的鞭子終究沒有落下。


    他抬頭看向曹丕的功夫,霍去病急忙抓緊時間從舅舅魔爪下掙脫,重新迴到了曹丕身後。


    “姐……姐夫。”


    衛青顯然還沒有適應這個稱唿,每次說起這兩個字,他都有些磕磕巴巴。


    “你太慣著這孩子了,平日裏在家,他姨母就把他寵到天上,以至於小小年紀就養成無法無天的性子。


    原來他出身卑賤,尚且不知天高地厚,如今有您給他撐腰,這樣下去,必生禍端。”


    衛青說的苦口婆心,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私生子出身的他飽受過苦難,之前家中貧苦,外甥終究會隨著年齡而懂事。


    但現在可不一樣了,有曹丕做他後台,衛青已經隱隱察覺到,霍去病有那種出身高貴紈絝子弟的影子了。


    他最見不得這種人,因此說什麽也要好好用棍棒教育他。


    但曹丕聽完卻不以為然的搖搖頭。


    “嗬嗬,無法無天可不盡然,依我看,他有天馬行空的想法。”


    先是反駁了衛青的看法,曹丕才再次開口。


    “去病說的沒錯,循規蹈矩之人怎配是大將之才?隻有想他人之不敢想,做他人之不敢做,才能成就一番偉業。”


    “將漢軍嚇破膽的西楚霸王,年少時同樣文不成武不就,可他如今依然成就大業,既然他可以,去病怎麽就不行呢?”


    曹丕這番話讓衛青陷入沉思。


    而一旁的霍去病卻用亮晶晶的雙眼的看向姨父,顯然這些話很對他的胃口。


    “沒錯,將來我就是姨父手下第一大將軍。”


    小手一指,霍去病信誓旦旦道,可他這張狂的模樣卻再次激怒衛青。


    “就你?我……”


    剛想訓斥兩句,衛青看到曹丕蹲下身子,把雙手都放在了霍去病肩膀上語重心長道:“去病,你真的想做大將軍麽?”


    “當然,這是我從小的夢想。”


    “你可知,我曹丕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經曆過什麽?


    我四歲習文,六歲騎射,十歲便跟著父親與大哥四處征戰。


    十七歲,我孤入草原一統漠北,十八歲我北上戰國,力抗白起。”


    說起自己的功績,曹丕也頗為自豪,半蹲的腿也挺直,從地上站了起來。


    “可以說,我遊走於生死之間,拚命在刀劍之上,這一身的本事不從書上學來,不是上天賦予,而是從敵人身上來,從戰場中領悟所得。”


    “我如今的地位是敵人用白骨鮮血堆積起來,他們為我打造王座的同時,也讓我成長。”


    自豪的誇耀了自己一番之後,曹丕才重新低下頭,這時候小娃娃的眼中已全是仰慕了。


    “去病,你舅舅教你的沒錯,讀兵書,習戰策可以讓你順風順水的平安成長,將來你的成就同樣不會低。


    但你若跟著我,你會跟軍營裏所有人一樣,同時點卯,同時休息,拚殺在戰場之上,怎麽選擇,你想好了麽?”


    曹丕沒廢話,直接給了霍去病兩個選擇,一個跟著衛青,另一個跟著自己。


    一個規規矩矩讀書習字,另一個則是與他一樣,用敵人的血肉來成就自己。


    小霍去病幾乎是絲毫沒有猶豫,聽完曹丕那神奇的經曆,他心中就已經有了打算。


    姨父能做到的事,他沒理由做不到。


    “姨父,我要跟你一起去戰場。”


    …………


    事到如今,衛青也無話可說了。


    跟著曹丕雖然危險,但確實比跟著自己強。


    換句話說,現在他們早已跟曹丕同氣連枝。


    如果姐夫真有了難,自己和外甥既是親戚,又是私生子的身份,落誰手裏也沒好日子。


    還不如孤注一擲,跟著曹丕一條道走到黑。


    “姐夫,既然去病願意跟著你,那就由他去吧,我看現在大軍拔營,是要撤退了麽?”


    “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你先帶著去病和大軍後撤,我隨後就來。”


    “是。”


    衛青沒有過多的廢話,答應一聲剛要走,他忽然想起了什麽,又轉身迴來。


    “姐夫,事發突然,我姐那邊可能需要您……”


    “你老姐怎麽了?”


    曹丕一時沒反應過來,看衛青這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一陣納悶。


    “呃……她畢竟女流之輩,事先也不知道這半夜會拔營,所以早早睡下了,可能需要姐夫您去喚她一聲。”


    “哦,這麽迴事啊,我知道了。”


    曹丕點點頭,安排諸事安排的匆忙,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


    衛子夫乃女流之輩,他跟蔡琰兩人同在後帳裏休息。


    憑這二人現在的身份,確實是除了自己沒人敢去打擾。


    “烏曆溫敦,這裏交給你了,本狼主去去就迴。”


    對著身後吩咐一聲,曹丕快步前往後帳。


    這裏是曹軍大營最中心的地帶,前帳是諸將議事的地方,後帳是曹丕自己的休息之所。


    由於衛子夫和蔡琰存在的原因,曹丕把後帳騰出來給她們休息,自己去了前帳休息。


    加上這次拔營而走是他臨時決定的,除了有限幾個人外根本沒人知道,衛子夫和蔡琰更不能得知。


    因此她們這時候早就休息了。


    來到自己的主帳麵前,曹丕沒有猶豫徑直走向後帳。


    大敵當前,這時候他才顧不上什麽男女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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