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我是偉大的草原單於,我不能讓敵人看到我的懦弱,我不會像女人一樣哭泣,我要衝出去,我還有卷土重來的勇氣。”


    無論怎麽樣,唿韓邪明白一個道理,他是草原的單於,他可以失敗,但是不能被擒,這草原上可是有好多想要他性命的人。


    在大帳裏轉了兩圈,唿韓邪最終還是決定殺出去。


    “帶馬來。”


    他剛剛走出王帳,還沒等到戰馬,數十支利箭便撲麵而來,伴隨著利箭的,還有遠處紛亂的叫喊聲。


    “強大的勇士們,看到了麽?那就是唿韓邪,抓住他,獻給偉大的狼主,向狼主證明,你們是整個草原最強大的勇士,你們就是他手下最兇猛的餓狼,駕。”


    一支草原騎兵正從遠方殺來,路上所有的攔路者轉眼成了馬下亡魂,他們的目標正是王帳。


    這個聲音唿韓邪聽著特別熟悉,他手打涼棚仔細一看,驚恐之色瞬間爬到臉上。


    “是你,烏厲溫敦,手下敗將,你居然還敢來找我?”


    “哈哈哈哈,唿韓邪,當日你背棄盟約,背刺我們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日?我們跟隨偉大的狼主而來,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說話之間,烏厲溫敦已經飛馬來到王帳麵前,他居高臨下,看唿韓邪的眼神猶如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唿韓邪,你已走投無路,還不引頸受縛,更待何時?”


    事到如今,唿韓邪顯然有點接受不了原來的手下敗將高高在上的氣焰,他盯著烏厲溫敦,幾乎要把眼睛瞪出來。


    “你……你從何處尋來如此多的人馬?”


    “哈哈哈哈,等你見了我們偉大的狼主,自然會知道,現在,放下你的兵器吧。”


    …………


    此時,草原上寒風再起,曹丕正在離戰場不遠處的一座小山頭觀看戰局。


    冷風淩冽刺骨,把他身後的黑色披風吹的劈啪作響。


    與剛來草原時不同,又或許是羊奶的緣故,曹丕臉上雖還是稍顯稚嫩,但他已經褪去了屬於這個年紀的桀驁,一舉一動間也多出了些許人主之氣。


    站在曹丕身後,還有十幾名親兵,這些人看曹丕的眼神都充滿著狂熱。


    當初他們跟著曹丕來漠北的時候,都是聽了曹丕一番慷慨的言論,頭腦發熱跟著來的,等到冷靜下來,他們有想過離開,卻被曹丕豪邁的氣魄鎮住。


    他們想過任何一種結局,或許曹丕會失敗,或許他們會流落草原苟延殘喘,但誰也沒有想到會有今天。


    短短時間,曹丕便已經整合漠北數個部落。


    該穩重時,他猶如掌控天地的神明,給草原所有人背後安了一隻洞察人心的眼睛。


    該瘋狂時,他又像一個輸紅眼睛的賭徒,瞬間梭哈所有家當,雖冒著寒風暴雪,卻仍然能用一舉一動鼓舞士兵前行。


    如果今天再拿下唿韓邪,那麽曹丕就是如今漠北最強大的勢力,不論是匈奴還是鮮卑,無人能與之爭鋒。


    …………


    一名親兵小心翼翼來到曹丕身邊,生怕驚擾了曹丕。


    “主公,營寨已被攻破,我們是不是……”


    “嗯,我看到了。”


    曹丕打斷了親兵的話,從兩萬鐵騎衝破營門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場豪賭,他贏了。


    有大雪掩護行軍,唿韓邪的人馬會全部收縮,他根本察覺不到即將到來的戰鬥,那戒備鬆散的王帳更攔不住兩萬鐵騎的衝擊。


    “駕。”


    曹丕一催馬,從山坡上緩緩往下走去。


    原本潔白的大地上已經一片汙垢,被弓箭射成刺蝟的屍體,還有緩緩流動的鮮血和殘肢斷臂,都給這張潔白的紙上描繪出一幅慘烈的畫麵。


    此時喊殺聲漸小,曹丕估摸著戰鬥差不多該結束了。


    走向王帳的路上已經有人殺牛宰羊,燒起大火。


    他們跟著曹丕一路行軍是真的餓極了,尤其肚子裏全是冰涼的雪水,現在好不容易能享受勝利果實,撕扯綿羊了,他們自然不會客氣。


    而作為戰敗方,唿韓邪單於的人卻是被繩子串起來,被勝利者肆意的踩在腳下,看著自己辛苦培育的牛羊被瓜分幹淨。


    …………


    對於這些,曹丕都視而不見,他依舊緩慢的騎著馬往最深處走。


    這時有人發現了曹丕,他們自覺的把手臂斜抱在前胸單膝下跪,以草原最高禮儀向狼主致敬。


    用兩萬兵馬踏碎唿韓邪,往日他們想都不敢想,但今天跟著狼主他們做到了,往後他們還要做曹丕手下的餓狼,追隨狼主去啃食前方的牛羊。


    此時隨著下跪的人越來越多,也給曹丕整整齊齊的劃清了前往王帳的道路。


    “偉大的狼主,願您的榮光能一直照耀草原,請享用綿羊最肥美的部位。”


    有人從自己剛剛烤好的羊腦後邊割下巴掌大小一塊肉,用雙手捧著一塊托盤送到曹丕麵前。


    曹丕也沒客氣,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插著羊肉送入嘴中,微微品嚐了一下,他點點頭。


    “很美味,看來你們不光作戰勇猛,烤肉也是一絕啊。”


    “那是當然,有您的榮光照耀,往後我會為您獻上更多的美味。”


    獻肉的人受寵若驚,他身後卻全是嫉妒的眼光,若是早知道如此能得到狼主的誇讚,他們一定會先一步行動。


    …………


    “你們居然拜弱小的中原人為狼主,你們難道要舍棄草原的雄風麽?”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曹丕一皺眉,本來挺好的心情也被這不合時宜的話打破,他淡淡的看向說話之人。


    是一個唿韓邪部落的俘虜,本來表示臣服的俘虜,看到他們所謂的狼主是一個中原人後突然變臉,從地上站了起來。


    有了帶頭的,其他俘虜也蠢蠢欲動。


    曹丕沒有說話,已經有人轉身來到俘虜麵前手起刀落。


    “噗。”


    如同柱狀的鮮血從脖子上噴湧而出,殺掉這名俘虜之後,又有幾個人拉著跟他串成一串的俘虜出來。


    “再有對偉大的狼主不敬者,這就是下場。”


    說罷又是幾刀,一條繩子上已經全是屍體。


    “駕。”


    曹丕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一催馬,任由馬蹄踩著地上的屍體揚長而去,他身後十幾名親兵同樣提著馬踏過這些屍體。


    看著同伴的屍體在雪地裏被肆意踐踏,方才蠢蠢欲動的人都被這一幕嚇住,如此連坐法讓他們膽寒,再無半點反抗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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